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內新氣象:好好學「習」和「曹規蕭隨」
習近平上臺至今才月半有餘,其在共產黨內的威望被海外親共媒體形容為「如日中天」確實有些拍馬之嫌,但不能不承認相比於十年前的胡錦濤上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所作為甚至讓人感覺是無所是事,如今的習近平上臺伊始不但已經令外部世界對他刮目相看,也迅速令中共內部的各級官員無一敢再持觀望態度,舉國上下從政治局常委到鄉村黨支部書記,個個都忙不迭地表演親民簡政秀,以實際行動「好好學‘習’」,意即「好好學習近平」。一些地方官員把他們的偉大領袖毛澤東半個世紀前寫給小學生的那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大字抄寫張掛在辦公室,意寓只要好好學習近平,官運就會看漲。
筆者的一位在某省政府機關工作的朋友說,地方各級領導效法習近平講話不看稿,其實就是把已經成文的講話稿提前背下來,所以最終苦的還是起草講稿的秘書們,因為完稿時間要比往常提早好幾天,以為領導們背誦講話稿打出足夠的時間提前量。好在現在的地方各級領導都不再是七老八十,每次開會之前專門花上個一天半載背誦一篇講話稿對他們來講也不是太過艱難的事情。
近些天來,效法習近平開會講話不看稿的省級官員中表現得最為搶眼的,莫過於剛剛被中共官媒連續熱捧了好幾次的李鵬公子,山西省代省長李小鵬,標題為「李小鵬脫稿演講」的一則會議新聞不但被境內各主要媒體競相轉抄,許多境外媒體也跟著起鬨,紛紛以「李小鵬向習近平投降」、「李小鵬向習李致敬」之類的聳動標題渲染李小鵬的所謂「脫稿演講」,無論其本意如何,但客觀上絕對起到了幫助李小鵬向中央傳遞他李小鵬不但已經「好好學‘習’」,而且學得有模有樣的重要信息。
一位親歷李小鵬「脫稿演講」整個過程的山西省府官員化名在自己的網文中透露說,本來山西省委為了落實中央關於改進工作作風的八項規定,把省委的全委會和經濟工作會議這兩個新年伊始的最重要會議合在一起開,而且把會議時間縮短,把會議開銷減少到最低是新任省委書記袁純清的主意,而新華社等官方媒體的新聞報導中偏偏要把讀者的眼球引到所謂李小鵬的「脫稿演講」上。當時,新任省委書記袁純清從主持會議到代表省委作工作報告,總共只用了一個小時,李小鵬顯然是為了把袁純清比下去,上臺後就只是背誦了秘書為他事先準備好的一萬六千多字,會前即已經給所有與會代表複印下發的講話稿中的提綱部分,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脫稿演講」。
這位官員網友還透露說,習近平上臺後中央政治局提出的關於改進工作作風、密切聯繫群眾的八項規定根本不是什麼新鮮東西,其中的基本內容其實都是2008年初孟學農初任山西省長時主持的第一次省府常務會上提出過的,他當就要求山西省政府領導在工作上要下真功夫、苦功夫,不擺花架子,不要老出現在各種應酬場面裡;下基層要輕車簡從,不搞邊界迎送;開會要盡量開電視電話會,會場一般不擺放鮮花、不懸掛標語;吃飯就吃工作餐,不上酒水,各項工作都要體現節儉原則等等,而且孟學農本人確實是以身做則,所以山西人至今懷念他。但孟學農作出這些規定幾個月後,新上任的省委常委兼常務副省長李小鵬就把「孟氏新規」給破了,這幾年裡,山西人上上下下都知道李小鵬是最愛擺臭架子的省級領導人,一個副省長比省委書記的譜兒還大,下基層從來都是前呼後擁,會議講話也從來都是拿著秘書起草的稿子不但照本宣科而且習慣一字一頓、故做沈重。但就是因為他的政治背景,所以無論是當時的省委書記張寶順還是省長孟學農,以及孟學農之後的省長王君,都不得不時時處處在李小鵬面前陪小心。
如果說習近平登基就位之後招惹出的共產黨內新氣象之一就是大小官員都在爭先恐後地「好好學‘習’」,開會講話不看稿的話,那麼新氣象之二就是居然能夠令如今還是國家主席的胡錦濤也不甘落後,積極加入到「好好學‘習’」的幹部行列裡。
中國成語中有「蕭規曹隨」一說,典出自當年的相國接班人曹參一成不變地沿襲其前任蕭何生前創立的規章制度,與「墨守成規」、「因循守舊」表達的是差不多的意思。兩個月前的中共十八大召開前夜,外界還在猜測胡錦濤是否會比江澤民大度,把軍委主席和黨總書記職務一併交出的同時,也大都相信習近平即使在未來一段時間的表現會比胡錦濤在位時多有魄力,上任之初也只能是「隱而不發,蕭規曹隨」,沒成想習近平從登基當天的中外記者執行會上就開始刻意表現自己的與前任大不一樣,繼而就是一連串的「大手筆、大動作」,不但是出乎外界所料,也令中共黨內高官驚嘆「真沒想到」,一時間,不但境內官方媒體、民間論壇好評如潮,境外一些一直被中共政權公開指斥為反共賣國媒體的網站和報刊上竟也出現了「習總比胡錦濤不是強一點」、「習近平遠優於胡錦濤」之類的評論標題。
接下來,人們不但無需再擔心習近平會在接班之後「蕭規曹隨」,而且發現胡錦濤竟然在以實際行動影響習近平的號召。君不見胡錦濤趕在習近平帶領眾常委參觀了「復興之路」並再次發表無稿演講之後的幾次公開露面,竟然會一改過去十年的循規蹈矩,不但學著習近平的樣子與隨員共乘麵包車不讓警車開道,而且也放開膽子允許所到之處的普通百姓與他零距離接觸,甚至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普通女青年的熱情擁抱。
此情此景,自然引起驚嘆聲一片,有網民調侃說,前總書記向新總書記學習如何當平民領袖,中國成語中的「蕭規曹隨」變成了「曹規蕭隨」了。
接下來,胡錦濤和習近平兩人大有要在「看看誰比誰更親民」的領袖形象上一決高低的架勢,先是胡錦濤在接受了平民女青年的熱情熊抱之後再接再厲,在視察江蘇省的一個社會主義現代化樣板農村時不但一手挽著邊走邊為他解說的青年女支書,另一隻手還堅持為這位女支書撐了好一陣子的雨傘;繼而是習近平把下鄉視察變成了訪貧問苦,隨行御用攝影師趁機抓拍到了穿著又髒又舊、滿頭滿臉都是窮苦莊戶人印記的農民兩口子一左一右緊緊挽著習近平兩隻胳膊一腳高一腳低地行走在破敗莊戶人家土牆前的鏡頭。於是又有網友調侃說:胡錦濤親民秀對外炫耀的是中國大陸最富有的鄉鎮,習近平訪貧秀讓國內國外看到的是中國大陸最貧困的山村。習近平又把胡錦濤給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