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骨畫」的大成者——清朝大畫師惲壽平(圖)
專訪書畫古玩鑑定收藏家戴東尼先生之十七
（看中國記者張正採訪報導）書畫古玩被視做人類文明和歷史的縮影，其中自有無窮魅力與獨到樂趣。而今中國大陸書畫古玩造假之風愈演愈烈。為了避免看中國讀者不受或者少受其害，記者專訪了國際知名書畫古玩鑑定收藏家戴東尼先生，請他講解書畫古玩鑑定收藏的相關知識和故事，以饗讀者。
記者: 清初大畫家惲壽平被稱之為「清初畫聖」王石谷的「莫逆之交」，那他的畫藝一定也很高超？
戴先生：是的，他的畫藝確實很高超。惲壽平（1633—1690）原名格，字惟大，後改字壽平，並以字行，後又改字正叔，別號筠谷樵隱，雲溪漁隱，少居城東，故又號東園客、東園草衣生、雪衣居士，遷白雲溪又號白雲外史、甌香散人，晚年號南田老人。此外尚有「抱瓮客、東野道人、巢楓客」等號。武進上店壽山村人，出生書香門第，先祖惲紹芳是明嘉靖進士，父親惲遜庵（惲日初）是副榜貢生，堂伯父惲本初是明末知名山水畫家，對惲壽平學畫影響很大。他的花鳥畫成就最為突出，他自言宗法徐崇嗣的沒骨法，他的沒骨花卉，揉合了黃（筌）、徐兩派技法，既重視寫生，力求形似，「每畫一花，必折是花插之瓶中，極力描摹，得其生香活色而後已。」又強調「與花傳神」。力去華靡，追求「澹雅」，他的花卉，形神兼備，清新澹雅，具有新的風貌。
記者: 請簡介一下徐崇嗣的沒骨法。
戴先生： 沒（音同「墨」）骨，是一種中國畫技法。「沒」可解釋為「沒有」，而「骨」字，一般中國畫常以墨線勾邊，當成描繪物像基礎和骨架，所以「沒骨」畫法，就是指捨棄了墨線的骨架，而直接用彩色畫出物像的畫法。這種技法最早見於用在畫山水上，據說南朝梁張僧繇就曾用青、綠、朱、赭、白等，堆染出層層山巒和樹石，到了唐朝楊升也有沒骨山水的畫跡記載。
記者：那什麼時候用在於畫花鳥畫上？
戴先生：當沒骨法用在花鳥畫時，時間已經晚了數百年。使用時，比用於畫山水畫時更為細膩。五代時的徐熙以花鳥畫著名，他著重以水墨連鉤帶染的將氣格底定後，再略施顏色，使花卉看來生動而有立體感，並有「落墨花」之稱，這就已在局部運用沒骨法了。但真正得到畫家們公認的、並有文獻中明確記載的花鳥畫史上的」沒骨圖」則是始於徐熙之子－徐崇嗣。北宋沉括的《夢溪筆談》對如此描述道：「熙之子（即徐崇嗣）乃效諸黃之格（指黃筌畫法），更不用墨筆，直以彩色圖之，謂之’沒骨圖’，工與諸黃不相下。」，表示這是放棄墨線勾邊的一種工致細膩的彩色畫。
若以此文獻來看，目前許多人籠統認為沒骨畫就是不勾邊的繪畫，而將未見勾邊，但」墨」、色揮灑的大寫意或小寫意作品均視為沒骨畫，是一種錯誤的理解，因為沒骨畫應是全色彩的，也就是」色彩」是絕對條件。
記者: 聽您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對「沒骨畫」這個詞不能用「望文生義」來理解。
戴先生：惲壽平積極復興沒骨花鳥畫成就斐然，影響了整個清代花鳥畫並延續至現代，他的作品為早已失傳的「沒骨圖」以及純正的沒骨花鳥畫法，提供了很具說服力的參照。
記者: 您能否簡單一幅他的「沒骨圖」？
戴先生：他畫的那幅「 國香春霽圖」就充分展現了惲壽平畫沒骨花卉的技法特點，純用色彩直接暈染而成。他對所繪對象有極細微的體察，巧妙運用水、粉等技法，將盛開或將要盛開的花朵之姿表現的非常真切和微妙。整個畫面明麗清新，色澤典雅，筆致俊逸，意境幽淡。許多書畫名家對此畫評價甚高，清代著名畫家秦祖永把此圖列為「逸品」。
記者：何為「逸品」？
戴先生： 「逸品」？一詞源於《唐朝名畫錄》一書，作者是唐朝翰林學士朱景玄。《唐朝名畫錄》為一部斷代畫史著作。書共評介唐代畫家一百二十人，凡作者親見作品的畫家，按神、妙、 能、逸四品排列。神、 妙、能三品又分為上、中、下三等;「畫格不拘常法」的畫家則入逸品。
記者: 「畫格不拘常法」，是否了理解為：畫法有創造性？
戴先生：不僅是畫法有創造性，而且畫的水準要高於一般畫的水準。惲壽平與「四王」、吳歷並稱「清初六大家」。這其中惟有惲壽平兼擅山水、花鳥；尤其是在花鳥畫的成就高於其他五人。這也說明「畫格不拘常法」，不僅是有創造性，還要畫的水準高。
記者：您說惲壽平也擅長畫山水？
戴先生：惲壽平早期在山水畫上也頗也成就，與王石谷相識後，自以為不能超過王石谷，便曰：「是道讓兄獨步矣， 恪妄恥為天下第二手。」於是舍山水而專攻花卉，其實從他現存的《山水軸》等作品看，其山水畫 ，筆墨灑脫秀逸也堪稱大家手筆。但是其最拿手的還是花卉，其畫作用筆爽利而含蓄，設色潔淨而秀潤，題字清麗，詩句超逸，時稱「三絕」，名盛一時。
記者：王石谷和惲壽平什麼時候相識的呢「
戴先生：他們最早的交往應不晚於1661年。是時惲壽平29歲，惲、王的密切交往，影響最深的是他們之間的繪畫。因此，這一時期他倆的繪畫風格幾乎到了難於分辨的地步。他們經常王畫惲款，或惲畫王款共 同完成一幅作品。如果把這種行為單純看作是文人墨戲的話，對他們倆更是一種相互探討學習的機會。儘管以後惲壽平專工沒骨花卉，仍不影響他們之間的相互贈詩 和讚許。誠如惲壽平所說「同人見余與石谷交誼如此，近世所無，莫不嘆息」。在以後的歲月裡，由於惲壽平在沒骨花卉上所取得的鮮亮成績，不得不使王石谷嘆服備至，用他的話來說，簡直到了筆底生花、靈氣飛 翔、直奪造化的地步。王石谷與惲壽平二位清初大畫師，留給後人的不僅僅是不朽的藝術瑰寶，他們的交往更體現了中國文人的崇高品行，其人性的真誠更是彌足珍貴。
記者：在「清初六大家」之外，您認為清朝的哪些畫家的繪畫成就較高？
戴先生：清朝繪畫成就高的畫家不少，我們可選幾個來談，清朝著名畫家徐揚是名畫《盛世滋生圖》的作者。可以講他的故事。
記者：謝謝。
記者： 在下文中，我們將看到戴先生講述的清朝畫家徐揚的故事。
戴先生天藝堂公司的網址：www.tonydaichineseart.com
本文上接《主畫世界繪畫史上罕見之畫的「清初畫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