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小時候的「年味兒」(圖)


四川香腸(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7年1月30日訊】2017的新年,是在我度過的每一個新年裡「年味兒」最淡的。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我們開始懷念小時候充滿濃濃的「年味兒」的新年。

「年味兒」是從過新年前一兩個月就慢慢開始瀰漫的。川、渝地區一直都有做香腸、臘肉的習慣。香腸臘肉是指四川、重慶等西南地區在過年前製作的食品。在過年吃自製的香腸臘肉已經成為了南方很多地區的習俗,一直保留到了今天。現在雖然市場上已經量產各種品牌的香腸,但是還是沒有自製的有味道。

還記得小時候,我最喜歡媽媽做香腸的時候。那時候,腸衣是要自己清洗乾淨的,薄薄的腸衣清洗後要吹上氣晾晒。一是看有無漏氣的地方,二來是要讓它乾透。要把長長的腸衣吹得鼓鼓的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至少身體要結實,中氣十足嘛。呵呵,這樣的事一般是大哥來完成,我可以在邊上搗亂。要嘛在他吹氣的時候逗他笑,要嘛就撓他痒痒。讓他好不容易吹起來的一段腸衣飛快地又癟了下去。反正這時候媽媽是又好氣又好笑,拿我也沒有辦法。肉也是買回來後自己切,然後依次放入所需的調味料:味精、花椒、鹽、白糖、辣椒……這些工作由媽媽來完成,媽媽調製出來的香腸味道是最好吃的了。我因為年齡小力氣不夠,只能在邊上看著媽媽和哥哥們一起勞作著。新鮮的肉拌上各種調料後顏色非常好看,讓人看著就垂涎三尺。

肉調好之後,就開始準備裝腸了。這時候,要把腸衣的氣放空,把腸衣的一端用白色的針織線綁緊,從另一端開始從裡裝肉。腸衣軟軟的,不好拿捏。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辦法,用硬硬的東西(鐵啊鋁啊等等什麼的)做一個半尺左右長短的管子,剛好可以套在腸衣的開口裡,然後把腸衣的開口處多翻一些出來,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固定的管道口,可以往裡裝腸了。

裝腸的時候也是有分工的,一人負責拿住「管道口」(我暫且這樣稱呼這個東西),一人負責把肉由「管道口」往腸衣裡放,另一人負責一點一點小心謹慎的把肉往紮好的那一端擠壓。然後再指定一人負責在差不多長度的時候綁線,最後再拿根縫衣針在空氣堆積的地方扎一下,釋放出排解不開的空氣,有利於香腸快速的乾燥。呵呵,這時候,我當仁不讓的擔當起綁線和扎針的任務。而媽媽也樂於把這個工作交由我來負責。

裝腸的時候會笑料百出,也給這單調乏味的事情平添了許多樂趣。腸衣薄軟,肉不能多也不能少,要裝得剛好看著才飽滿。添肉的人動作稍微快一些,擠壓的人就手忙腳亂來不及。一不小心就從腸衣裡爆出一塊來,大家一陣哄笑。然後把爆了的那段腸衣用線綁起來,接著再裝。一般在六七寸左右的長度就要用線綁一個結(長度視個人的習慣決定),這樣就把裝好的肉分成了一節一節的,煞是好看。一根腸衣有時候要綁十幾二十多節,中間還不能有爆出來的地方,這就全靠裝腸的手藝了。

我最喜歡的是在綁好的香腸處用針扎氣泡。聽著「哧」的一聲輕響,空氣從小小的針眼裡泄漏出來,原本鼓脹的地方一下子就扁了下去,感覺特別好玩。也有扎失敗的時候,快速的扎幾下卻沒注意到是已經扎過了的地方又在重複,這時候很容易把腸衣扎出一個洞,小小的洞經不起肉的擠壓,迅速爆裂成一個大洞,原本裝好的肉又潰散在外,讓裝腸的人前功盡棄,好不氣餒。而罪魁禍首的我卻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來。媽媽一看我拿起針就千叮嚀萬囑咐「別扎破了!別扎破了!」。我自是答應個不停,手也不停,洞也時時不停地冒出來。

冷冰冰的肉,冷冷的空氣,我的手常常做不了多久就僵得沒法了。拿起線綁不住,要嘛就是用不了勁綁不緊,要嘛就是綁半天綁不好一個結。負責擠壓的人眼睜睜地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折騰。我綁不好節,他就沒法繼續擠壓。媽媽就會來幫我,媽媽的手總是那麼地溫暖。我就只有退居二線,給媽媽遞線,看著媽媽嫻熟地綁結。當然,扎空氣的這個重要任務我是不會交出來的。媽媽雖然知道我是以玩為主,但也任由我去。這也成了每年媽媽取笑我的一個樂事。

裝好的香腸還要最後清洗一次,用溫熱的水把腸衣表面的鹽分洗掉,然後在綁好的節處用編織繩掛上一個個做好的小鐵鉤,或懸掛於屋檐下,或懸掛於空氣通透的地方。每天大家都會抬頭看看香腸干了沒有,嘿嘿,其實是很想吃一口哈。因為有期盼所以更渴望,在還不到新年的時候就會找很多的理由和藉口讓媽媽煮點香腸來吃。

「媽媽,可能已經干了,煮一點來嘗一下呢?」

「媽媽,今天我病了,沒胃口。嗯~,想吃點咸的,比如香腸類的,也許會有些胃口。」

「媽媽,爸爸回來了,不煮香腸啊?」

……

媽媽總會被我們五花八門的理由和藉口弄得啼笑皆非。但還是會滿足我們小小的願望。

現在的香腸已經不用自己這樣來裝了,現成的機器已經代替了人工。而且也不是只在冬天才吃得到了,隨時隨處都可以享用。我還是很懷念小時候裝香腸的那份樂趣,懷念媽媽做的香腸的味道。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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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默Mona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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