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與《陳情表》的故事

西晉時,晉武帝司馬炎下了道詔書,要李密赴京侍奉太子,任「洗馬」一職。

李密是個遠近聞名的孝子。二十年來,他餵飯餵藥,日夜守候在祖母的病榻旁,連晚上睡覺都不脫衣。每次祖母吃藥,李密都要親自嚐嚐。

早在蜀後主劉阿斗在世時,本郡太守就下文書要李密出去做官,他沒去。後來征西大將軍鄧艾慕名前來,想請他出任主簿,他還是沒去。李密先後兩次委婉地拒絕,都是因為要孝敬祖母。但這回是皇上的聖旨,他心裏非常不安。

「你還是走吧,君命不可違!奶奶不能再耽誤你的前程了!」祖母流著淚說。

李密脖子一梗,犟脾氣又上來了。「我不走!難道皇上就不要孝道了?我要給皇上上書,陳述自己眼下的難處。」

這天夜裡,李密服侍祖母吃過藥後,便研墨鋪紙,上書晉武帝。他寫道:「臣生下來六個月父親過世,四歲母親改嫁,是祖母劉氏把我撫養長大。現祖母重病纏身,臥床不起。臣本想奉詔赴京,可是祖母已生命垂危,朝不保夕。如果祖母今天沒有臣的照料,亦無以終年。」「臣今年四十有四,而祖母已九十六歲高齡,臣為陛下盡忠的時間還長,而報答祖母的時間已經很有限了。臣懇求陛下,允准臣奉養祖母到生命的最後,待辦完喪事後,即赴京應命!」

晉武帝司馬炎讀了李密的《陳情表》後,欣然同意了他的請求。

李密的這篇《陳情表》,情真意切,誠摯感人,一直流傳至今,成了不朽的名篇。

《陳情表》原文

臣密言:臣以險釁,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祖母劉愍臣孤弱,躬親撫養。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孤苦,至於成立。既無叔伯,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而劉夙嬰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湯藥,未曾廢離。

逮奉聖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後刺史臣榮,舉臣秀才。臣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詔書特下,拜臣郎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猥以微賤,當侍東宮,非臣隕首所能上報。臣具以表聞,辭不就職。詔書切峻,責臣逋慢;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於星火。臣欲奉詔奔馳,則劉病日篤,欲苟順私情,則告訴不許。臣之進退,實為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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