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10月21日訊】張重一,民國時期北平輔仁大學代理秘書長,1949年後任北京師範學院外語系教授。他在文革期間被折磨致死,一個重要原因是當時中共的二號人物劉少奇的妻子王光美曾在輔仁大學就讀過——儘管二人並不熟悉。那二者之就究竟有著怎樣的牽連呢?
目前,不少研究中共黨史的學者已達成共識,即毛髮動文革的主要目的就是「整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其代表正是劉少奇。由於毛和劉在上個世紀60年代初開始的「四清運動」中的矛盾日益尖銳,毛不再滿足「枝枝節節、修修補補」,轉而醞釀和發動「文化大革命」,並希望藉此置劉於死地。
1966年5月,文革爆發,紅衛兵運動使整個中國都陷於混亂。在文革初期,劉少奇在某些問題上和毛的立場一致,並稱「我們現在擁護毛主席,百年之後也擁護毛主席。毛澤東思想要延續下去,毛主席著作應該成為全國人民的教科書,成為全國人民的行動指南,全體黨員的行動指南……」。
然而在處理文化大革命的一些具體問題中,雙方矛盾此起彼伏。比如,1966年6月,劉少奇和鄧小平組織工作組進駐大中學校,禁止學生遊行示威和貼大字報。但毛對此非常惱火,並下令撤銷工作組。在當年8月的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上,則通過了《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關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決定》,毛將「炮打資產階級司令部」的目標直接指向劉少奇,同時其中共第二號人物的位置也被林彪接替。雖然劉仍然是政治局常委,但是排位下降,同時中共中央副主席的身份也從此不再被提及。在10月16日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劉遭到了陳伯達、林彪等人的批評。隨後大字報、黨報陸續開始了對劉和鄧的批評。
1966年12月,劉少奇問題終於向社會公開,江青在毛的授意下公開宣稱「劉少奇是黨內的赫魯曉夫」,北京出現了「打倒劉少奇」的標語。同時,中央成立的「王光美專案組」負責對劉少奇、王光美的調查。此專案組直到1968年4月才公開以「劉少奇王光美專案組」名義活動,組長為周恩來。
當年的「王光美專案組」為了搞出王光美的所謂特務問題,在1967年10月批准拘留了身患重病的張重一,而張既不認識劉少奇,也不熟悉王光美,但由於他承認認識楊承柞教授和楊的夫人袁紹英,楊、袁則認識王光美,所以張就成了「證明」劉少奇、王光美是「特務」的「關鍵人物」。
當時,張重一已是肝癌未期。醫生鑑定:張的眼睛明顯出現黃疽,大量便血,臉部已出現「惡意象」,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即便如此,江青仍親筆批准了專案組對張重一進行突擊審訊的報告。在審訊了27天後,張重一被折磨致死。據說,張重一肝昏迷痛苦掙扎時,專案組還叫人按住他的四肢進行審訊。北京市公安局醫生賈宗堯的證言也證明:對張重一我們搶救了幾次,有時突然昏迷了,剛搶救過來,他們就突擊審訊。
檔案顯示,審訊張重一的錄音共有80多盤,但後來只剩下20盤。從這保留下的錄音中,我們知道了張重一是如何的痛苦、哀號,專案組成員如何地對其威逼恐嚇。僅舉幾段:
問:張重一,你把你知道的王光美的情況交代一下!
張:哎喲……這,這是完全應該的。得讓我好好想。
問:你想了好幾天了!
張:我應該說,我是想王光美這個人,現在還設想得清楚。
問:王光美是特務不是?
張:(含糊不清的低語)。
問:你瞭解什麼情況?
張:跟她父親的關係……
問:她父親是怎麼個關係?
張:嗯,哎……我怎麼這麼糊塗呀,現在又搞不清楚了。
……
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王光美是特務的?
張:嗯……我昨天……好像說過。
問:王光美是特務與劉少奇是什麼關係?
張:與劉少奇……關係,我不知道。
問:你要端正態度,否則對你沒好處!
……
問:你說說王光美是什麼人?
張:王光美我說不清楚。
問:你知道多少說多少,說說她過去的情況!
張:說說,叫我慢慢說……
問:你現在說說!
張:哎,……玄啊,有這個人國家很傳染吶,很危險吶,哎……這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王光美這人,這人實在是個特務。這個人雖然本身是個特務,這個人還不是一般特務,是個很具體特務……這個人很顯然的是個特務,這個傢伙是很嚴重的很厲害的特務。
……
就是這樣一個重病老人在昏迷狀態中被逼問出來的混亂語言,使專案組如獲至寶,並最終在收穫另一個垂危病人楊承柞類似的「口供」後,定下了王光美是「美國特務」的罪狀,而劉少奇自然也成了「特務」。
可是,令專案組沒想到的是,張重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似乎恢復了部分的清醒,表示自己並不清楚王光美是特務,認為她是一個「共產黨員」。這讓專案組成員十分生氣。
1967年10月31日,專案組對張重一進行了最後一次審問,審問從從上午9時,一直持續到半夜,整整15個小時。兩個小時以後的11月1日凌晨2時,張重一就慘死在病床上。而王光美和劉少奇也是厄運連連,劉少奇在被打成「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黨內最大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後,又被扣上了「叛徒、內奸、工賊」的大帽子,最終也淒慘地死去。
無辜受累而死的張重一該將罪責指向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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