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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鄉村教師的真情獨白(圖)

 2014-01-10 00:1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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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國2014年01月10日訊】依稀彷彿,在小鳥的嘰嘰喳喳聲中,翻身起床。然後是把姐姐的裙子換了一件又一件;那頭馬尾辮也被自己紮了又放、放了又扎;最後是風風火火騎著那輛紫色「小鳳凰」來到××鄉中學報導。但見學校座落在山腳,左邊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板栗林;右邊零星有幾戶農家;偶而還能聽到幾聲犬鳴;一切的一切不禁讓我對以後的教師生涯有了幾分憧憬。

站在講台上,望著那一雙雙純淨的眼睛,揣摩著那些孩子站起來該不會比自己矮多少吧!經過一番自我介紹過,就拉開了我的教師序幕……以後的日子,在老師、朋友的雙重身份下,很快我就溶於他們之中,無論是球場上、還是乒乓桌上,總能被他們逮到,然後是大戰一回,說來慚愧:總會碰到幾個高手,然後是落荒而逃……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學校後面斜對角的那個山坡,就建了公墓。從此,經常能聽到小號、哀嚎聲。清楚的記得那天早晨,當我學生的父親因為那場意外車禍而被送到這裡,當送葬的隊伍走到這裡,早早等在這裡的學生自發的走進那隊伍。手捧骨灰盒的學生回頭看了一下,眼神呆滯卻無淚花,嘴裡繼續喊著:「回來吧,爸爸!回來吧,爸爸!」那一聲聲招靈魂的顫聲在空曠的山裡飄蕩著……仰望著天空,我似乎真有一種錯覺:孩子的父親歸來了。迎風而立,眼中晃動著孩子們瘦弱的身影,看著那依然年輕如今卻被人攙扶的母親,再看著那些手拿白紙花的學生,讓我第一次讀懂了「生命的脆弱」,知道了生死的界限原來是如此的短暫。

一面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琅琅讀書聲;一面是吹響生命終結的小號聲,生活在不協調、矛盾、希望中漸漸流失。沉寂的鄉村也開始復甦起來,村裡年輕外出打工的人越來越多。很快這股風蔓延到了學校,等到開學時,教室裡一下子空出許多空位置。面對學校孩子的流失,校長發動全校老師去學生家逐一進行家訪。

當我們騎了五里路來到學生家時,看到有的孩子家裡還是泥巴房,菜桌上往往是一碗醃菜外加一碗辣椒醬,家裡可用「家徒四壁」四字來形容。從來沒有想到在江南也會有這樣貧窮而被人遺忘的角落。面對突然家訪的老師們,家長們顯得很惶恐,急急找人去叫出去幹活的學生。當看到有的學生雙腳帶泥飛奔進門;當看到有的女生挎著豬草籃滿頭大汗撲向我懷裡時,我的心好痛好痛。她們應該還是可以撒嬌的年齡啊!她們的命運又是怎樣啊!「實在是家裡窮啊,我們沒錢讀書啊?」,「你看看這家,我們是真得沒有辦法啊!」孩子奶奶的長嘆聲,家長無助的眼神,都讓我們感到心沉甸甸的,不約而同的老師們把隨身的錢都掏了出來,「再窮不能苦孩子啊?先來上學,錢我們老師會想辦法的。」在我們空洞的承諾聲中,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救急不救窮了」,教師的薪水在這里根本是杯水車薪。

而最讓我們吃驚的是,有許多學生家裡蓋有新的高樓,卻無錢給孩子讀書。在這些孩子家長眼裡,房子是大事,因為男孩子遲早要娶媳婦,女孩子遲早要嫁人,遠不如早早去外面打工還能賺點錢,所以書不讀也罷!「讀書無用論」在這裡盡然是那麼風行,那些成績不拔尖的學生在這種風氣蠱惑下,也陸續的加入外出打工的行列,學校有1/3學生流失的殘酷現實。

太陽東起西落,校長、老師換了幾輪、學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原以為問題會越來越少,但生活卻是瑣碎、殘酷的,貧瘠的土地依然貧瘠,孩子的流失依然年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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