這屆春晚主要是觀眾不行(圖)
這屆春晚主要是觀眾不行(網絡圖片)
【看中国2018年2月18日讯】這屆春晚不行,主要是觀眾不行,抗尷尬能力太差,很多節目看得觀眾都尷尬了。說到這又會有人說「活該讓你看春晚」,我不是看,我是搞科研,純社會研究的態度。下屆春晚應該比較好搞了,因為不指望你們能讓觀眾笑得前仰後合,只要不讓觀眾尷尬,你們就成功了。
央視前副臺長洪民生曾提出,每年春晚至少要有兩個針砭時弊的語言類節目,不過他覺得,近些年春晚舞臺一年比一年漂亮,但內容卻沒進步。「尤其是最近五年,路子不對,老百姓過得還很苦,春晚卻一直歌功頌德拍馬屁。」不知道洪副看沒看今年的語言類節目,特別感人,特別針砭時弊,有個小品已經敢公然嘲諷副處級幹部了。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小品居然宣稱「咱老百姓就是紀檢委」,在歌曲《江山》裡,「老百姓是地,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山,老百姓是海」,這麼寫是沒問題的,人畜無害,但你說老百姓就是紀檢委,明擺著是讓貪官污吏打擊報復老百姓,給老百姓變本加厲引火燒身。
這屆春晚觀眾不行,主要是地位不行。觀眾席上沒有群眾,都是群眾演員,陷入輿論漩渦消失很久的陳光標又出現在觀眾席裡了,大鏡頭給了好幾個,持續好幾秒。有點年紀的人時常懷念那些年的春晚,主要是懷念觀眾的地位,1990年春節聯歡晚會上,陳佩斯在小品《主角與配角》中說了一句台詞:你管得了我,你管得了觀眾愛看誰嗎?核心是觀眾。你現在整一臺號稱給觀眾看但卻沒有廣泛聽取觀眾意見和建議而且觀眾說不喜歡看還不行的晚會,你這是搞什麼呢?北京監獄春節聯歡晚會嗎?
1983年的春晚,第一次嘗試觀眾點歌,觀眾在春晚舞台上的重要地位第一次得到體現,同時這也是觀眾社會地位的象徵。因為觀眾的熱烈喜愛,頗受爭議的李谷一的《鄉戀》得以出現在春晚舞台上,鄭緒嵐也帶著觀眾點播的《大海啊故鄉》和《太陽島上》登上了這一年的春晚舞臺,雖然第二天就因為「牛仔褲太暴露身體線條,對青少年影響不好」被點名批評了,但青少年觀眾,一定覺得這挺好。
1985年的春晚,活活演了六個小時,算是演砸了,各級領導和觀眾都不太滿意。後來,中央電視臺在《新聞聯播》中就此事向全國觀眾道歉,這是你從未見過的《新聞聯播》,也不可能再見到的《新聞聯播》。後來,「一切都可以討論」、「讓觀眾說話」的春晚結束了,春晚的官方主導痕跡越來越明顯,春晚在意識形態領域的作用越來越重要,主持人嘴上都是觀眾,春晚心裏卻沒有了觀眾,不過不要緊,觀眾不看就行了,於是春晚就成了官方氣味愈加濃烈的自娛自樂。
2011年,當被問及春晚滿意度下降的問題時,擔任過1983年、1984年、1985年、1986年、1990年五屆《春節聯歡晚會》導演的黃一鶴坦率地說,「不找準根本問題,別說一個趙本山,就是再多的趙本山也救不了春晚。」其實趙本山本身就是個問題,用趙本山的春晚有問題,後來不用趙本山的春晚也有問題,只不過前者是可以討論的問題,後者是不可以討論的問題。
這屆春晚的觀眾不行,因為他們看不懂這屆春晚的節目,他們只知道TFboys被翻譯成加油男孩,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唱《我和2035有個約》,「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奮鬥目標的基礎上,再奮鬥15年,在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加油吧,男孩們。
這屆春晚不再只是演給全國觀眾看的春晚了,它面向的是整個世界,跟以往春晚的全國各族人民大團結式的載歌載舞不同,這次跳舞的多了很多國際友人,還有全世界國際友人聯合起來同唱一首歌《我愛你中國》,一派萬邦來朝的景象,這也是如今身陷囹圄的魯主任當年在世界網際網路大會上想做沒做成反而弄巧成拙的事。只不過大國風範,你也得講點大國禮儀,不能因為給非洲兄弟援助多了,就公然讓人家黑人兄弟帶著猴子上春晚臺,還說「我不跟猴子一般見識」……,這放在西方敵對勢力範圍,屬於嚴重的種族歧視,這種軟實力方面,裝是裝不出來的。此外,每每聽到春晚舞台上那些氣勢恢宏的四字成語,我總能想到貼到魯主任身上的那些四字成語標籤:陽奉陰違、欺騙中央,目無規矩、肆意妄為,妄議中央,野心膨脹,公器私用,作風粗暴、專橫跋扈,以權謀色、毫無廉恥……,滔天罪惡,總是歸於一人之身,是活該,也是活久見。
這屆春晚的觀眾不行,主辦方早有預料,於是請來了成龍和吳京,一個是「中國人是需要管一管的」,結果忽略了管教自己的孩子,孩子吸毒被政府部門管了;一個是「如果覺得不好,請移民」,出道幾十年沒紅,一朝變紅就紅了,現在終於找到自己的底色了。在現實裡空喊愛國口號是最安全的,在文藝作品裡空喊愛國口號是最賺錢的,於是他既是德藝雙馨的藝術家,也是得意雙薪的藝術家,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
春晚本質上是一種審美,審美是上層建筑。現實生活中的審美,是由攀附依附特權階層的人決定的,因為他們手中的資源決定了捧誰當明星捧誰當頭牌,於是明星臉整容臉引領了大眾審美,這些資源擁有者最愛去的場所莫過於夜總會了,所以這叫夜總會審美。而春晚審美是另外一種形式,它是一種政治局面審美,由意識形態主導,本質上它跟夜總會審美是格格不入的,但這屆春晚我卻看到了交叉,從馮鞏的相聲《我愛詩詞》裡看見的,把唐詩融進相聲,不好笑但很可笑,既無美感又無笑點,嘻嘻哈哈,還不如嘻哈,亮著大嗓門背誦還不如喊麥,每當演員背出來一首或者一句詩,台下就叫好鼓掌,弄得好像你們聽得懂一樣,弄得好像在家哄著孫子背唐詩一樣。唐詩宋詞即便不算博大精深,也算源遠流長,如此兒戲對待,既是無能,也是審美缺失的表現。想玩以詩泡友,騎樓賽詩的瀟灑,那得在青樓才好玩,把夜總會的審美,融入於政治局的審美,勢必尷尬的很,尷尬的是觀眾,畢竟觀眾還是有審美的。
梁左在《笑忘書》裡說過:「相聲和小品搞好了,整個晚會就基本成功了。」但這屆晚會的相聲和小品搞得很尷尬,就連歌舞也搞得像吸毒後的幻像,更令人尷尬的是,吐槽春晚或者是給春晚差評,好像已經成了誤國誤民的大事,這國有些部門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惡習,觀眾給差評動不動就要喊打喊殺,輕的也是刪帖封號,這種貨色才是誤國誤民的敗類。
去年春晚,官媒說,「『羊羹雖美,眾口難調。』應該看到,相比於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國人的審美趣味在發生變化,評判能力大有提高,也就是說口味更刁了,越來越喜歡『挑肥揀瘦』,也越來越擅長『挑三揀四』。審美能力不斷提升,折射出時代進步,也反正出我國的文化事業取得長足發展。如果觀眾的審美趣味始終不變,一味沉湎於舊有的套路,並不值得稱道。」現如今已然變成,「那些習慣於吐槽春晚的人,也不妨多一些建設性意見,不能因為吃上了大魚大肉就鄙視粗茶乾糧,也不必因為選擇更自由了就看不到春晚劇組不斷改進的努力。哪怕不激賞春晚,也不必嗤之以鼻。理性發聲,保持客觀立場,這才是成熟公民所應具有的心態。」我一個觀眾,你讓我提建設性意見?我可以提,我喜歡陳佩斯、李志,你們讓他們上嗎?不讓上有合理理由嗎?觀眾還真沒鄙視過粗茶淡飯,觀眾煩得是你們總拿些大魚大肉的圖片一晃而過,看得見摸不著更吃不上。誰家裡也不差你這一口吃的,既然要辦春晚,就認認真真踏踏實實辦好,別那麼多廢話。今年春晚剛結束,新浪網發文稱《2018年央視春晚完美落幕時 尚創新觀眾好評如潮》,自己欺騙自己,自己造數據給自己看,你們才是春晚最好笑的語言類節目。至少我爸看了一會就嗤之以鼻回屋裡頭睡覺了,是不是該舉報他開除黨籍?
三十幾年下來,春晚的語言類節目是越來越不好笑了,春晚本身反而越來越好笑了,春晚的歌舞類節目越來越假假唱越來越多,但這越來越不重要,因為春晚本身就越來越假,我們為何還在乎它假唱不假唱呢?
「春晚」的硬體設備越來越好,畫面越來越炫彩,舞美和燈光越來越華麗,服裝越來越昂貴,陣容越來越盛大。但人們對其的關注和期望程度,卻越來越低,官媒自欺欺人,將此原因歸結為人們的欣賞口味越來越高,我覺得真實的原因只有一個:觀眾越來越沒點B數。因為有數的觀眾應該知道,一件荒誕的事情,越鄭重他就越好笑,如此鄭重其事的春晚,你還抱怨不好笑,你的笑點難道是《新聞聯播》?
春晚的尷尬,不必上升到很高的高度,從現實生活的對比之中就能感受到,比如春晚歌詞裡唱道「家家戶戶放鞭炮」,營造出一種熱鬧非凡的景象,但實際上是「敢放一挂鞭,拘留十五天」,大年三十晚上放完,正月初一到十五就不用做飯了。
我們去動物園時,最喜歡看的節目是馴獸表演,可當你發現自己就是那只被馴的獸時,你還愛看嗎?祝大家狗富貴,勿相汪。
(原文已遭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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