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前的蘇聯和今日中國之比較
1975年,當所羅門為期兩個月的蘇聯之行來到西伯利亞時,蘇聯的崛起是個虛幻的想法成為不言而喻的事實。當時在蘇聯的各大城市中,城裡看上去很現代,可以與北美的城市相媲美。但是,從鬧市中心步行20分鐘就揭示了另一個世界--人們拿著水桶在街角的公用水泵接水。蘇聯可以把一個男人送入太空,還有很多其它的成就令世界眼花繚亂,但它卻不能滿足本國公民的基本生活需求。
這種經濟體制,雖然它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愚弄西方直到15年後徹底崩潰,實質上內在已經破產,這一點對於蘇聯社會內部看到了其矛盾衝突的人是顯而易見的。
今天的中國經濟與末期的蘇聯非常相似--巨大的成就與巨大的失敗共存。在某些方面,中國今天的情況比前蘇聯崩潰之前更加搖搖欲墜。中國的窮人比蘇聯的窮人更窮,而且人數要多得多--13億人中有10億窮人。此外,蘇聯也沒有龐大的中產階級--幾乎所有人都比較窮,大家都一樣艱難,那種情況還可避免出現(貧富不均造成的)不滿情緒。
在中國,這種不滿是顯而易見的。脫離了貧困的3億人炫耀他們的財富,新富階層尤其如此,而這一新富階層的出現也不過近幾年的事,現在包括約50萬個百萬富翁200個億萬富翁。更糟的是,貧富差距一直在加大。不祥的是,底層的10億民眾視前3億人的財富為非法的。
制度性的腐敗造就的新富階層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一下子變得如此富有?絕大多數是通過腐敗。二十年前,共產黨決定打出「致富光榮」的旗號,給非法資本主義開綠燈。中共統治者開始打著私有化的幌子,將國家資源據為己有,或讓自己的家屬佔有,並通過出售許可證和其它經濟利益給自己的親信來換取賄賂。制度性的腐敗公眾已經司空見慣,現在更趨普遍-甚至政府很小的官員現在也能夠堂而皇之的充實自己的腰包。
這種腐敗的風氣在中國的一首流行歌曲中可見一斑,這首歌的名字叫做「我要嫁給一個官」(I want to marry a government official),歌詞解釋了為什麼官員是個好的結婚對象:「他有權力、汽車和房子;工作時,他只需要喝喝茶,看看報紙;他從不需要自己花錢買香菸和酒;他每天都可以享用免費的食物;他只要拍拍他領導的馬屁就可陞官。」
窮人被剝奪家園、健康乃至生命
如果腐敗只限於給朋友批合同,將礦山、電廠、以及其他公共資產給親戚,窮人的失望煩惱,也許會因為看到從富裕階層滲漏的點滴好處而受到限制。但事實是,腐敗剝奪了他們的家園,毀了他們的生活、健康乃至生命。
購買高爾夫球場,是中國的新富階層的身份象徵。為了獲得所需的靠近城市市場的大片土地,開發商和地方官員勾結,強行征地,通常都看到這些土地上千千萬萬的居民和企業被逐出場,而得不到公平的補償。雖然官方稱禁止建設新的高爾夫球場,未來數年內仍將有數千個球場建成。
高爾夫球場之外,其他無數的房地產開發也不斷的助長官方清除、毀滅整個整個社區。還有,如水壩之類的項目,逼迫數不清的人們背井離鄉,企業被毀--僅三峽大壩就造成幾百萬人流離失所。
腐敗延伸到健康和安全的監管標準,在這一點上中國尤其很少人相信(政府)。近年來中國已經經歷了毒奶粉醜聞和血液污染醜聞,其中每個事件都牽扯到官員腐敗造成大面積的死亡。在2008年的汶川地震中,大約9萬人喪生,其中三分之一是被活埋在7000間因抽工減料而造成的劣質「豆腐渣校舍」之下的孩子。就在這些坍塌的校舍附近,為精英們建造的滿足建築標準的樓房,包括一個富人的子弟學校,都安然無恙。
封不住的民憤是個火藥桶
政府試圖通過禁止遊行示威和審查網際網路來平息眾怒。但無濟於事。示威人數逐年增加。單是去年全國範圍就有10萬次民眾抗議,直接介入的抗議者達到數千萬,間接涉及的抗議者可能數以億計。
中國是一個火藥桶,隨時可能爆炸。一旦爆炸,騷亂會接踵而來。因為中國都十分清楚地知道,在這個國家有過野蠻屠殺的歷史。出於這個原因,中國數以萬計的腐敗官員們早早為自己準備了應急計畫,取得外國護照、在國外購買第二套住房,在國外建立自己的家園和企業,或以其他方式準備隨時逃離中國。也因為這個原因,許多中產階級支持政府日漸加劇的鎮壓行動。
什麼有可能成為導火索?有可能是高失業率,無法控制的通貨膨脹或房地產泡沫破裂。它也可能是另一次自然災害(如2008年汶川大地震)催生了民眾的憤怒,迅速通過政府難以控制的手機和網際網路組織起來。也有可能是一個人為的災難--許多人擔心的「豆腐壩」可能會失敗,導致下游數十萬人受災。
無論什麼樣的導火索,這只是個時間問題。中共政府顯示出其對放鬆權力控制沒有興趣--如果是這樣,權力在握的官員可能面臨報應。
同時,我們在西方看到一個在各個方面越來越強的中國,卻沒有意識到它也在變得越來越脆弱。當蘇維埃(前蘇聯)政權倒下的時候,只是一個嗚咽。中國的崩潰更有可能伴隨著一聲巨響。沒有任何政權可以在10億人的不滿中維持長久。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