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明隨筆】秋日聞桃香(組圖)

紐約的水蜜桃。（攝影：貫明）

清晨一起床，拉開所有窗簾，頓時滿屋子灑滿了陽光。起身泡上一杯咖啡，又去打開了窗子，咖啡的濃郁氣息混雜著綠草的淡淡香味，清冽溫馨沁人心脾。睡意沒有完全消失，腦海中仍在回憶著昨夜的夢境。

很久沒有做夢了。說實在的，到了我這份年紀，睡眠無夢反而是好事。每天一覺睡到天亮，讓那些每夜都失眠的人們羨慕不已。以前經常聽那些養生專家們說，人生中健康最重要，並以各種靈丹妙藥讓人們保持一個健康的身體。而我個人則認為，沒有一個良好的睡眠，就不可能擁有健康，晚上長期熬夜更不人道。因此只要夜夜睡得舒坦，粗茶淡飯足矣！然而，昨夜的入夢可能是我日有所思，不僅聞到了秋天的氣息，還回憶起了多年前在美國新澤西州的常青農場我一個人吃下三個大水蜜桃的場面。那優美而溫馨的桃香，是我在紐約的記憶之中一個最閃光的亮點，一想到鮮桃，頓生心曠神怡之感。

秋風習習，桃香飄逸。在萬里之外的世界大都市紐約，時下正是桃中名品——水蜜桃的成熟之際，當是那裡的人們品嚐鮮桃的最好時節吧。

舉頭望秋葉 夢中聞桃香

我佇立在窗前，聽著節奏舒緩的古典音樂，遠看天上的雲，近看地上的景，樹上的秋葉，枝頭上的小鳥……思緒又回到了昨夜的夢境之中。

夢中的我又走回了新澤西州的桃林，滿園的桃香撲面而來。纍纍果實掛滿枝頭，碩大的的水蜜桃飽滿多汁、鮮香四溢，不嘗不快！悠然穿梭於桃林，抬眼望去儘是滿目的鮮紅水蜜桃；閉上雙眼深吸，桃香扑鼻而來。可惜大都市的人們過於繁忙，在世間少有的仙境竟很少有人來光顧，人們沉醉於大都市中的繁華，卻早已遺忘了這城市郊外的田園之樂。萬里神遊，桃香為伴！以至夢中醒來之後，我仍然不停地做著深呼吸。

在中國五千年歷史與文化的長河之中，桃子不同於其它水果，它有許多美麗的神話傳說。在神話傳說中，桃是神仙吃的果實。在古典文學小說《西遊記》中，天宮裡的王母娘娘做壽時，就曾在瑤池設蟠桃盛會招待群仙。王母娘娘是天宮最受尊奉的女神仙，在天上掌管宴請各路神仙之職，在人間管婚姻和生兒育女之事。她種的蟠桃最為神奇，小桃樹三千年一熟，人吃了體健身輕，成仙得道；一般的桃樹六千年一熟，人吃了白日飛升，長生不老；最好的九千年一熟，人吃了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壽。因為有了這些傳說，桃子才有「仙桃」、「壽桃」的美稱。

桃子種類甚多，其中以水蜜桃最富盛名，其個頭碩大、色澤絢麗、皮薄肉厚、汁甜如蜜，被譽為「果中之王」。在成熟時節，從樹上摘下一水蜜桃桃，輕輕刷去桃毛，用刀剖開，晶瑩的桃汁宛若粒粒珍珠，欲滴而不落。咬上一口，其甘美的味道，潤入肺腑，沁人心脾。

與桃為伍 樂在其中

我離開紐約之後，雲遊世界各地。美景無處不在，卻再也沒有吃到像在紐約時那樣碩大的水蜜桃。有一段時間，曾在美國西部的西雅圖和溫哥華小住，那裡的黃桃雖然甜脆可口，可是卻沒有水蜜桃那樣的香醇，當地的水果市場也一直買不到水蜜桃。

美國西部地區的黃桃。（攝影：貫明）

筆者喜歡桃子，並不只是因為它味道香甜。桃樹、桃花、桃林、桃園，在中華文化中凡是含有「桃」字的單詞成語，都具有正面的意義。「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意思是說桃樹不招引人，但因它有花和果實，人們在它下面走來走去，就走成了一條小路。以此來比喻做人只要真誠、忠實，就能感動別人。「桃李滿天下」表示門徒眾多；詩仙李白在《贈汪倫》一詩中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後來人們就以桃花潭水來比喻深厚的友情。

因此，桃子的文化內涵遠遠超過它作為食物的價值。我幼時生長在一個貧困的鄉村，那時我看到一對老夫婦，生活非常拮据，每天食不果腹。老伯伯經常安慰老大娘的話語就是：「等以後日子好過了，我們就在村後蓋三間新房，在院子裡全部種上桃樹。」飽受飢寒的老大娘每當聽到要種桃樹的時候，眼睛總是為之一亮，在貧困的人生之中，面對痛苦與飢餓，桃樹就是她的精神寄託。

有朝一日，當我有一小片屬於自己的土地之時，最想栽培的果樹就是桃樹。漫步於桃林觀風聽雨，觀賞桃林的花開花落，摘鮮桃而待客，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