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的歷史悲喜莫名

喜迎十八大期間,忽憶馬克思老祖的教誨:「一切死亡先輩的傳統,好像夢一般,籠罩著活人的頭腦……他們怯懦地運用魔法,求助於過去的亡靈,借用他們的名字、戰鬥口號和服裝,以便穿著這種古代的神聖服裝,說著這種借用的語言,來演出世界歷史的新場面。」

雷同場景重複出

中國歷史上重複最多的歷史事變,是以暴易暴式的農民起義和王朝更迭。制度的重複也傳承有序,由血緣賡續的門閥制和以考試選拔的科舉制,在清代演變成「滿臣」「漢臣」兩大官僚團體;歷經改朝換代,如今則改稱「太子黨」和「團派」。

國歷史上重複最多的歷史事變,是以暴易暴式的農民起義和王朝更迭。制度的重複也傳承有序,由血緣賡續的門閥制和以考試選拔的科舉制,在清代演變成「滿臣」「漢臣」兩大官僚團體;歷經改朝換代,如今則改稱「太子黨」和「團派」。

倒推中國近代以來的歷史,雷同的場景層出不窮:

1861—1894的洋務運動,是晚清洋務派 「師夷之長技以自強」的改良運動,學到了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但沒學到先進的政治制度。自1978年起,這段歷史又開始重複,標題變為「改革開放」。

洋務運動的指導思想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 1898年張之洞發表《勸學篇》,將西學概括為西史、西藝、西政三部分,認為可學習的西政是具體的政治設施,而非西方政治制度;主張三綱五常是中學之本原,反對維新派搞君主立憲。這套理論在近30年間重新時行,主題詞換成了「中國特色」。

1898年光緒皇帝親自領導了戊戌變法,試圖推動中國走上君主立憲的現代化道路。遭到慈禧太后及保守勢力反對,發動政變軟禁光緒,維新派人物被殺或流亡。這段歷史後來也重演過,至於誰演慈禧誰演光緒,至今不可言說。

此外,1901年開始的「新政」,若干年前也被冠以政治領導人的姓氏重新推出,隨即無疾而終。1911年「皇族內閣」出臺的國有化政策,在此後一個世紀內又重複過三次,在民國叫「國營工業為中心」,在毛時代叫「對資改造」,晚近的一次則被稱為「國進民退」。

雷同人物重複出演

除了歷史場景重現,歷史人物的重演也時常可見。先後有兩位小學教師,改變了中國的近代歷史。

屢試不第的潦倒塾師洪秀全,將外來宗教改造為本土山寨版,創立拜上帝會。1851年1月,他與楊秀清、石達開等率徒眾在廣西金田起事,建立太平天國,自稱天王,推行 「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的「天朝田畝制度」。五年後天朝發生內訌, 1856年的「天京事變」中,天王利用韋昌輝誅殺楊秀清,隨後韋昌輝被殺,石達開出走……。

70年後,另一憤懣的小學教師繼承洪天王的事業,將「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外來學說與本國革命實踐相結合,創立了山寨版的思想體系和新天朝,「天朝田畝制度」改稱「人民公社制度」。若干年後,「天京事變」以「文化大革命」的劇名重演,劉少奇飾演楊秀清,林彪同時飾演了韋昌輝和石達開……。

歷史循環考驗智商

黑格爾說:「我們從歷史中學到的只是——人類從未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東西。」他認為,一切偉大的世界歷史事變和人物,可以說都出現兩次。馬克思補充道:「第一次是作為悲劇出現,第二次是作為鬧劇出現。」

殷鑒不遠,1971年9月13日,悲劇上演了:毛澤東的親密戰友、副統帥林彪乘坐的專機在蒙古境內墜毀。國人驚異地發現,偉大統帥未必「句句是真理」,領袖毛澤東的偶像開始解構……

41年後,2012年2月6日,鬧劇上演了: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的重要副手王立軍出走美國駐成都領事館,3月15日薄熙來倒臺……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演出,集中了好萊塢大片的一切要素。網友還總結出小薄與老毛的三大共同點:一、副手叛逃;二、妻子被判死緩;三、長期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係。

從1921年建黨到延安整風,毛澤東歷時21年才樹立起黨內權威,其偶像的解構至今尚未完成。薄熙來從主政渝州「唱紅打黑」到以「重慶模式」問鼎,歷時不足5年,而其垮臺的歷程僅耗時38天。網際網路帶來的傳播革命,大大加速了歷史進程。

沒有科學的歷史觀,何來科學的發展觀?身處網際網路時代和學習型社會,卻沒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東西,抱殘守缺重蹈覆轍,半是悲劇,半是喜劇。

同時喪失歷史感和現實感,往往是極權時代末期的通病。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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