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談全球通貨膨脹(圖)
【看中國2017年3月12日訊】聚焦2017年不得不提2016年的黑天鵝。川普(特朗普)的當選,對於許多人來講,是一個意外。他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在筆者看來川普從來不是一個個人,而他是代表著川普主義的崛起。
美國出了川普,歐洲也會出川普,川普在白宮之後美國還會出川普,這個是全球化大趨勢出現轉折,全球政治經濟環境改變的一個象徵,而不是一個個人。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世界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但是從經濟角度來看,一條主線就是全球化。全球化帶來了全球物的自由流動、資本的自由流動、生產線的自由流動、資金的自由流動。在歐洲,甚至出現了人的自由流動。
由於全球化所帶來的分工,我們出現了人類歷史上罕見的一次高度增長和經濟繁榮。但是全球化走到最後幾年,就撞牆了。發達國家的低端就業機會喪失了,新興市場國家曝出了資金亂流、債務危機,整個社會中間有相當一部分人擺脫就業難、收入難、升遷難的路徑被堵死了。那麼到了本世紀初,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我們必須通過結構性改革來解決目前所見到的固化現象。
格林斯潘進一步壓低了美國的利率,於是我們見到全球金融危機,之後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需要有一個改變,一個又一個的領導人登上世界政治的舞臺。但是他們在問題面前繞了一圈又一圈,最終的選擇都是印鈔票。
印鈔票使得資產價格出現了一次大幅度的回漲。但是對於實體經濟幫助十分有限。如果要是現在美國不出川普,說不定八年之後美國會出希特勒,社會的撕裂、社會的固化,必須要得到解決。川普給我們帶來的就是從過去的一個全球化環境轉向保護主義,主流經濟學家們幾乎一直認為貿易分工是一件好事,本身建立在李嘉圖的分工理論之上,李嘉圖的分工理論一方面說有ABC,A應該生產這個產品,B應該生產這個,C生產這個,各家生產自己最好的產品,那麼我們大家所掙出來的錢總合會更多。全球化走到今天的地步,A想把ABC的產品全部生產了,於是就帶來了一個增長的不均衡,就業分布的不均衡。川普要改變的是這個。
在貿易保護主義的環境下,全世界的經濟增長必然會出現一次結構的下挫。在全球金融危機之前,全世界的平均增長率是4。5%,金融危機之後全世界的增長率平均為3。2%,筆者估計在今後十年、二十年全世界的增長只會有2。5%到2。8%,這不是一個週期性的起伏,而是結構性的下挫,而這個背後是因為沒有改革使得生產力的提高受到阻礙,人們的就業機會受到阻礙,只有在新的改革出現之前,筆者認為我們都會面臨一個低迷的增長期。
在這個低迷增長期中間,美國、中國這樣大陸型的經濟,日子會稍微好過一點,因為畢竟有內需,像韓國、新加坡、香港這樣的經濟嚴重依賴於貿易的,筆者認為他們的痛苦才剛剛開始。我們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環境,平常經濟學家經常講短週期,由於庫存、貨幣政策帶來的起起伏伏,如果看長週期一般世界上五十年到七十年出現一個週期。那麼我們剛剛過去的是由於全球化自由化所給我們帶來的持續的繁榮,這個隨著川普主義的崛起,筆者認為已經走向了反面。
這是筆者所看到的川普主義。川普在對中國的政策上面。第一,相對來講迫切性比墨西哥北美貿易低一階。第二、川普對於中國的打擊不會用貿易、匯率操縱者或全方位的貨幣制約、關稅制約形成,川普會形成一系列的相當強硬的新規則。那麼我們目前的出口中間有相當一部分踩過它的紅線,今天美國出的貿易赤字,赤字的最大貢獻者就是對華貿易。那麼它在一個貌似公平的前提下對個別產品的制約會帶來一波又一波的貿易保護主義。
川普對於中國整個戰略上的政策筆者覺得不重要,過去三百年,世界近代史充滿著世界老大修理老二的歷史,最後發現的事就是日本、蘇聯。今天中國就是坐在被修理的位置上。這不是川普一個人的事情,美國重回亞洲是2010年出來的,PPP是2011年就出來,這個是川普有心站到世界政治平臺之上來就已經發生的事。這是國際政治長週期中間我們走到這個位置,不可避免的,必須要應對的一個新趨勢。
接下來講講黑天鵝事件。如果要是說黑天鵝的話,各位都明白今年是歐洲選舉大年,法國、德國競選怎麼走,希臘債務危機怎麼走,都會帶來市場振蕩甚至政治振蕩,這些筆者就不多講了。
筆者想講一個已經開始出現,但是市場上沒多少人提的話題,就是全球通貨膨脹。通脹這個故事在過去的十年,基本上消失了。但是你看現在又慢慢、慢慢的開始起來了,每個國家的通貨膨脹的原因不一樣,美國有工資的上漲、租金的上漲、醫療成本的上漲,所以美國的通貨膨脹起的比聯儲想像的要快。這就導致耶倫以及它的同事們會在今年三月份毅然加息,不是不想等,等等看下川普的財政政策怎麼樣,不是它不想等法國選舉會怎麼樣,而是它現在承受的政治的壓力,美國貨幣當局加息、貨幣環境正常化的步子已經遠遠落後於形勢,這個情況下不得不做。
至於中國,筆者去年十一月份、十二月份去做調研,發現那些家電廠,一個個都說2017年鐵定加價。白色電器上,筆者見空調之類的兩位數的加價,是筆者入行的是的才見到的現象,筆者現在頭髮都白了。這個倒不是說我們今天的需求達到同步,而是去年這一輪原材料價格的上漲。這一話題是今天不斷出現的話題,已經使得下游企業沒有辦法通過自行消化來消解成本壓力,這些無可避免需要推到最終消費者那裡去。那麼這個可能帶來的中國的通貨膨脹,筆者認為可能是比目前市場想像的更大。
歐洲和日本方面。通貨膨脹也在起來,但內需沒有通貨膨脹。於是他們希望看到的事情是扛過今年上半年,等石油價格的基數到了下半年低了一點之後,希望通貨膨脹的壓力,就此消退,扛過上半年再說。的確歐洲日本通貨膨脹基本上來自於進口通脹,尤其能源通脹。筆者不是能源專家,今天我們可能在下面的一些場次裡會提到石油價格。筆者想告訴你的是,第一,2017年是久違了的石油供應又回落到石油的需求之下的一年。第二,川普跟俄羅斯現在走的很近,美國政府要壓低油價打壓普京這個政治意願消失了。第三,沙烏地阿拉伯最大的石油公司上市基本上已經開始按部就班走了。
為什麼沙特過去三四年在減產上一語不發,一直在增產,不是不知道這樣會把油價打壓下去,而是老國王死了,新國王上位了,王室要出現新的利益分配,這家公司上市之前股權怎麼分,需要把油價打下來,這樣新王室可以拿到股權的價格就比較低。現在股權重組完成了,沙特第一時間說了,我凍產,而且行動的非常堅決。接下來的十二個月,就是沙特石油公司上市的日子。如果油價在今年下半年沒有如同歐洲日本央行預期的往下走,接著往上走一走的話,歐洲和日本都會面臨著一個貨幣政策上面的措手不及。
這個的直接後果,就是央行政策不得不出現一個變化,資金成本需要有一個進一步的跳升,而這個對於風險資產價格,勢必帶來重大的影響。筆者不是說其他的黑天鵝事件不重要,筆者想說那些黑天鵝事件講到今天已經成了灰天鵝了,而通貨膨脹筆者也沒有說它一定會大出人們的意料,但是這個的風險並沒有反映在風險價格之中。
全球經濟學家們認為今年會有3。5%的增長,比去年3%好出一截,的確在美國、中國的財政刺激中,世界最大的兩個經濟體,經濟增長有所復甦,經濟學家這些話你也別全信,這是每年經濟學家對於當年全球增長預測的中位數。你看每一年都是年初的時候預測最高的,接下來每個季度開始慢慢、慢慢的往下調。筆者認為今年也會出現同樣的現象。
全球的根本格局,是我們面臨著一個投資增長迅速放緩,而且在保護主義之下會進一步放緩的格局。美國、歐洲、日本的潛在投資增長都在放緩,那麼中國還在它過去三十年的增長平均線之上,但是也在明顯的下滑,而為什麼它現在還在平均線之上,那是政府主導的投資行為。今年比起過去幾年不同的故事就是財政刺激替代了貨幣刺激,成為了政府拉動經濟的主要驅動力,這個就是我們所最近講的叫做川普通脹故事。
川普的財政刺激故事,把美國的股市推上一個又一個的新高。這種情緒上面的亢奮,有沒有道理?筆者認為是有一定的道理。因為川普現在在激發一個企業家的激情,那麼這個在美國最近的幾次企業家調查中間,很明顯的感受到他們對於就業、對於投資的信心在上升。但是,川普說的兩萬億的這些基礎設施建設是不靠譜的,川普的本事在於他能夠洞察底層人民的需要,然後把它用一個近似誇張的電視語言表達出來,贏得了選票。
但是今年開始,川普不是在靠他一個大嘴巴和他的推特就能贏得民心的,他必須要在建制內和國會做鬥爭,和美國的一個又一個部委做鬥爭,那麼筆者相信他的銳氣會在今後兩年中間慢慢的慢慢的被消蝕。此時此刻實際上美國的基礎設施投資差不多一半資金是沒有著落的,而且我們認為美國稅法修改的過程會遠遠比川普想像的、市場期待的更長,因為它需要碾壓過整個利益集團,需要改變整個的機制,而這個需要相當的時間。
所以筆者認為一方面川普的這些想法並不是真正的那麼瘋狂,筆者認為他有他的道理。但是他把這些想法變成政策,這需要時間、需要資金,恐怕要比市場現在想像的要長得多、大得多。筆者認為市場對於川普刺激計畫,可能對於美國經濟帶來的好處到了年中的時候應該開始感到失望。
耶輪上個星期五耶論的講話是在筆者職業生涯中間所聽到的一個聯儲主席對於加息的暗示最明顯的一次。美國三月份加息沒有什麼懸念了,那麼美國之所以在此時此刻需要重新加息,因為美國的就業已經進入了一個完全就業的時代,美國的工資上漲會持續的升溫。筆者認為美國今年會加三次息,美國明年還會再加三次息。
這個就會帶來整個資金、利率上的此消彼漲,筆者認為美元在今後若干年還是一個強勢貨幣。但是今年和去年不一樣的是,去年只有美國一家貨幣政策變,今年由於通貨膨脹的壓力,歐洲、日本在貨幣政策上面急需變招,當歐洲出現政治上面的變局,資金可能流向日元區,可能流向其他地區。今年儘管只有美聯儲一家名正言順、真槍實彈加息,匯率會有比較大的波動,此一時彼一時的故事非常多,匯率波動是2017年的一個重要市場特徵。
歐洲的經濟在復甦,但是歐洲經濟和美國經濟的重大差別,美國的失業率是紅線,歐洲的就業復甦遠遠比美國慢,企業的投資信心也遠遠比美國差,那這就決定了歐洲央行此時此刻沒有收緊貨幣政策的底氣,再加上政治上面一系列的選舉,今年夏天幾乎可以預計希臘債務危機的重現,歐洲央行一定會以不變應萬變,但是歐洲央行買歐洲的這些國債已經買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國債基本上都被金融機構壓箱底,因為這是它的資本金,不賣的,歐洲要想進一步擴大流動性,必須要變招,又不知道怎麼變招,這個是此時此刻歐洲所面臨的一個困局,這個也是日本央行面臨的一個困境。
不是想把貨幣環境正常化,而是必須要採取一些措施來改變目前的模式。另外歐洲、日本和中國一樣,都面臨著川普指責他們干預匯率,這個又是他們政策中間的一個重大的變招因素。回過頭去,政策上面出現一些微調甚至官員們多講幾句話,講的調子稍微不一樣,這個就帶來一場匯率的波動。
筆者想回過頭去談談中國經濟。筆者認為中國經濟今年已經觸底反彈了,拉動中國經濟是三個P字,第一個P,Property,房地產市場,房地產市場去年價格的上漲,使得去年最後幾個月拍地變得非常活躍,今年這些新地開始動工,筆者相信房價也許未必怎麼漲,但房地產的建設今年會加速。這個成為支撐中國經濟的第一個支柱。
第二個P,叫做PPP。去年下半年政府通過兩大政策銀行一口氣灌了兩萬億人民幣的水,看到地方政府在PPP上協同國企,PPP出現了井噴式的上漲,這個成為拉動中國經濟的第二個支柱。
拉動中國經濟的第三個支柱是PPI。在那個行業裡發生了什麼事,相信在座各位比筆者更熟悉。說老實話這一次這個原材料價格的上漲,有經濟起穩和投資略有回升的因素,但這個是相對次要的因素,這一輪原材料價格的上漲在筆者看來更多是一個中游驅動而不是下游驅動的一輪上升。是由於流動性過剩,游資炒作,再加上整個庫存處在一個極低的水平之下,價格一漲更加捂貨,不發貨了,就帶動了心理上、資金上的連鎖反應。缺少了最終端的強勁反彈,筆者認為這一輪的上升,有一個內在的缺陷。但是這一輪的上升已經上升了足夠多的時間和足夠大的幅度,在整個的經濟體中構筑出一個成本拉動的通貨膨脹。筆者認為今年中國的CPI尤其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價格上漲會不小,而這個可能會慢慢、慢慢的改變我們的消費習慣。
PPI是筆者所看到的支撐中國經濟止跌回升的第三個支柱。筆者個人認為今年中國經濟增長的風險不大,尤其是今年是在中國的政治上面是一個非常敏感大年,求穩的心理會貫穿在所有的政策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細血管中間。如果有什麼風險,錢砸也要砸下來,筆者認為今年整體的經濟增長環境是在過去三四年中間最好的。但是中國經濟的核心問題並沒有解決。中國的核心問題是民營投資消失了,但是此時此刻政府也沒有在真正落實到讓民營企業重燃他們的投資積極性,是政府自己跳進去自己幹,短時間可以把GDP數字刺激上去,但並不可能帶來一個可持續的增長,不過是熬過今年而已。
由於這些年靠的是政府的投資,那麼我們看到,社會融資暴漲,銀行這段時間的借款實際上堪比四萬億,只是這次悄悄的進村,開槍的不要,這次和上次的最大差別,2010年4萬億政府一呼民營企業揭竿而起,這次別管政府怎麼嚷嚷,民營投資沒見真正的起來。由於實體投資沒有起來,那發出去這些錢滲透到實體經濟中間,效果就差,經濟學上講就是貨幣的成熟效應在不斷下降。
剩下的那些去了哪了?房地產市場。這就是我們所見到的去年的房價的一次暴漲。今天來這參加會的有不少過去兩年也曾經聽筆者做演講的朋友。筆者去年錯的最厲害的一個,就是對於中國房地產的判斷,筆者錯了。如果你試圖用經濟學來分析中國的房地產,無論你從供需性質關係入手,還是從庫存入手,無論你說這個人口結構還是你說可承受能力,有任何一個指標來判斷中國房地產市場結論只能有一個,泡沫。但是如果你用任何這些東西來分析,你就錯了。因為今天咱們頭上那片瓦,不是給你住的,這叫做金融產品,這是一個投資。
這是一個流動性拉動的一個投資。十年後再看咱們的歷史,會告訴你這句話是中國房地產市場的分水嶺。因為房子不再是金融產品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今年房價會暴跌,北京此時此刻想幹的事也是想慢慢把你的錢從一線城市擠到二線城市,從二線城市擠到三線城市,看看調整一開始出來的是一些一線城市,接著慢慢進入二線城市,最後希望進入到三線城市,換一句話說,咱們政府希望把你的錢給忽悠出來,為去庫存服務。所以房地產市場暫時不能打死。但是也不能再讓你這麼狂炒,想想你自己在上海工作,會不會跑到揚州去買個房子。
那麼房價什麼時候跌?筆者不知道,筆者可以告訴你這組數據。日本1990年房地產的頂峰期,日本所有房子的價值相當於日本GDP的200%,2006年美國房地產泡沫的頂峰期,全美國的房子價值相當於當年美國GDP的170%,咱們中國已經干到咱們GDP的250%,這個是在現代資本主義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一個數字。
而且一旦房價往下跌了,人們會突然發現,中國經濟最強的那一環就是你我他的儲蓄,那是真金白銀,和中國經濟最弱的那兩環,一個是地方債、一個是房地產開發商,緊緊的連在一起,下一次房地產出事不光是銀行出現壞帳的問題。
中國的政策這些年說多,繁複許許多多的政策,但是它的邏輯出奇的一致,就是把你兜裡的錢忽悠出來填地方政府財政窟窿,地方政府把房價漲上去可以賣地,這個泡沫往下走了搞出理財產品,不同的表達形式,還是同樣的邏輯,這個泡沫玩不下去了,搞出股市4000點到半山腰,地方債置換,這個玩不下去了,房地產2。0版,都是繞同樣一個圈。
最新一些和政府比較親近的經濟學家們提出一個新的概念叫做轉槓桿,去槓桿是應該的,老大說的當然是應該的,但是我們要轉槓桿,筆者就想什麼叫轉槓桿,後來一看明白了,看看地方政府債這兩年負債比率往下走,民間的負債比例是往上走,民間負債率去年的數字放上去,已經遠遠超過50%,換一句話說,銀行存的那些錢拿出來買樓實際上幫地方債解套,房地產不出事大家皆大歡喜,房地產出了事,你就是托著掉下來的天花板的人。
再講一句2016年還有一個奇特的景象,房地產市場中產階級奮勇跳進去,全民買樓,最高端的有錢人和很多的開發商在慢慢撤出來。誰對誰錯,筆者不知道,最終只有時間可以給我們一個答案。
如果我們看這圖的話,這是中國的信貸週期,那麼在這個信貸週期中間我們已經見到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們在通過增槓桿來維持一個經濟的增長,但是信貸週期是全世界經濟學的一個核心概念,政府可以把這個週期撐長,但是筆者不認為政府有能力取消這個週期。當這個週期開始出現一個回落的時候,這個就應該是中國經濟所要面臨的下一次調整的一個契機。筆者覺得這個在今年發生的概率不大,但是如果我們看明年後年的話,這個去槓桿的壓力方,通過去槓桿防風險的政策舉措,筆者相信會慢慢滲透到經濟中間去。
把房地產的這個故事回到股市上面筆者認為也是同樣的邏輯。你如果要是股市看它的PE那些東西你會有一個結論,此時此刻中國的股市也是同樣的故事。今天把資金往房地產盤裡裝,這是政治不正確,想出國海外市場投點資,錢出不去,把所有的口都封死了,只剩下股市一條路可以走。而且實際上筆者認為今年股市整體的盈利能力不差,先不要看企業盈利到底走多少,就看PPI從負數一下子這麼一個反彈到8%,八個點九個點的反彈,這是企業的盈利,只有經濟學家才看實際GDP增長,民意GDP,通貨膨脹無盈利就上去了,可不可持續是另外一回事。筆者認為今年企業的盈利,今年增長的風險,甚至今年匯率的風險,都是市場最終對於股市看好的一個材料。
但中國的股市跟美國的股市不一樣,美國和咱們最大的差別,美國上市企業不斷回購股票,咱們的企業能減持就減持,大小股東一起減,再發新的IPO,這個新增股票量,是現在壓在市場中間的一個石頭。但是筆者相信流動性依然會對於今年的股市帶來一輪有趣的反彈。可不可以持續,流動性主導的市場一定會有大起大落。
剛才講了筆者認為今年的通貨膨脹可能比想像的要高,那麼這個給我們帶來的一個直接的結果,就是人民銀行的態度在悄悄的變化。我們已經見到從去年第四季度開始,儘管人民銀行在政策利率上、存款準備金率上,所有象徵意義的政策都沒動,市場利率已經悄然往上走了。而且你實際看一看的話,現在人民銀行的政策明顯的被兩個因素制約著。
第一大因素就是咱們的外匯儲備,一個月接一個的往下走。外匯儲備往下走意味著內部貨幣發行出現被動式的收縮,維持匯率穩定的前提下筆者認為人民銀行的貨幣政策的空間越來越窄。
第二個是房地產去年這麼一漲之後,防風險變成了比穩增長更高的一個政策目標。那麼這個時候央行再放水就變成政治上不政策的決定。於是我們看到的是儘管美國聯儲不斷嚷嚷我們要加息了,實際上這一年咱們人民幣利率上漲的比美元利率大多了。
中國早已進入了一個貨幣慢慢收緊的時代。由於此時此刻,穩定壓倒一切,所以在相對充足的流動性之下,市場還沒感受到資金的壓力,而且2017年筆者相信資金成本的上漲會相對比較快,但是流動性還會在相對比較充實的環境下面做。
此時此刻我們還感受不到太大的貨幣環境抽緊的影響,但是中國的貨幣環境,由松向緊這個大格局已經產生了,儘管筆者剛才講了房地產的故事,甚至筆者在股市上說出一個這些年罕見的比較樂觀的短期的判斷,如果從貨幣大環境來看今天的房地產故事、股市的故事不過是溫水煮青蛙這個貨幣正常化過程中一些有趣的小插曲而已。
此時此刻,我們進入了一個是後工業化時代。中國的工業化時代最好的時間已經結束了。中國的固定資產投資的增長的最好時代也已經結束了。筆者個人認為等這個週期走完了之後,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中國的平均增長率筆者估計只有4%,大家千萬不要說才4%,咱們要是能夠有4%的增長我們就燒高香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世界上沒出現一個國家從製造業拉動轉向服務業拉動還能維持4%以上的增長,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中國可能是第一個例子。之所以中國可能會出現這麼一種局面,是因為我們的人口結構在出現一次非常深刻的變化,消費大軍從60後、70後,轉向90後以及之後的00後。
今天中國的居民儲蓄率是28%,筆者認為15年之後中國的儲蓄率只有5%、6%,長遠來講中國的儲蓄率出現一次急跌未必是一件好事,但這個是支持經濟還有4%左右增長的一個底氣。
最後,筆者想講一個關於匯率的故事。現在咱們不斷的到外面去旅遊,有沒有覺得到哪個國家去那些東西都便宜,真便宜,咱們企業到外面去收購,到哪個國家看那些資產,真便宜,為什麼?看看這張圖,那條藍線是中國的貨幣發行,十幾年就一條線往上拉,還有一個人民幣匯率在兩個加在一起升的更厲害了,美國人說了半天的QE你看那條藍色的線比起中國小巫見大巫,歐洲、日本這些東西往上走,也只走了一點。
為什麼咱們到外面去覺得這麼有錢呢?就是咱們這些年的購買力出現一次暴漲。2005年到2016年,美國歐洲都說我們QE了,貨幣發行最大是咱們中國,08年出去誠惶誠恐,今年出去看什麼東西拿了就走,如果這個持續下去的話,不出五年,咱們可以把全世界買下來了,甚至把月亮也買下來了。
那麼這個在政治上面是不可行的。如何把這個重新拉回到一個均值上,全球的平衡上來。三條路,筆者認為要麼其他國家的貨幣發行上去了,這件事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幾年之後全世界還得QE,但是此時此刻,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開始慢慢、慢慢的回收貨幣,第二個選擇,咱們把中國自己的貨幣發行降下來,但是這個降下來不是從12%降到11%,這個可能要從12%降到2%甚至-2%,這個可能對於經濟所帶來的撕裂,可能是震撼性的。第三個可能,就是匯率,貨幣發行不能做大的動作,就把後面的乘數變變,從邏輯上來講就這三種可能性。
今年筆者認為匯率不會有大動作,因為今年是一個政治上面非常敏感的年份。同時咱們政府還沒有太大的制約性,就是他的選擇在面子和讓匯率貶值,那麼面子挺重要的,但是如果要是我們進到一個去槓桿週期,我們必須要在內部價格、房地產價格、工資做出一個調整,和外部價格,就是匯率做出一個調整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實際上這個選擇並不難做出,人民銀行的報告都已經告訴你在保匯率保外匯儲備,會堅決的選擇保外匯儲備,所謂保外匯儲備就是要維持一個穩定的內部貨幣的發行。
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全世界曾經出現過四十幾次債務危機,八成的債務危機後面匯率出現一次大的調整,把內部價格調整下行的壓力卸了一卸。也有個別的沒有做的,比如說希臘,由於匯率上受到歐元遏制,這個就是結果。韓國危機1998年匯率跌了,兩年之後韓國經濟復甦了,美國危機2008年,美元跌了,三年之後美國經濟復甦了,希臘沒跌匯率,結果今天希臘還是沒起來,社會的振蕩此起彼伏,回過頭看看亞洲金融危機,韓元跌了之後兩年之後韓國經濟起來了,印度尼西亞盧比跌了以後,由於政治上的動盪換了不知道多少總統,它也往後推了推五年之後印度尼西亞經濟起來了。例外,馬來西亞經濟,馬來西亞捍衛匯率,馬來西亞今天還沒有從亞洲金融危機中爬出來。
筆者不是在預言明天人民幣匯率一定跌,筆者想講的是匯率在應付一個去槓桿所帶來的社會的衝擊中間,是卸掉一些內部振蕩的工具,是經濟的一個逃生門,那麼此時此刻中國沒有必要走到這個門,因為我們並不是危機狀態,穩定對我們更合適,但是中國真正要進到去槓桿的狀態下面,匯率一定會是一個政策選擇上的逃生門。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