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擁有的光榮民國!(下)(圖)
台灣的民主自由和大陸一黨專政的極權政府是很大的對比,圖為台北101大樓附近。(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接續〈我們曾經擁有的光榮民國!(上)〉一文
過去人們都有兩個印象,一是清代中期人口突飛猛進,連破一、二、三、四億大關,由此產生了關於清代偉大的種種說法。二是從晚清到民國一直都說中國是「四萬萬」人口,這倒也符合人們對歷代亂世人口衰落的認識,沒有大減已經很不錯了。而中國人口走向「高低高」的近代發展中模式,則是20世紀後半期至厲行計畫生育前的事。但是,由曹樹基、侯楊方分別完成的《中國人口史》後兩卷以翔實具體的考證和統計告訴我們,這兩個印象並不真實。在《中國人口史》第5卷中,曹樹基證明,以往由於嚴重低估人口基數導致的所謂清中葉人口空前高速增長的說法不確。從1644年清朝建都北京至1851年太平天國戰爭爆發前,人口年均增長率0.49%,增速低於唐前期、北宋前期和南宋前期,即便是其中增速最快的康雍乾百年「盛世」,年均增長率也不到0.7%,所以「『清代前期人口的高速增長』是一個虛構的命題」。(曹樹基:《中國人口史》第5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835頁)而從1851年太平天國戰爭爆發直到1949年國共內戰結束,中國處於傳統治亂週期中兩個「大王朝」之間的「亂世」,然而這個亂世的晚清和民國兩段卻有不小的差別。清末以太平天國戰爭為主的咸同年間大戰亂,固然使人口從4.36億降到了3.65億,辛亥革命前夕卻恢復了增長。根據侯楊方《中國人口史》第6卷的研究,清末民初到抗戰前的人口增速更是超過了清朝的康雍乾盛世。在1911~1936年間,全國人口從4.1億增長到5.3億,年均增長率達到1.03%。儘管抗戰時期又一次導致人口下降,但1949年年底仍達5.4億。侯楊方據此認為:整個「民國時期的全國人口增長速度之快可能是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侯楊方:《中國人口史》第6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
而這種「亂世」人口增長率高於前朝(清)盛世的情況更是不同尋常,以至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於1953年進行首次人口普查時,就出現了5.8億、連同港澳台已超過6億的驚人數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顯然,1949年後超過2%的人口年均增長率就是民國時期的這種變化的「自然延續,而並不是另一階段的突然變化」。事實上,如果把民國年間慘烈的戰禍與天災與1949年後的「和平紅利」的差別刨除,則1949年前後的人口增長模式差別並不大。因此侯楊方認為,從傳統時代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增長率,變成現代發展中國家高出生率、低死亡率、高增長率這樣一種「中國人口模式的轉變,發生於20世紀上半期」,即民國時期(侯楊方前引書,610~611頁),亦即既不是發生在1949年以後,也不是發生在清中葉傳說中的「人口爆炸」時代。侯楊方列舉了許多史實,證明民國年間由於經濟社會和醫療的進步導致人口模式發生的這種歷史性變化。
當然,人口的「亂世增長」不僅僅是衛生與社會政策的結果,它也是與中國經濟的進步相聯繫的。秦暉多年前曾寫過幾篇文章,涉及這一時期的經濟發展及縱向橫向比較問題。其中提到:過去我們喜歡以與1949年的比較來統計我國後來的縱向發展成就,並以1949年的中印橫向對比說明那時的中國不如印度,而後來則超過了印度。但是這種比較有嚴重的問題。西方國家就不去說了,蘇聯和東歐國家包括阿爾巴尼亞在內,在統計發展成就時,都是按照國際通常口徑,拿戰前和平年代的最高水準來作比較的。例如蘇聯的發展成就不是以1917年,而是以一戰前經濟高峰的1913年作為參照;統計二戰後成就時,則以蘇聯捲入戰爭前的1940年,而不是與戰爭廢墟上的1945年作對比。阿爾巴尼亞以捲入戰爭前的1939年為比較基期,而不是戰後新政權建立的1945年。只有我們老是以戰後廢墟為基點作比較,導致很大的失真。
事實上,在當時戰亂不斷的情況下,只要不是碰到「八年抗戰」「三年內戰」那樣的大規模毀滅性戰爭,民國經濟發展應當說是不慢的。中國經濟從清末到民國時期的最高水準,其年增長率不低於自「反右」到改革前的20年和平時期。橫向比較,這個增長率不比同期世界平均值低,也不比大多數西方列強低。當然由於基數很低(這涉及對清代經濟的認識,下文還會討論),這個增長率對於「趕超」西方的意義不大。但是當時中國經濟的發展速度至少不比同一時期完全處在和平中的印度慢,而且可以說正是在這個時期實現了對印度的工業趕超:儘管中國近代工業起步比英國治下的印度晚,清末民初的水準比印度低,但是中國的大多數主要工業產品的總產量乃至人均產量到民國時期的最高水準時,都已經明顯超過了印度,印度直到1949年也仍低於這一水準。應該說這是很難得的。儘管這個最高水準未能維持,到民國末年又因毀滅性戰爭而崩潰到近乎廢墟的狀態,使1949的印度似乎在中國之上,但以此種戰爭廢墟來抹殺整個民國時期的經濟發展是不公平的。
1949年以後中國工業在和平時期又超過了印度,但實際上只是回到了常態,改革以後中國領先於印度的幅度明顯加大,才真正把印度甩到後面了。因為印度獨立後其實也一直搞計畫經濟,1990年代才開始轉向市場經濟,比中國晚了十多年,這一點對目前的中印對比有重要影響。至於農業,民國時期一直就比印度強,尤其是糧食,無論總產量、畝產量、人均、勞均產量和勞均折合營養熱能產量,都遠遠高於印度,即便到戰爭廢墟上的1949年,印度的相關指標也沒有超過中國。如果綜合工農各業,則中印國民經濟的長時段比較就更能說明問題。
近年來國人經常提到「麥迪森資料」,按照他的描述,中國經濟總量自清代、民國以迄「新中國」二百年來一直大於印度,但其比值頗有波動。而這一比值相對最低之時不在清末也不在民國,甚至不在戰後廢墟上的1950年(當年中國GDP為印度的156.6%),而是在三年饑荒之後的1962年(當年僅為印度的139.9%)。只是在改革後,這個比值才持續上升。麥迪森資料顯示清代中國的人均產值略少於印度,清末民初則開始追趕,1936年中國已經比印度要高出26.3%。進入大規模戰爭時代後,中國經濟滑坡,但根據麥迪森的計算,即使在百廢待興的1950年,中國人均GDP仍略高於印度,而到1956年,中國在人均GDP方面相對於印度的優勢恢復到1936年的水準。然而很快中國經濟又陷於混亂,到1962年人均GDP一度低於印度,甚至低於清代的中印比值,是兩百年間中國經濟相對於印度而言最糟的時期。直到改革前夕的1970年代中期,中印之間的這項比值才達到與超過1936年水準。而進入改革時代後,中印的距離才明顯拉開。當然,這一方面反映了中國經濟的提速,另一方面也與中國此期內嚴格計畫生育,而印度則保持著高於中國的人口增速有關。
就純粹反映經濟增長速度的GDP指數而言,麥迪森資料顯示清代中國經濟增長率明顯低於印度:以1913年水準為100,印度從1820年的55.8增至這一水準,中國只從66.2增至這一水準。進入民國後,在1913~1936年間中國經濟增長明顯快於印度:中國增長了將近四成,而印度增長還不到兩成。1936~1950年間,中國經濟因戰爭而大滑坡,印度經濟仍保持增長,GDP指數也出現印度高於中國的局面。1952年後,中國GDP指數再度領先於印度,但大躍進的後果與「文化大革命」使這一趨勢再次逆轉,1960年代印度的GDP指數又高於中國。1970年代雖然中國又一次恢復領先,但直到改革前夕的1977年,中印GDP指數之比仍然沒有達到1936年時的水準。只是在改革年代,中國的GDP指數才穩定地超過印度,而且超過的幅度也大大突破了1936年水準。
民國年間由於國家統一程度低,經濟統計十分混亂。以鐵路建設為例,民國時期修建的鐵路不少,但在持續的戰亂中或者這邊修路建橋,那邊破路炸橋,或者今天建成明天炸掉,或者由於政治分裂有路不能通車,因此在同一個時間斷面上的通車里程始終上不去。但秦暉根據更詳細的資料統計,1949年前中國曾經修成並通車過的鐵路(汰除重複)是31847公里,遠遠超過同一時間斷面的通車里程,其中絕大部分即22550公里曾經修成於民國時期。
但1949年年末中國實際通車鐵路只有21810公里,上述31847公里鐵路竟有一萬公里毀於戰火或其他人為破壞。此後直到1960年代中期,我國的鐵路通車里程才超過了1949年前我國曾建成鐵路的累計總長度。與1949年末相比,1950~1975共26年間我國鐵路共增加2.4萬公里,僅略長於民國年間修建的路段,而建設里程的年平均增長率不僅低於民國相對和平時期,也低於整個民國時代。實際上,改革前我國建設的鐵路有相當部分是重建、複建民國時期曾經建成後又毀於戰火的線路。甚至到1990年代的鐵路建設中,仍包含有若干民國時期已建複毀的路段,如北安—黑河、邯鄲—涉縣、嫩江—黑寶山、黃流—八所等。當然,鐵路的品質大有進步,而且西南、西北地方的新建鐵路修建難度之大,民國年間修建的鐵路無法相比。但無論如何,民國時期的鐵路建設的成就是不應因戰爭破壞而湮滅的。……
中華民國是革命得民主;是革清皇帝命,建立民主憲政法統。
現在,有人談台灣是革命還是改良問題,談的就是蔣退守台灣後官民間是革命互動還是改良互動問題。此時在台灣革命改良兩種可能都存在。如果後來者堅持違背憲政實行專制到底,那就必須革命,這是產生台灣民進黨併進行革命活動的根本社會理由。如果回歸憲政,革命就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蔣介石的繼承者蔣經國確實是回歸憲政,這是民進黨變成改良黨的社會理由。
如果陳水扁的民主黨革命目的是打天下坐天下,打倒中華民國後當終身總統,革命倒是有理由有必要的。但是民進黨的目的同樣是民主憲政共和,中華民國原來就有一個民主憲政共和的憲法。結論是因為中華民國有一部付諸實行的民主憲政共和的憲法,所以革命在台灣政權轉變中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革命;改良順行。民進黨反國民黨的獨立革命有兩類人:一是民主追求者,一是台獨者。當國民政府「憲法真行」時,民進黨革命者中的民主追求者加入了中華民國的民主遊戲,於是,民進黨頓時失去了大部分的民主追求者;民主黨必須保住這大部分民主追求者才能生存,於是無奈,只好也加入中華民國憲政下的民主遊戲,維繫住這批民主追求者。
基於上面第二的解答,這裡的第三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因為中華民國有一部付諸實行的民主憲政共和的憲法,即實行自由民主制度,所以,不需要也沒有理由要再來一個民主革命。大陸正好相反,因為一黨專政的極權憲法和一套極權的政治社會制度,加上一個強大的權財勾結的利益集團,這些法統、制度、權力、利益視民為敵,都在都拚死阻止民主。所以不能用保持原有法統、制度、權力、利益基礎上進行局部改良的方法進入自由民主。所以,連王岐山在內的不少大陸官員和民眾,現在還在談「革命」。似乎大陸的社會政治制度和政權需要一場民主革命才能解決。
所以結論是:中華民國不是中國的黃金時代,卻是中國的黃金時代的萌芽,遺憾的是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