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冤獄 十一年等待

【看中國記者李甄報導】「回想這十二年來我們相知,卻不能相守,在一起的時間僅有一百五十天。共產黨不是把他抓進了監獄,就是將我弄進了勞教所,他出了黑窩,我進了黑窩,如今我們都已被折磨得半頭的白髮。」這一段自述,道盡了華彩霞十二年來與丈夫畬鉞歷經牢獄、離別等苦難和種種酷刑折磨後的心聲。

2012年9月,剛剛結束第二次牢獄之苦的華彩霞,在邁出黑窩的那一刻,卻沒有見到她的丈夫去接她。後來才從婆婆那得知,丈夫又被中共無辜綁架了,聽到這一切,她的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後來選擇將自己與丈夫的故事披露於媒體。

她是這麼樣訴說著的,她和丈夫畬鉞結婚十二年,這十二年間他們因信仰真、善、忍不容於中共,在畬鉞被判九年冤獄,她兩次被勞教的境遇下,他們間僅僅相守了一百五十天的經歷。

浪子回頭

她的丈夫畬鉞,由於父母的工作關係經常一週只能回家一次,使得畬鉞從小就由姥姥帶大,老人身體不好,沒有精力管教,致使他養成了一些不好的生活習慣,整天抽煙喝酒放任自己,還經常酒後駕車、肇事。讓家裡人成天提心吊膽的,屢說不聽,沒有規律的生活方式使他的身體糟透了,父母怎麼勸說無用,無奈中只好由他去了。

她說:「在法輪大法傳遍中國的那些年,畬鉞接觸到了法輪功,按法輪功學員要求,他把菸酒全戒掉,身體也健康了,用善心對待別人,老人們看在眼裡喜在心裏,原來整天混日子,無所事事的人,現在能好好工作生活,不用家人再擔心了,讓老人打心裏頭也有了盼頭。」

夫妻遭囚鐵窗中對月孤望

1999年7月20日,法輪功開始被鎮壓迫害。2000年8月份華彩霞和畬鉞在流離失所中領了結婚登記手續,在2001年6月正準備舉行儀式完婚。但沒有想到,一心嚮往的家庭生活的他們,最後卻只能在鐵窗中對月孤望。

華彩霞回憶起當時的情況:我聽到一個法輪功學員被綁架,擔心家中被留下的一個四歲的孩子無人照管,想去看看把孩子領回自己家來,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被在那裡蹲坑的警察綁架,關到大連教養院勞教,一去就是三年,為了逼迫我放棄信仰,昆明街派出所兩個警察用電棍電擊我的心臟和嘴,電完後一個朋友看見我當時就嚇哭了,她說你的嘴都被電的變形了,他們簡直沒有一點人性。

在大連周水教養院我被強制關進小號,他們將我的兩隻手用手銬銬住成一條直線,將我兩臂及頭都用布條綁在鐵欄杆上,再將我的一條腿用力向上搬到與胳膊相平時,再用布條纏在鐵欄杆上,然後把抹布塞進我的嘴裡堵住。警察指使兩個刑事犯狠命的搬我另一條腿,搬起來再放下,然後再搬,當時就聽到骨頭劈啪劈啪響,像要把整個人劈開似的疼,用完此刑,我的四肢好長時間都不會動。

我被強制十五天連續勞動到半夜兩點,那時只覺得剛躺下五點三十的起床鈴聲就響了,長期睡眠不足,使我面色蒼白,兩腿發軟。

而她的丈夫畬鉞,則是在2001年10月被中共當局非法抓捕,隨後被羅織罪名,被判九年,投入大連瓦房店監獄實施迫害。

她說,畬鉞在大連瓦房店監獄飽經酷刑折磨,曾被關小號「嚴管」迫害近三個月,受盡酷刑凌辱。長時間用手銬吊銬在鐵窗上並用打火機燒手指等。有一次,他被警察扇耳光長達四十分鐘導致兩臉頰處口腔潰爛一個月不能進食,肋骨曾被打斷兩根,腰部被打傷,胸腔呼吸疼痛、困難,飲食難以下嚥,身體極度虛弱。

直至2010年,畬鉞被釋放回家後,華彩霞才感到一絲絲的安穩,她說:「畬鉞被釋放回家,我們夫妻才得以團聚,至此我心中有了依靠有了港灣,我一個弱女人終於可以歇靠一下,在這個好人處處充滿危險的社會裏,給了我許多安慰。可是烏雲總不散去,我們卻僅僅在一起相守了一百五十天。」

2011年2月,華彩霞的工作單位大連弘光公司,因為她修煉法輪功,在勞動合同期限內,強行與她解除勞動合同,並無理扣押她的工資。在他多次與該公司領導商談無果的情況下,無奈的她求助於勞動仲裁部門維護自己的權益。而大連弘光公司領導打通關係找人勾結西崗區公安分局、民樂派出所構陷以阻止她。

在2011年4月6日她被綁架至姚家看守所,5月4日又被送入撫順羅臺山洗腦班,最後送到馬三家勞教一年半,至2012年9月才重獲自由,但她的丈夫卻早在2012年7月6日再一次被抓捕,至今被關在姚家看守所。

家破人亡

提起家裡這些年的情況,華彩霞說,當畬鉞第一次被抓時,畬的父親正臥病在床,家裡人說畬父一聽到兒子被抓便心痛的落淚說:我不知能不能再見到兒子一面了。結果就像他父親說的那樣,老人家臨終前瞪大深陷的雙眼,最終也沒能再見上掛念的兒子一眼,帶著遺憾悄然而走。

當畬鉞的爺爺奶奶聽到畬父去世的消息,冒著刺骨寒風趕來見上兒子臨終一面,卻發現沒有見到孫子畬鉞送葬。這時家人才對兩位老人說了實情,兩位老人聽後老淚縱橫,慟聲悲呼:「讓我替他們去了吧!」。後來,二位老人經不住如此打擊,回到家中相繼病倒離世。之前畬鉞為了躲避抓捕被迫流離失所時,姥姥去世也只能在殯儀館匆匆見上最後一眼。

一年多的時間家中先後走了四位老人,當時我和畬鉞又身在監獄,家中只剩下母親孤身一人,母親的悲苦可想而知,老母親如厄運灌頂,精神崩潰,兒、媳都是善良、本份的人,卻因信仰屢遭中共當局綁架、勞教、判刑,遭受凌辱與酷刑折磨。老母親聯想到自己父母文革期間無端的被批被鬥,自己為「黑五類」,一生吃盡苦頭,碎裂了的心無人訴說,常常一個人把頭蒙在被裡放聲痛哭。那時候她說她的心都疼的麻木了,用手掐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不感覺疼痛了。

婆媳相依為命苦熬六年歲月

2004年,華彩霞從勞教所回來,開始了與婆婆相依為命的日子。她說,我回來後和婆婆一起頂起這個家,那時的生活只靠老人退休的千餘元維持,還要給被非法關押在瓦房店監獄的畬鉞郵寄費用。畬鉞在監獄九年期間,我在大連教養院被非法關押三年,六年孤身與婆婆生活在一起,對我來說痛苦是難以想像的。

每逢年節回到農村娘家,其他姊妹、兄弟都夫妻雙雙回家,高高興興,只有我孤身一人,我只能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此時我會想起在獄中正在受難的丈夫,不知他能否吃飽,是否安康,我抑制不住的淚水潸然而下。善良的父母親始終鼓勵安慰我,說畬鉞是個好孩子,他不是幹壞事被抓,要一定耐心等他回來。

我們婆媳倆苦熬著漫長的歲月,每天都在擔心著獄中的畬鉞。每次到探望的日子,不管多艱難,天氣多惡劣,我和婆婆都堅持去探望,我們珍惜每次能夠見面的時間。因為見了這次,下一次還不知能不能再見著。從裡面出來的人告訴我們畬鉞在裡面被迫害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

2005年4月去會見畬鉞時,看到他臉上有腫塊及瘀青,問他臉怎麼了,得知是獄警唆使在押犯人杜剛打的,當說到肋骨都被打斷了時,監聽談話的獄警呂傳貴就大喊,不要講了。事後呂傳貴向家屬保證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然而事隔一週,家人實在放心不下又來看畬鉞,令我們震驚的發現,畬鉞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他的臉上,脖子上傷痕纍纍。這一次我們再沒敢問,流著眼淚離開了。

畬鉞2010年10月,牢獄期滿。可在出來的當日,大連「610辦公室」還派人到監獄圖謀再次綁架畬鉞,最後在家人及圍觀百姓的一番斥責中才沒有得逞。

畬鉞回來後,身體極度虛弱不能幹一點體力活,不能工作養家,已年過古稀的老母親心疼兒子九年冤獄所遭受的痛苦,只要人能好好活著就心滿意足了,雖然仍靠她那點退休金來維持生活,但至少全家人能在一起生活了。

但2011年4月,華彩霞又再次遭到綁架,這樣一起生活的日子又成了期盼。

丈夫再陷冤獄

在華彩霞從勞教所被釋放回來後,才知道丈夫於2012年7月6日上午又被綁架,後帶至姚家看守所。當時大連秀月街派出所四名便衣警察非法抓捕了剛在大連優豪特酒店工作不久的畬鉞,並將其借錢買的私家車也一併搶走,畬鉞本職工作就是司機,然而警察卻聲稱其私家車屬於作案工具,拒絕歸還。隨後派出所警察又直至家中抄家,將許多物品拿走。

面對丈夫又遭綁架的情境,華彩霞將她的心情落成文字:如今回到家中,徒壁四空,一片狼藉,又剩下我和婆婆二人過著煎熬難忍的日子。我們深知自己的親人是好人,毫無罪錯,就反覆多次到派出所、公安分局、中山區檢察院等相關部門,四處求告申冤,但處處遭到推諉搪塞。無奈之下我們聘請了律師,但目前仍困然重重。

十二年的婚姻,丈夫九年的冤獄,我又兩次被勞教,一百五十天的相守。我只希望我的家庭悲劇不要在其他的家庭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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