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轉向消費型社會最缺的是什麼?

到2020年還有8年的時間,中國轉向消費型社會最缺的是什麼?

中國向消費型社會轉型最缺的就是制度——有利於居民消費的法律、規定和嚴格的市場管理。換句話說,要讓一個國家的老百姓敞開了消費,那麼這個國家的制度體系就要為居民消費服務。

在美國,所有的自來水都達到了飲用水平,可以放心飲用;你不用擔心市場上出售的食品有毒,因為它們都經過了嚴格檢驗;所有在市場出售的衣服鞋襪,消費者都不用擔心有假,因為它們也經過了嚴格檢查;美國有辦法要求所有向美國市場出口製造品的廠商,都不敢不用最高質量等級……在美國市場的任何違規造假,都將面臨嚴格的懲罰,甚至可能導致廠商傾家蕩產。不僅美國如此,歐、日市場也不遑多讓,嚴格的制度保證了全球發達國家成為全球最安全的一片消費市場。

與之相比,中國市場的情況相差甚遠。雖然奢侈品在中國市場大賣,但中國市場仍十分混亂。一個典型的例子是,2008年曾導致數名兒童死亡、30萬名兒童受影響的三聚氰胺奶粉,居然在今年捲土重來!日前國內有關部門在甘肅、青海、吉林等地,先後發現了三聚氰胺超標事件,最高超標達到500倍!這也是2009年底,上海熊貓奶粉、陝西金橋乳粉等多起三聚氰胺「回魂」事件之後,僅時隔半年發生的又一起食品安全惡劣事件。除了三聚氰胺奶粉這類惡性事件,地溝油、假藥、假酒等許多造假事件在國內市場層出不窮。

一個消費環境如此惡劣的市場,會誕生出健康的消費型社會嗎?除非這個市場進行很大的制度改革。

國內市場有很多人抱怨,中國有「世界裝配工廠」,卻沒有世界級的品牌。現在我們手裡有錢了,也要買世界品牌。不過,這種做法並不是所有人都買賬。據稱,不久前,上海富客斯公司宣稱已收購義大利時裝公司普拉達(PRADASPA)的部分股權並謀求控股。不過,普拉達雖然身陷巨額負債,但普拉達家族成員中沒有人將持股賣給中國商人陸強,因為他們擔心「交給中國人,會把質量、格調都變差」。

對品牌的控制,是一個消費型社會的典型特徵。長期以來,中國不是一個消費型社會,也沒有把老百姓消費當回事,因此不掌握品牌、不會管理和運用品牌也是正常的事。我們介入全球化方式是從製造業低端來「賣苦力」。

中國向消費型社會的轉型才剛剛開始,在這個征程中,最缺的不是資金,也不是技術,而是嚴格的制度與法律。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中國就很難出現消費型社會。

另一個關鍵是要保障居民真實收入較快、穩定地增長,為消費增長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

11月8日公布的中共十八大報告提出,到2020年,實現國內生產總值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這是中共首次明確提出居民收入倍增目標。

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不能仍停留在規劃和設想階段,要尋找收入分配改革的切入點,實現初次收入分配改革的實質性突破。

下一步需要加快收入分配等改革,從而促進消費快速增長。因為,如果在居民收入差距上採取些措施,只會有利於促進增加新的消費熱情。

例如推出遺產稅,哪怕起點低,10%左右(國外已經30%~40%),也有作用。對於一部分擁有巨額財產的富人而言,他們會考慮提前消費或財產轉移,這會對擴大消費有一定作用。

在增值稅方面,哪怕象徵性地下調一個點,也會普遍緩解企業的壓力從而增加居民收入,促進消費增長。

數據顯示,目前全國居民的消費者信心指數較高,消費快速增長地區逐步轉向農村和第三、四線城市。

尼爾森最新調查顯示,中國和美國兩大全球經濟強國的信心指數均有所上升,分別達到108點和83點。其中2011年四季度中國農村地區消費者信心水平高居全國榜首,達114點。

由於初次收入分配涉及到利益再分配問題,所以推行難度較大,政府應該找到實質性的突破點。

今後採取新的擴大消費政策,可考慮在免稅、退稅、貼息等方面進行適當探索。例如,對目前徵收消費稅的部分商品如汽車、化妝品等的消費稅進行適度調整。對於那些以前是奢侈品而目前已變為大眾消費品的商品,應逐步調低消費稅稅率,或者不再徵收消費稅。

在已有消費政策支持效果出現衰減的情況下,應深入挖掘具有消費增長潛力的支持對象。例如,應根據中國經濟進入工業化中後期和城市化高峰期的特點,適時將家政、養老等服務消費納入到政策支持範圍,推動中國經濟從工業化中後期步入服務經濟時代,促進經濟發展方式從注重經濟增長,向兼顧穩定經濟增長和改善民生等多個目標方向轉變,引導服務消費快速增長。

只有切實地解決以上兩個關鍵,我們才會在2020年與想像中的那位主流消費者真正會面。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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