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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解古代歷史上的八拜之交(組圖)

 2014-12-12 11:0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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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拜之交

知音之交】──伯牙子期

【刎頸之交】──廉頗相如

【膠膝之交】──陳重雷義

【雞黍之交】──元伯巨卿

【舍命之交】──角哀伯桃

生死之交】──劉備、張飛和關羽

【管鮑之交】──管仲和鮑叔牙

【忘年之交】──孔融、禰衡(範雲和何遜)

 

【知音之交】──伯牙子期

故事出自《列子·湯問》。成語「高山流水」,比喻知己或知音,也比喻音樂優美。

春秋時,楚國有個叫俞伯牙的人,精通音律,琴藝高超。但他總覺得自己還不能出神入化地表現對各種事物的感受。老師知道後,帶他乘船到東海的蓬萊島上,讓他欣賞自然的景色,傾聽大海的濤聲。伯牙只見波浪洶湧,浪花激濺;海鳥翻飛,鳴聲入耳;耳邊彷彿響起了大自然和諧動聽的音樂。他情不自禁地取琴彈奏,音隨意轉,把大自然的美妙融進了琴聲,但是無人能聽懂他的音樂,他感到十分的孤獨和寂寞,苦惱無比。

一夜,伯牙乘船遊覽。面對清風明月,他思緒萬千,彈起琴來,琴聲悠揚,忽然他感覺到有人在聽他的琴聲,伯牙見一樵夫站在岸邊,即請樵夫上船,伯牙彈起讚美高山的曲調,樵夫道:「雄偉而莊重,好像高聳入雲的泰山一樣!」當他彈奏表現奔騰澎湃的波濤時,樵夫又說:「寬廣浩蕩,好像看見滾滾的流水,無邊的大海一般!」伯牙激動地說:知音。這樵夫就是鐘子期。後來子期早亡,俞伯牙悉知後,在鐘子期的墳前撫平生最後一支曲子,然後盡斷琴弦,終不復鼓琴。

伯牙子期的故事千古流傳,高山流水的美妙樂曲至今還縈繞在人們的心底耳邊,而那種知音難覓,知已難尋的故事卻世世代代上演著。

世上如伯牙與鐘子期的知音實在是太少了。孟浩然曾嘆曰「欲取鳴琴彈,恨無知音賞」;岳飛無眠之夜也道「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蘇軾自比孤鴻,寫下了「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州冷」句子。賈島卻是「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丘。」的辛酸。

而那豫讓「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的慷慨豪情又怎樣的難得呢。知音難覓,知已難尋,無論紅顏還是藍顏「人生得一知已已足矣!」成了人們永遠的思求。

【刎頸之交】──廉頗相如

出處:《史記·廉藺相如列傳》:「卒相與歡,為刎頸之交。」

戰國時,趙國宦者令纓賢的門客藺相如,受趙王派遣,帶著稀世珍寶和氏璧出使秦國。他憑著智慧與勇氣,完璧歸趙,得到趙王的賞識,封為上大夫。後來,秦王又提出與趙王在澠池相會,想逼迫趙王屈服。藺相如和廉頗將軍力勸趙王出席,並設巧計,廉頗以勇猛善戰給秦王以兵力上的壓力,藺相如憑三寸不爛之舌和對趙王的一片忠心使趙王免受屈辱,並安全回到趙國。趙王為了表彰藺相如,就封他為上卿,比廉頗將軍的官位還高。

這下廉頗可不樂意了,他認為自己英勇善戰,為趙國拚殺於前線,是第一大功臣,而藺相如只憑一張嘴,居然官居自己之上。廉頗很是不服氣,就決心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藺相如聽到這個消息,便處處迴避與廉頗見面。到了上朝的日子,就稱病不出。有一次,藺相如有事出門遇到廉頗。廉頗就命令手下用各種辦法堵住藺相如的路,最後藺相如只好命令回府。廉頗就更得意了,到處宣揚這件事。

藺相如的門客們聽說了,紛紛提出要回家,藺相如問為什麼,他們說:「我們為您做事,是因為敬仰您是個真正崇高的君子,可現在您居然對狂妄的廉頗忍氣吞聲,我們可受不了?」藺相如聽了,哈哈一笑,問道:「你們說是秦王厲害還是廉頗將軍厲害?我連秦王都不怕,又怎麼怕廉頗呢?秦國現在不敢來侵犯,只是懾於我和廉將軍一文一武保護著趙國,作為趙王的左膀右臂,我又怎能因私人的小小恩怨而不顧國家的江山社稷呢?」

廉頗聽說後,非常慚愧,便袒胸露背背著荊條向藺相如請罪。從此,他們便成了同生死共患難的好朋友,齊心為國效力。

【膠膝之交】──陳重雷義

陳雷:陳重、雷義,漢時人,雷義舉茂才,讓於陳重,刺史不許,義佯狂披髮,走不應命,世人讚曰:「膠漆雖然堅,不如陳與雷。」

陳雷,即陳重和雷義,是東漢年間豫章郡(今江西南昌)兩位品德高尚、舍己為人的君子。兩人為至交密友,當時人們稱頌道:「膠漆自謂堅,不如雷與陳。」事見《後漢書·獨行列傳》。後以「陳雷膠漆」比喻彼此友情極為深厚。元無名氏《鯁直張千替殺妻》楔子:「咱便似陳雷膠漆,你兄弟至死呵不相離。」

陳重,字景公,豫章宜春人。年輕時與同郡雷義結為知交。兩人一起研讀《魯詩》、《顏氏春秋》等經書,都是飽學之士。太守張雲聞陳重之名,嘉許他的德才品行,舉薦他為孝廉,陳重要把功名讓給雷義,先後十餘次向太守申請,張雲不批准。第二年,雷義也被選拔為孝廉,兩人一起到郡府就職。同事中有一小吏家遭變故,舉債負息錢數十萬,債主天天上門索討,小吏跪求暫緩,仍無法通融,欲訴諸官府,陳重得知後,便私下替他還債。小吏感恩戴德,登門拜謝,陳重若無其事地說:「這不是我做的,也許是與我同姓名的人代你償還的吧!」始終不談自己的恩德。有一次,一個同事告假回鄉,忙中穿錯了別人的一條褲子回去。失主懷疑是陳重拿走,陳重也不置申辯,而去買了一條新褲賠償他。直到回鄉奔喪的同事歸來,才真相大白。

陳重與雷義兩人同時官拜尚書郎,雷義因為代人受罪,被免職。陳重也以身體有病為理由,辭職一同還鄉。後來陳重複出,任細陽縣令,頗有政績,舉措標新立異;又升任會稽郡太守,因為姐姐去世守喪,辭官離職;後又被司徒徵召,官拜侍御史,卒於任上。

雷義,字仲公,豫章鄱陽人。初時任郡府功曹,舉薦擢拔了很多德才兼備的人,卻從不誇耀自己的功勞。雷義曾經救助過一個犯了死罪的人,使他減刑得以贍養一家老少。這個人為了感謝雷義的再造之恩,攢了兩斤黃金送到雷家,以表寸心。雷義堅辭不受。這個人沒法,只好趁雷義不在家時,暗暗把金子放在雷家老屋的天花板上。若干年後,雷義修葺房屋,翻開屋頂,才發現那兩錠金子。但是送金子的人已過世,妻小也不知流落何方,無法退還。雷義便將這兩斤黃金交付縣曹,充入官庫。雷義任尚書侍郎時,有一同僚因犯事,當受處罰,雷義為他分擔責任,向上司上書申辯,願意自己獨擔罪責。同僚聞知,棄職進京自陳曲衷,請求為雷義贖罪。後順帝下詔,兩人皆免官,並免予刑事處分。

雷義回鄉又被舉薦為秀才,雷義要把這功名讓給陳重,刺史不批准。雷義就假裝發狂,披頭散髮在街上替陳重奔走呼籲,而不去應命就職。因此遍鄉里傳頌他們兩人的事跡,說道:膠和漆自認為融為一體,堅不可摧,還不如陳重與雷義,榮辱與共,生死相依。後來三府同時徵召兩人,雷義被任命為灌謁太守,讓他持節督察諸郡國的風俗教化,他設席講學,太守令長各級官員來聽講的有70多人。不久雷義官拜侍御史,授南頓令,卒於任上。陳雷膠漆,肝膽相照;為官為民,政聲載道。

【雞黍之交】──元伯巨卿

範式,字巨卿,山陽金鄉(今山東金鄉縣)人。一名範汜。他和汝南人張劭是朋友,張劭字元伯,兩人同時在太學(朝廷最高學府)學習。後來範式要回到鄉里,他對張劭說:「二年後我還回來,將經過你家拜見你父母,見見小孩。」於是兩人約定日期。後來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張劭把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母親,請母親準備酒菜等待範式。張劭的母親說:「分別了兩年,雖然約定了日期,但是遠隔千里,你怎麼就確信無疑呢?」張劭說:「範式是個守信的人,肯定不會違約。」母親說:「如果是這樣,我為你釀酒。」到了約定的日期範式果然到了。拜見張劭的母親,範、張二人對飲,盡歡之後才告別而去。

後來張劭得了病,非常嚴重,同郡人郅君章、殷子征日夜探視他。張劭臨終時,嘆息說:「遺憾的是沒有見到我的生死之交。」殷子征說:「我和郅君章,都盡心和你交友,如果我們稱不得上是你的生死之交,誰還能算的上?」張劭說:「你們兩人,是我的生之交;山陽的範巨卿,是我的死之交。」張劭不久就病死了。

範式忽然夢見了張劭,帶著黑色的帽子,穿著袍子,倉促的叫他:「巨卿,我在某天死去,在某天埋葬,永遠回到黃泉之下。你沒有忘記我,怎麼能不來?」範式恍然睡醒,悲嘆落淚,於是穿著喪友的喪服,去趕張劭埋葬的那天,騎著馬趕去。還沒有到達那邊已經發喪了。到了墳穴,將要落下棺材,但是靈柩不肯進去。張劭的母親撫摸著棺材說:「張劭啊,難道你還有願望?」於是停下來埋葬。沒一會,就看見白車白馬,號哭而來。張劭的母親看到說:「這一定是範巨卿。」範式到了之後,弔唁說:「走了元伯,死生異路,從此永別。」參加葬禮的上千人,都為之落淚。範式親自拉著牽引靈柩的大繩,靈柩於是才前進了。範式於是住在墳墓旁便,為他種植了墳樹,然後才離開。

【舍命之交】──角哀伯桃

來自於「羊左」的典故有一個感人的故事。戰國時有左伯桃與羊角哀兩人相識,結伴去楚國求見楚莊王,途中遇到了大雪天氣,而當時他們穿的衣服都很單薄,帶的糧食也不夠吃。左伯桃為了成全朋友,把衣服和糧食全部交給了羊角哀,自己則躲進空樹中自殺。後世於是將友誼深厚的知心朋友叫做「羊左」。

昔時,齊國有管仲,字夷吾;鮑叔,字宣子,再個自幼時以貧賤結交。後來鮑叔先在齊桓公門下信用顯達,舉薦管仲為首相,位在己上。兩人同心輔政,始終如一。管仲曾有幾句言語道:「吾嘗一戰一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吾嘗一仕一見逐,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遇時也。吾嘗與鮑叔談論,鮑叔不以我為愚,知有利不利也。吾嘗與鮑叔為賈,分利多,鮑叔不以為貪,知我貧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所以古今說知心結交,必曰:「管鮑」。今日說兩個朋友,偶然相見,結為兄弟,各舍其命,留名萬古。

春秋時,楚元王崇懦重道,招賢納士。天下之人聞其風而歸者,不可勝計。西羌積石山,有一賢士,姓左,雙名伯桃,勒亡父母,勉力攻書,養成濟世之才,學就安民之業。年近四旬,因中國諸侯互相吞併,行仁政者少,恃強霸者多,未嘗出仕。後聞得楚元王慕仁好義,遍求賢土,乃攜書一囊,辭別鄉中鄰友,逕奔楚國而來。迤儷來到雍地,時值隆冬,風雨交作。有一篇《西江月》詞,單道冬天雨景:習習悲風割面,濛濛細雨侵衣。催冰釀雪逞寒威,不比他時和氣。山色不明常暗,日光偶露還微。天涯遊子盡思歸,路上行人應悔。

左伯桃冒雨蕩風,行了一日,衣裳都沾濕了。看看天色昏黃,走向村間,欲覓一宵宿處。遠遠望見竹林之中,破窗透出燈光,逕奔那個去處。見矮矮籬笆,圍著一間草屋,乃推開籬障,輕叩柴門。中有一人,啟戶而出。左伯桃立在檐下,慌忙施禮曰:「小生西羌人氏,姓左,雙名伯桃。欲往楚國,不期中途遇雨。無覓旅邸之處。求借一宵,來早便行,未知尊意肯容否?」那人聞言,慌忙答禮,邀入屋內。伯桃視之,止有一塌,塌上堆積書卷,別無他物。伯桃已知亦是懦人,便欲下拜。那人云:「且未可講禮,容取火烘乾衣服,卻當會話。」當夜燒竹為火,伯桃烘衣。那人炊辦酒食,以供伯桃,意甚勤厚。伯桃乃問姓名。其人曰:「小生姓羊,雙名角哀,幼亡父母,獨居於此。乎生酷愛讀書,農業盡廢。今幸遇賢土遠來,但恨家寒,乏物為款,伏乞恕罪。」伯桃曰:「陰雨之中,得蒙遮蔽,事兼一飲一食,感佩何忘!」當夜,二人抵足而眠,共話胸中學問,終夕不寐。

比及天曉,淋雨不止。角哀留伯桃在家,盡其所有相持,結為昆仲。伯桃年長角哀五歲,角哀拜伯桃為兄。一位一日,雨止道干。伯桃曰:「賢弟有王位之才,抱經綸之志,不圖竹帛,甘老林泉,深為可惜。」角哀曰:「非不欲仕,親未得其便耳。」伯桃曰:「今楚王虛心求士,賢弟既有此心,何不同往?」角哀曰:「願從兄長之命。」遂收拾些小路費糧米,棄其茅屋,二人同望南方而進行不兩曰,又值陰雨,羈身旅店中,盤賚罄盡,止有行糧一包,二人輪換負之,冒雨而走。其雨末止,風又大作,變為一天大雪,怎見得?你看:風添雪冷,雪趁風威。紛紛柳絮狂飄,片片鵝毛亂葬。團空攪陣,不分南北西東;遮地漫天,變盡青黃赤黑。探梅詩窖多清趣,路上行人欲斷魂。

二人行過歧陽,道經梁山路,問及樵夫,旨說:「從此去百餘里,並無人煙,儘是荒山曠野,狼虎成群,只好休去。」伯桃與角哀曰:「賢弟心下如何?」角哀曰:「自古道生育命。既然到此,只顧前進,休生退悔。」又行了一日,夜宿古墓中,衣服單薄,寒風透骨。

次日,雪越下得緊,山中彷彿盈尺。伯桃受凍不過,曰:「我思此去百餘里,絕無人家;行糧不敷,衣單食缺。若一人獨往,可到楚國;二人懼去,縱然不凍死,亦必餓死於途中,與草木同朽,何益之有?我將身上衣服脫與賢弟穿了,賢弟可獨贅此糧,於途強掙而去。我委的行不動了,寧可死於此地。持賢弟見了楚王,必當重用,那時卻來葬我未遲。」角哀曰:「焉有此理?我二人雖非一父母所生,義氣過於骨肉。」我安忍獨去而求進身耶?」遂不許,扶伯桃而行。行不十里,伯桃曰:「風雪越緊,如何去得?且於道旁尋個歇處。「見一株枯桑,頗可避雪,那桑下止容得一人,角哀遂扶伯桃入去坐下。伯桃命角哀敲石取火,熱些枯技,以禦寒氣。比及角哀取了柴火到來,只見伯桃脫得赤條條地,渾身衣服,都做一堆放著。角哀大驚,曰:「吾兄何為如此?」伯桃曰:「吾尋思無計,賢弟勿自誤了,速穿此衣服,負糧前去,我只在此守死。」角哀抱持大哭曰:「吾二人死生同處,安可分離?」伯桃曰:「若旨餓死,白骨誰理?」角哀曰:「若如此,弟情願解衣與兄穿了,兄可費糧去,弟寧死於此」‘伯桃曰:「我乎生多病,賢弟少壯,比我甚強;更兼胸中之學,我所不及。若見楚君,必登顯宦。我死何足道哉!弟勿久滯,可宣速往。」角哀曰:「令兄餓死桑中,弟獨取功名,此大不義之人也,我不為之。」伯桃曰:「我自離積石山,至弟家中,一見如故。知弟胸次不見,以此勸弟求進。不幸風雨所阻,此吾天命當盡。若使弟亦亡於此,乃吾之罪也。」言訖,欲跳前溪覓死。角哀抱住痛哭,將衣擁護,再扶至桑中。伯桃把衣服推開。角哀再欲上前勸解時,但見伯桃神色己變,四肢撅冷,一不能言,以手揮令去。角哀尋思:「我若久戀,亦凍死矣,死後准葬吾兄?」乃於雪中再拜伯桃而哭曰:「不肖弟此去,望兄陰力相助。但得微名,必當厚葬。」伯桃點頭半答,角哀取了衣糧,帶泣而去。伯桃死於桑中。後人有詩讚云:

寒來雪一尺,人去途千里。

長途苦雪寒,何況囊無米?

並糧一人生,同行兩人死;

兩死誠何益?一生尚有恃。

賢哉左伯桃!隕命成人美。

角哀捱著寒冷,半飢半飽,來到楚國,於旅鄖中歇定。次日入城,問人曰:「楚君招賢,何由而進?」人曰:「宮門外設一賓館,令上大夫裴仲接納天下之士。」角哀徑投賓館前來,正值上大夫下車。角哀乃向前而揖,裴仲見角哀衣雖藍縷,器宇不見,慌忙答禮,問曰:「賢士何來?」角哀曰:「小生姓羊,雙名角哀,雍州人也。聞上國招賢,特來歸投。」裴仲邀人賓館,具酒食以進,宿於館中。次日,裴仲到館中探望,將胸中疑義盤問角哀,試他學問如何。角哀百問百答,談論如流。裴仲大喜,入奏元王,王即時召見,問富國強兵之道。角哀首陳十策,旨切當世之急務。元王大喜!設御宴以持之,拜為中大夫,賜黃金百兩,彩段百匹。角哀再拜流涕,元王大驚而問曰:「卿痛哭者何也?」角哀將左伯桃脫衣並糧之事,一一奏知。元王聞其言,為之感傷。諸大臣旨為痛惜。元王曰:「卿欲如何?」角哀曰:「臣乞告假,到彼處安葬伯桃己畢,卻回來事大王。」元王遂贈己死伯桃為中大夫,厚賜葬資,仍差人蹋隨角哀車騎同去。

角哀辭了元王,逕奔梁山地面,尋舊日枯桑之處。果見伯桃死屍尚在,顏貌如生前一般。角哀乃再拜而哭,呼左右喚集鄉中父老,卜地於浦塘之原:前臨大溪,後靠高崖,左右諸峰齊抱,風水甚好。遂以香湯林浴伯桃之屍,穿戴大夫衣冠;置內棺外槨,安葬起墳;四周筑牆栽樹;離墳一十步建享堂;塑伯桃儀容;立華表,柱上建牌額;牆側蓋瓦屋,令人看守。造畢,設祭於享堂,哭泣甚切。鄉老從人,無不下淚。祭罷,各自散去。角哀是夜明燈燃燭而坐,感嘆不己。忽然一陣陰風颯颯,燭滅復明。角哀視之,見一人於燈影中,或進或退,隱隱有哭聲。角哀叱曰:「何人也?輒敢夤夜而人!」其人不言。角哀起而視之,乃伯桃也。角哀大驚問曰:「兄陰靈不遠,今來見弟,必有事故。」相桃曰:「感賢弟記憶,初登仕路,奏請葬吾,更贈重爵,並棺槨衣衾之美,凡事十全。但墳地與荊軻墓相連近,此人在世時,為刺秦王不中被戮,高漸離以其屍葬於此處。神極威猛。每夜仗劍來罵吾曰:‘汝是凍死餓殺之人,安敢建墳居吾上肩,奪吾風水?若不遷移他處,吾發墓取屍,擲之野外!’有此危難,特告賢弟。望改葬於他處,以免此禍。」角哀再欲問之,風起忽然不見。角哀在享堂中,一夢一覺,盡記其事。

天明,再喚鄉老,問:「此處有墳相近否?」鄉老曰:「松陰中有荊軻墓,墓前有廟。」角哀曰:「此人昔刺秦王,不中被殺,緣何有墳於此?」鄉老曰:「高漸離乃此間人,知荊軻被害,棄屍野外,乃盜其屍,葬於此地。每每顯靈。士人建廟於此,四時享祭,以求福利。」角哀聞言,透信夢中之事。引從者徑奔荊軻廟,指其神而罵曰:「汝乃燕邦一匹夫,受燕太子毒養,名姬重寶,盡汝受用。不思良策以副重托,人秦行事,喪身誤國。卻來此處驚惑鄉民,而求祭把!吾兄左伯桃,當代名懦,仁義廉潔之士,汝安敢逼之?再如此,吾當毀其廟,而發其塚,永絕汝之根本!」罵訖,卻來伯桃墓前祝曰:「如荊軻今夜再來,兄當報我。」歸到享堂,是夜秉燭以持。果見伯桃哽咽而來,告曰:「感賢弟如此,親荊軻從人極多,旨土人所獻。賢弟可柬草為人,以彩為衣,手執器械,焚於墓前。吾得其助,使荊軻不能侵害。」言罷不見。角哀連夜使人束草為人,以彩為衣,各執刀槍器械,建數十於墓側,以火焚之。祝曰:「如其無事,亦望回報。」

歸到享堂,是夜聞風雨之聲,如人戰敵。角哀出戶觀之,見伯桃奔走而來,言曰:「弟所焚之人,不得其用。荊軻又有高漸離相助,不久吾屍必出墓矣。望賢弟早與遷移他處殯葬,兔受此禍。」角哀曰:「此人安敢如此欺凌吾兄!弟當力助以戰之。伯桃曰:「弟,陽人也,我皆陰鬼:陽人雖有勇烈,塵世相隔,焉能戰陰鬼也?雖莖草之人,但能助喊,不能退此強魂。」角哀曰:「兄且去,弟來日自有區處。次日,角哀再到荊軻廟中大罵,打毀神像。方欲取火焚廟,只見鄉老數人,再四哀求曰:「此乃一村香火,若觸犯之,恐賂禍於百姓。」須輿之間,土人聚集,都來求告。角哀拗他不過,只得罷久。

回到享堂,修一道表章,上謝楚王,言:「昔日伯並糧與臣,因此得活,以遇聖主。重蒙厚爵,乎生足矣,容臣後世盡心圖報。」詞意甚切。表付從人,然後到伯桃墓側,大哭一場。與從者曰:「吾兄被荊軻強魂所逼,去往無門,吾所不忍。欲焚廟掘墳,又恐拂土人之意。寧死為泉下之鬼,力助吾兄,戰此強魂。汝等可將吾屍葬於此墓上右,生死共處,以報吾兄並糧之義。回奏楚君,萬乞聽納臣言,永保山河社稷。」言訖,掣取佩劍,自則而死。從者急救不及,速具衣棺殯殮,理於伯桃墓側。

是夜二更,風雨大作,雷電交加,喊殺之聲,聞數十里。清曉視之,荊軻墓上,震烈如發,白骨散於墓前。墓邊松相,和根拔起。廟中忽然起火,燒做自地。鄉老大驚,都往羊、左二墓前,焚香展拜。從者回楚國,將此事上奏元王。元王感其義重,差官往墓前建廟,加封上大夫,赦賜廟額曰「忠義之詞」,就立碑以記其事,至今香火不斷。荊軻之靈,自此絕矣。土人四時祭把,所禱甚靈。有古詩云:

古來仁義包天地,

只在人心方寸間。

二士廟前秋日淨,

英魂常伴月光寒。

【生死之交】──劉備、張飛和關羽

劉焉出榜招募義兵。榜文行到涿縣,引出涿縣中一個英雄。那人不甚好讀書;性寬和,寡言語,喜怒不形於色;素有大志,專好結交天下豪傑;生得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塗脂;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姓劉名備,字玄德。昔劉勝之子劉貞,漢武時封涿鹿亭侯,後坐酎金失侯,因此遺這一枝在涿縣。玄德祖劉雄,父劉弘。弘曾舉孝廉,亦嘗作吏,早喪。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貧,販屨織席為業。家住本縣樓桑村。其家之東南,有一大桑樹,高五丈餘,遙望之,童童如車蓋。相者云:「此家必出貴人。」玄德幼時,與鄉中小兒戲於樹下,曰:「我為天子,當乘此車蓋。」叔父劉元起奇其言,曰:「此兒非常人也!」因見玄德家貧,常資給之。年十五歲,母使遊學,嘗師事鄭玄、盧植,與公孫瓚等為友。

及劉焉發榜招軍時,玄德年已二十八歲矣。當日見了榜文,慨然長嘆。隨後一人厲聲言曰:「大丈夫不與國家出力,何故長嘆?」玄德回視其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玄德見他形貌異常,問其姓名。其人曰:「某姓張名飛,字翼德。世居涿郡,頗有莊田,賣酒屠豬,專好結交天下豪傑。恰才見公看榜而嘆,故此相問。」玄德曰:「我本漢室宗親,姓劉,名備。今聞黃巾倡亂,有志欲破賊安民,恨力不能,故長嘆耳。」飛曰:「吾頗有資財,當招募鄉勇,與公同舉大事,如何。」玄德甚喜,遂與同入村店中飲酒。

正飲間,見一大漢,推著一輛車子,到店門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喚酒保:「快斟酒來吃,我待趕入城去投軍。」玄德看其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玄德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關名羽,字長生,後改雲長,河東解良人也。因本處勢豪倚勢凌人,被吾殺了,逃難江湖,五六年矣。今聞此處招軍破賊,特來應募。」玄德遂以己志告之,雲長大喜。同到張飛莊上,共議大事。飛曰:「吾莊後有一桃園,花開正盛;明日當於園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結為兄弟,協力同心,然後可圖大事。」玄德、雲長齊聲應曰:「如此甚好。」

次日,於桃園中,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三人焚香再拜而說誓曰:「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誓畢,拜玄德為兄,關羽次之,張飛為弟。

【管鮑之交】──管仲和鮑叔牙

出處:西漢·司馬遷《史記·管仲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

從前,齊國有一對很要好的朋友,一個叫管仲,另外一個叫鮑叔牙。年輕的時候,管仲家裡很窮,又要奉養母親,鮑叔牙知道了,就找管仲一起投資做生意。做生意的時候,因為管仲沒有錢,所以本錢幾乎都是鮑叔牙拿出來投資的,可是,當賺了錢以後,管仲卻拿的比鮑叔牙還多,鮑叔牙的僕人看了就說:「這個管仲真奇怪,本錢拿的比我們主人少,分錢的時候卻拿的比我們主人還多!」鮑叔牙卻對僕人說:「不可以這麼說!管仲家裡窮又要奉養母親,多拿一點沒有關係的。」有一次,管仲和鮑叔牙一起去打仗,每次進攻的時候,管仲都躲在最後面,大家就罵管仲說:「管仲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鮑叔牙馬上替管仲說話:「你們誤會管仲了,他不是怕死,他得留著他的命去照顧老母親呀!」管仲聽到之後說:「生我的是父母,瞭解我的人可是鮑叔牙呀!」後來,齊國的國王死掉了,大王子諸當上了國王,諸每天吃喝玩樂不做事,鮑叔牙預感齊國一定會發生內亂,就帶著小王子小白逃到莒國,管仲則帶著小王子糾逃到魯國。

不久之後,大王子諸被人殺死,齊國真的發生了內亂,管仲想殺掉小白,讓糾能順利當上國王,可惜管仲在暗算小白的時候,把箭射偏了,小白沒死,後來,鮑叔牙和小白比管仲和糾還早回到齊國,小白就當上了齊國的國王。小白當上國王以後,決定封鮑叔牙為宰相,鮑叔牙卻對小白說:「管仲各方面都比我強,應該請他來當宰相才對呀!」小白一聽:「管仲要殺我,他是我的仇人,你居然叫我請他來當宰相!」鮑叔牙卻說:「這不能怪他,他是為了幫他的主人糾才這麼做的呀!」小白聽了鮑叔牙的話,請管仲回來當宰相,而管仲也真的幫小白把齊國治理的非常好呢!

後來,大家在稱讚朋友之間有很好的友誼時,就會說他們是「管鮑之交」。

【忘年之交】──孔融和禰衡(範雲和何遜)

出處:《後漢書·禰衡傳》:「衡始弱冠,而融年四十,遂與為交友。」《南史·何遜傳》:「弱冠州舉秀才,南鄉範雲見其對策,大相稱賞,因結忘年交。」

遒文壯節,足以振靡起懦者,於漢季得一人焉,曰孔融。融,字文舉,魯國人,孔子二十世孫。性好學,博涉多該覽。建安中,獻帝都許,累拜將作大匠。既見曹操雄詐漸著,數不能堪,故發辭偏宕。操憚融名重天下而建正議,慮鯁大業。山陽郗慮承望風旨,以微法奏免融官;操遂構成其罪,令路粹枉狀奏融:「前與白衣禰衡跌宕放言,更相讚揚,衡謂融曰:‘仲尼不死’。融答曰‘顏回覆生。’」竟坐誅。所著詩、頌、碑文、論議、六言、策文、表、檄、教令、書記,凡二十五篇。雖體屬駢麗,然卓犖遒亮,信含異氣,筆墨之性,殆不可勝。而與曹公《論盛孝章書》,縱筆無結構,然雄邁之氣,彌以不掩。其辭曰: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五十之年,忽焉已至。公為始滿,融又過二。海內知識,零落殆盡,惟會嵇盛孝章尚存。其人困於孫氏,妻孥湮沒,單孑獨立,孤危愁苦;若使憂能傷人,此子不能復永年矣。《春秋傳》曰:「諸侯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今孝章,實丈夫之雄也;天下談士,依以揚聲。而身不免於幽縶,命不期於旦夕;是吾祖不當復論損益之友,而朱穆所以絕交也。公誠能馳一介之使,加咫尺之書,則孝章可致,友道可宏矣。今之少年,喜謗前輩,或能譏評孝章。孝章要為有天下大名;九牧之人,所共稱歡!燕君市駿馬之骨,非欲以騁道裡,乃當以招絕足也。惟公匡復漢室,宗社將絕,又當正之;正之之術,實須得賢。珠玉無脛而自至者,以人好之也;況賢者之有足乎?昭王筑臺以尊郭隗;隗雖小才而逢大遇,竟能發明主之至心;故樂毅自魏往,劇辛自趙往,鄒衍自齊往。向使郭隗倒懸而王不解,臨溺而王不拯,則士亦將高翔遠引,莫有北首燕路者矣。凡所稱引,自公所知;而復有雲者,欲公崇篤斯義;因表不悉。

不甚斫削,然疏俊可誦!又《薦禰衡表》,則於典麗之中,能為疏宕;雖野於班固,而茂於蔡邕。建安文章,雅壯多風,結兩漢之局,而開魏晉之派者,蓋融有以先之也。融所為五言雜詩「嚴嚴鐘山首」一首,氣鬱勃而辭道壯:「遠送新行客」一首,意淒惋而筆曲達;骨氣奇高,不假藻飾。融與廣陵陳琳孔璋、山陽王粲仲宣、北海徐干偉長、陳留阮璃元瑜、汝南應瑒德璉、東平劉公幹,並稱建安七子。六子皆與操子丕植友善,各被操闢為掾屬;獨融為漢盡命。

平原禰衡,字正平,亦有文采,而不在七人之列。自以有才辯,而氣尚剛傲,好矯時慢物,惟善於融,融亦深愛其才。衡始弱冠,而融年四十,遂與為交友;既為疏薦之,數稱述於曹操。操欲見之,而衡素相輕疾。操懷忿,而以其才名,不欲殺之,於是遣人騎送之荊州劉表,復侮慢於表。

表恥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黃祖性急,故送衡與之,卒以見害,年二十六。其文章多亡,獨傳《鸚鵡賦》,未極鋪採摛文之能。其他文章,儷體行文,亦傷平典;雅而不壯,未及孔融之逸氣貫注,淋漓行墨間也。蓋融氣盛於為筆,衡則思銳於為文,有偏美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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