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漣:難民問題終成啃不動的硬核桃

【看中國2016年02月12日訊】2月10日,聯合國批評土耳其關閉邊境不讓敘利亞難民入境的做法不人道,土耳其政府則強烈回應,就敘利亞局勢尖銳批評聯合國與美俄兩國。國際社會這種指責有點類於探討「雞先生蛋」還是「蛋先生雞」,但如果考慮到德國人在難民問題上,已從幾個月前的「歡迎文化」發展到怨聲一片,歐盟各國也紛紛從積極變為退縮,聯合國則必須面對難民收留餘地越來越逼窄這一現實。

「麗莎事件」兆示德國社會信任被破壞

因為「政治正確」的關係,不少德國人將對難民的真實感想隱藏在心裏。但2016年狂歡節之時,各城市的德國人終於借狂歡節一吐胸中塊壘,調侃了默克爾的難民政策。比如科隆市民借默克爾框裡的「硬核桃」嘲諷默克爾數月前信心滿滿地宣稱「我們能做到」,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個難啃的「硬核桃」,杜塞爾多夫人的遊行花車則展現默克爾正被「難民大潮」連人帶船顛覆海底。

過去這半年,德國人失去了對政府與媒體最重要的政治信任,這從「麗莎事件」風波可見一斑。

一位13歲的俄羅斯女孩「麗莎」失蹤30個小時並稱自己在此期間遭受南歐面孔的男子劫持與強姦,在俄裔德國人中引發軒然大波,網際網路上的俄羅斯社區群情激憤,組織了一場全德俄裔德國人大遊行。俄羅斯媒體對此事及時介入,引起俄羅斯政府介入,導致一場德俄之間的外交風波。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j Lawrow)指責德國當局長期隱瞞此事,認為按照「文明世界的一切規則」,德國政府部門早就應該及時將此事告知莫斯科當局。俄外長還表示,俄外交部願意為女孩家庭打官司支付全部律師費用。但事後的調查表明,這次引起政治風波的事件原來是個大烏龍。這位俄羅斯移民女孩住在柏林馬燦-海勒斯多夫,1月11日在學校遇到問題,不敢回家,失蹤30個小時期間是呆在德國男朋友家,事後回家對焦急的家長撒了謊。

這次事件導致的外交風波不排除俄羅斯政府藉此事件給德國難堪的因素,但更主要的是兆示了德國人對政府、媒體的信任嚴重流失。

德國政府在難民問題上剝奪了民眾的知情權

麗莎事件之前,科隆新年夜大規模性侵事件讓德國人體驗了政府與媒體之間的共謀撒謊。德國十來個城市的新年夜,不少女性遭受了難民性侵甚至強姦,但警方與媒體都是一片報平安之聲。尤其是科隆新年夜性侵事件當中,這刻意營造出來的「平安」之後,卻是警局接到1054個報案,其中454為性侵,其餘為偷盜、搶劫和身體傷害。被調查的嫌疑人59個,13人在羈押中。

德國人記得很清楚,直到科隆事件發生三天之後,《法蘭克福匯報》才據社交媒體上遭受性侵的女性之痛苦訴說進行了報導,引發了社會關注。此後,科隆警方不得不承認發生了性侵事件,但卻一口咬定沒有證據表明性侵者是難民。

但結果證明,警察追查出的被指控者當中,主要是來自北非及阿拉伯地區的移民。一些媒體為了挽回聲譽,開始揭露一些以前不曾揭露的事實,比如德國知名記者Dieter Wonka(《萊比錫人民報》駐柏林首都分社社長)1月8號在電視二臺ZDF的文化節目Aspekte時指出,警察出於政治燙手的考量而不說出案犯可能是敘利亞人。這個結果是從上至下層層下達的政策,即儘可能將難民從案犯組群中排除出去,以便不引起錯誤的喝采和錯誤的反應。聯邦內政部曾在波恩附近開過會,會上指示負責管刑事案件統計的頭頭兒們,在涉及指控性侵作案者時,要特別注意,遇到難民時不要得出錯誤的結論。每個在現場的人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將外國移民犯罪列入公眾不得知情的「國家機密」,是德國政府控制宣傳的一貫做法。據《世界報》1月17日報導,北非人犯罪,長期被當成國家機密。他們偷盜、酗酒、騷擾婦女。因怕激起仇外情緒,警察局和政府多年以來對北非暴力犯罪移民的問題緘默,直至如今。北威州從1980年開始,直到科隆事件後才第一次在州議會說外國移民犯罪問題。《漢諾威匯報》1月28日揭露,德國基爾市警方和檢方在去年10月起決定,只要難民沒有登記或沒有有效的身份,警方和檢方不再懲罰此類難民犯下的普通犯罪案例,例如商店偷竊,物品損壞,等等。

正是德國政府對難民犯罪一不懲罰,二不准報導,眾多媒體也遵守政府規定與「政治正確」的考量,才會導致「麗莎事件」後俄羅斯移民寧願相信莫斯科的電波,而不相信德國媒體的烏龍出現。真實信息被刻意掩藏之地,必然是謠言流傳的最佳溫床。

默克爾的政治威望因其難民政策而迅速下降。《焦點》雜誌1月29日報導稱,調查機構INSA的民調數據顯示,鑒於目前的難民危機,近40%受訪的德國人要求總理默克爾下臺。《世界報》2月4日報導指出,最新民調則顯示,81%民眾認為政府對難民危機失控,默克爾執政的滿意度降至38%,僅一週時間就暴跌了13%。

這一期間,關於默克爾的政策是否違憲的爭論在德國不絕於耳,難民危機是否會導致默克爾下臺還在未定之天,但安置難民的花費巨大,從哪兒找錢卻半點含糊不得。2010年8月因出版《德國的自我毀滅》談穆斯林移民問題而被迫辭去德意志聯邦銀行董事的經濟學家蒂洛·薩拉辛最近質疑:從2017年起,德國要負擔的3百-5百億歐難民費用從哪來是個問題。

安置難民的就業與財政帳:政府民間看法不同

關於難民安置費用及就業前景,德國至今仍然是政府樂觀,民間悲觀。

據德國之聲2月2日報導,科隆經濟研究所的一項研究報告顯示,2016年和2017年,德國政府需要在運輸難民、建造難民營以及提供食品等諸多方面花費500億歐元。每位難民每年在住所、食品以及福利等方面的開銷達1.2萬歐元,加上3300歐元的語言學習等費用,總計每個難民每年需要的花費達到1.5萬歐元。

這個報告很樂觀地告訴德國人,研究預測,今年大約有99000名難民(找到工作後)生活不再需要依賴於政府提供的難民福利。政府僅需繼續向這些難民提供免費的語言班和移民融入學習班。這一數字明年可升至27.6萬。

其他的學者沒這樣樂觀,因為全德國現有各類失業人口總數為292萬人(2016年1月數據)。德國青年失業率在歐盟國家中較低,據歐盟2015年8月數據,歐盟青年的平均失業率為22.2%,其中情況最嚴峻的是西班牙(53.2%)和希臘(52.4%),德國青年失業率為7%。到2016年1月底,德國25歲以下青年失業率降為6.7%,人數23.59人。本國青年尚且這麼多失業,90%在母語上是「功能性文盲」與不諳德語的難民,就業當然更困難。美國奇人George Friedman預測德國沉沒的理由之一是,難民本身不具備融入勞動市場的資質,融入社會的任務極其艱鉅。

德國ifo經濟研究所所長辛恩教授警告,移民和國內低收入群體之間發生社會福利爭奪戰的可能性極大。他還強調,圍繞就業市場,不應過高估計敘利亞難民的質量。德國之聲1月9日一篇報導證實了這一說法並非杞人憂天。德國35歲以下就業者的平均月收入為2131歐元(稅前)。30歲以下就業者的平均月收入為1855歐元。對於德國大多數年輕人來說,擁有一個薪水豐厚且穩定的職位只是一個美夢。許多沒有高等教育背景的學徒工的收入甚至無法維持最低生活水平。

無論是歐盟還是敘利亞的周邊國家,目前在應對難民問題上都已陷入精疲力盡之境,國內怨聲載道。瑞士、丹麥等國甚至甘冒外界詬病,規定難民入境後所持財物價值若超一定數額,則必須上繳。比如丹麥難民可自留1340歐元,其餘財物須收繳。瑞典內政部則聲稱「將遣返多達8萬難民」。德國默克爾總理也不得不公開表示,希望難民在戰亂結束後返回家鄉。

但歐盟的噩夢還遠未結束。敘利亞戰火正熾,難民還在源源不斷產生。德國以給予援助的方式請託土耳其阻止難民前來歐盟,但效果不彰。即便在冬季,真假難民(敘利亞難民只佔39%)仍以每天約3000的數量湧入德國境內。境內已容留了逾百萬敘利亞難民的土耳其,除了每天阻止上百個要去斯堪的納維亞避難者以應付差事,只能阻止難民入境,終於導致了本文開頭談到的一幕。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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