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九章》之七:盡善方盡美 九色若卿雲
無論東西方古老文明體系中,都有一個對「善」與「美」二位一體的認知,且早於文字草創之時,就已然奠定其中。所以中國文字中,善與美同源同義,而希臘文字中Kalokagathia(美且善的),表示美的Kalo與表示善的agathos則以更為直觀的方式結成一體。千載而下,無論文明的門類與流派如何,所有歷久彌香的傳世精典,都是以善來詮釋美的:因善而美是為內美,由善而美是為真美,既善且美是為完美。
善是文明的基因,微觀而穩定的存在於我們的生命之構成,又表現於萬事萬物中無所不在。日月之無私照是為善,大地之生長萬物是為善,清蓮之潔是為善,芷蘭之芳是為善,於人人而言,仁愛,正義,謙和,忠恕,包容,淡泊,種種美德無不是善的表現。所以你或許不懂繪畫,不懂音樂,不懂設計,而當至善之美展現出來,你卻立刻為之動容。神韻之來,帶給我們的正是這樣令我們惟有仰視的至善大美,而之前的種種迷或與誤解,也都瞬間消彌於她燦若卿雲的光焰之下。
神韻大幕拉開,帝王法駕,衛叢繽紛;群臣百官,班列如肅;武將猛士,氣宇軒昂;宮娥綵女,光儀淑穆……乃知上邦威儀非是雖遠必誅的驕橫,泱泱大國在於海納百川的氣度。服章之美非為炫人眼目,禮義之大盡顯華冑之尊。帝王之位是為道德表率,君臣之道取諸兩儀之像。文治武功豈止一朝盛世,雍熙之化將開百代文明!季子先賢,觀《大韶》而嘆觀止,吾輩何幸,禮神韻惟稱善哉!
又如神韻舞臺之上,仙子翩然而舞,如浮雲之無心而出岫。伊人之來,若還而忽往,荏苒作桃花之澗水;伊人之去,將飛而未翔,縹緲起陌上之清塵——她們才是詩三百中走出的美人,神仙傳裡飄來的仙嬪。一望她們徘徊蘭皋與蕙林的靚影,遠淡如蒹葭白露之夢色,還漫染著香草的芳澤,你自會明白,古人理想中的美人,是善良與智慧之化身而被賦予一切美德,所以古人以美人喻道德之士,以美人喻賢才忠臣,以美人喻幽蘭、喻青竹,喻書,喻花,喻草,喻美玉,喻秋水,喻一切美好之事物。
又有所謂英雄者,在神韻舞臺之上也得到最為真實之詮釋。英雄之偉大非在武力之強悍與功業之建樹,乃在責任之擔當與正義之衛護。譬如神韻所演繹的韓信,並無躍馬疆場,攻城奪池之類的特寫,而是演其先蒙跨下之辱,後能以德報怨。然而,可受跨下之辱,必是心懷馳騁四方之志,能夠以德報怨,所以可用多多益善之兵。這才是韓信所以成為英雄而流芳百世之所在。
再如強盜,所謂強盜亦有其道,譬如神韻中的魯智深,雖是一個強盜,卻非是持強凌弱,貪財害命的惡賊,乃是一路見不平,把刀相助之義盜,且心懷善良,誠如赤子。所以,人說魯智深是強盜,其實魯智深是天孤星。反觀當世,某人權高位重,某黨獨裁一國,卻不修善事,只圖作惡,也不過是一夥竊國殃民的惡賊。
神韻舞臺之上,對善的演繹淋漓盡致。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故事,小角色有小角色的悲歡,卻都貴在心存善良;又有大劫之前,行善者自得救度,黑雲壓頂,卻升起心中之蓮;而哪怕一時誤入歧途的作惡者,卻也於大善之前,懺罪悔過,棄惡從善,如獲新生。而這一切無不在提醒著世人於紅塵滾滾之中切莫忘記我本善良!
走出神韻之場,無論紅塵喧囂之上,或乃人生低回之處,無論風雲異色,或是波平浪靜,彼至善之美,時常湧動胸中,如山重水復轉見桃花靈境,炎天大暑忽得清涼之泉。善是美的根,神韻的至善之美正示現出其不可思議的力量——靈魂因之而淨化,心靈因之而愉悅,人生因之而智慧。雖然我們還無法臆度神韻之來將帶給人類的更為深遠的意義,至少在當下,神韻重新喚起我們對善的真知與信心,對於麻木已久的靈魂,還有什麼比這更為重要與現實呢。然而,當越來越多的人從生命深處升出對至善之美的渴望,驀然回首,人類已然走在了文明重建與精神回歸的聖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