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唱不盡三國時期金戈鐵馬,血腥與仁義;理不清誰是誰非,邪惡與正義。在一個戰亂的年代,注定刀劍崢嶸,英雄輩出。劉備因此崛起,才有了延續到蜀漢的劉氏傳奇。
後世對劉備的評價一般基於《三國誌》的記載,說他仗義、寬厚仁義,是仁君的典範。事實上,劉備能稱霸一方絕不是偶然。他沒有曹操那麼雄厚的家底,也沒有孫權那樣可以繼承的基業,他一無所有,無依無靠。但是他卻有大漢朝皇室血統,就應該有「真龍天子」的作為。
中山劉氏
劉備是西漢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劉勝的兒子劉貞的後代,具有漢家的皇族血統。
司馬遷在《史記》中提到過劉勝,班固的《漢書》更為其立傳,也算是在青史上留下了一筆。劉勝為漢景帝賈夫人所生,是漢武帝的哥哥,被封為中山靖王,封國中山國。
劉勝擅詩賦,但好酒色、不喜政事,整日沉湎於聲色之中,結果沒有什麼成績,卻生了120多個兒子。因此,「中山劉氏」成為在漢代宗室中的繁衍速度最快的一支,支系及後裔也最多。到西漢中期,劉勝一支宗室的人丁已十分興旺。劉備誕生於這樣的宗室中也就不足為奇了。
更重要的是,中山國的故地潛藏著劉氏的龍脈。漢代中山國在今天河北省中西部,大概是易水以南、滹沱河以北的地區。中山國先祖為黃帝后裔。據說黃帝有二十五個兒子,其中有十一個兒子缺少才德,被趕到了蠻荒之地,他們的後裔被稱為夷狄。西週末年,夷狄分裂為兩支,即赤狄和白狄。其中的白狄後來又分裂為鮮虞、肥、鼓等。公元前459年,鮮虞先君去世,鮮虞文侯即位,自稱中山文公。由於是黃帝后裔,改姓為姬,改國號為中山,定都中人城(今河北保定市唐縣西)。劉勝的封地即為此中山國。
戰國時,中山古國是當時除「戰國七雄」外的「千乘之國」。到公元前323年時,國力完全可以同趙、韓、魏、燕等強國抗衡。當時的中山國在現在的河北保定與石家莊之間的太行山區域,覆蓋保定的定州、曲陽、唐縣、阜平、順平、深澤和石家莊的正定、行唐、靈壽、平山等地。為鞏固城池,中山國專門修建了長城,一些險要關口都有重兵把守。中山長城的城牆有的是石砌的,有的是土石混砌的,上寬下窄,有「土龍」「龍脊」之稱。另外,保定一帶有很多雄關險阻,比如易縣城西北的紫荊關,介於居庸關、倒馬關之間,組成險峻的「內三關」。此關依山傍水,兩峰對峙,四山合圍,是京西內長城上的重要關隘之一。
中山國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後來,中山國被趙國所滅,但國名被沿用下來。漢景帝三年,劉勝受封為中山王,建立了中山國,首府設在盧奴(今河北定州市)。劉勝統治中山國達42年之久。
劉氏家族自從漢高祖劉邦建立漢朝以來,幾度興衰,到了東漢末年已經搖搖欲墜,沒想到中山王劉勝的後代劉備能騰空出世,重新振興漢室家業。為何「龍脈」傳承若干代,最終落在劉備身上呢?這和當時的社會環境、個人修為和抱負有很大的關係。而古代的堪輿家認為,任何家族發展都有脈可尋,除了家族龍脈的庇佑外,還要看家族「陰宅」風水。如果一個家族受好風水的庇護,其家族就會興盛,反之就會衰敗。
劉勝的墓地就是一塊絕佳的風水寶地。當時河北滿城也是中山國的領地,中山王劉勝死後,他和他的夫人就被葬在那裡。劉勝墓所在的陵山古時稱為鳳凰山,由三座相連的山峰構成,主峰立於中間,兩側峰對稱列於東南、東北,略成「品」字形,宛如一把坐西朝東的太師椅。西覽如仙龜探海,南觀似鳳凰展翅,東視如巨蟹橫臥。有人說,正是由於這種山勢,劉勝的後裔劉備才得以成為「三足鼎立」中一足,建蜀稱帝。
關於劉勝選定鳳凰山作為自己的百年安寢之地,還有一個故事。據說有一天,劉勝從中山國都去北平(今滿城)時,聽到一個傳說。相傳在遠古時候,陵山沒有山,只有一隻鳳凰。據說這隻鳳凰不是梧桐樹不站,不是實心竹不吃,不是甘泉不飲,所以它不管白天飛到哪裡,夜間總要回來喝水。
有一天,一個趕車的老者,起了個大早,套車上路了。不巧,這隻鳳凰飛了一天又疲又累,正在泉眼邊聚精會神地喝水,大車來了也沒防備,剛好車輪從它脖子上軋過去,這隻鳳凰被扎斷脖子,臨嚥氣前還扑棱著下了個蛋。眨眼間,鳳凰不見了,一馬平川前矗起了幾個相連的大山。
劉勝聽說這個故事後,就親自登上鳳凰山,看看這座山有什麼神奇之處。他登高遠望,發現良田沃野,天地相接,紫氣升騰;再西眺,太行群峰,聳立雲天如屏風,真是塊風水寶地。他當即決定把鳳凰山作為自己的安寢之地。
涿州桑蓋
公元前112年,漢武帝下旨削藩,中山王劉氏家族有一大群人因此失去了爵位。劉貞是劉勝120多個兒子中的一個,曾被封為涿郡陸城亭侯,是涿郡劉氏之祖。他在一次交酎金的事件中,被漢武帝認為金子成色不足,藉此削去了侯位,淪為平民。
當時漢朝有規定,王侯除了要向朝廷象徵性地貢獻當地的特產,還要交納「酎金」,即一種特殊規格的金子,以供天子在太廟祭祀時使用。受此事件影響,淪為平民後的涿郡劉氏一族就從此一蹶不振了。
劉備是劉貞的後裔,出生在涿郡(今河北省涿州)。據史書記載,涿州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最早被稱為涿鹿,黃帝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到了漢朝,逐鹿設為涿郡,被譽為 「天下孔道,京師門戶」。因其地理位置特殊,在軍事上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
涿郡以涿水聞名於世。這條神奇的內陸河,滋養了這塊神奇的土地。涿郡在道士們的眼裡是一方風水寶地,在史學家和地理學家眼中則是一片膏腴之區,隨處可見華夏先祖的遺蹟。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所著的《水經注》上載:「下洛城東南六十里有涿鹿城,城東一里有阪泉,泉上有黃帝祠。晉太康地理記曰:阪泉亦地名也,泉水東北流,與蚩尤泉會,水出蚩尤城,城無東面。魏土地記稱涿鹿城東南六里有蚩尤城,泉水淵而不流,霖雨並則流注阪泉,亂流東北入涿水。」
劉備就是在這樣一片土地上長大成人。那時,涿郡劉氏的家族到了劉備的父親劉弘這一代更加落魄。可以說那時劉備的家境舉步維艱,連日常生活開支都難以為繼。劉備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他只好與母親相依為命,維持生計。那時,劉備的母親以販賣履織席為業,劉備就經常在街上與母親一起賣草蓆草鞋。誰也想像不到,這樣貧寒的家庭竟然培養出一位日後的「真龍天子」。
雖然家境貧寒,但是劉備卻生有一副富貴相。據《三國誌》記載,劉備身高七尺五寸,兩手過膝,耳朵垂肩,回頭能看見自己的耳朵。他沉默寡言,更不輕易流露自己的喜怒哀樂,實在是一派帝王之相。
曾經有一次,劉備與小同伴一起遊戲時,劉備口出狂言:將來一定會坐上像皇帝那樣有華蓋的車!此話一出,被當時小夥伴譏為笑談。而實際上,劉備的天子之氣已逐漸顯露。當時劉家屋外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桑樹,有五丈多高,遠望如亭如蓋,就像帝王乘坐車輿的華蓋,左鄰右舍對此都感到十分好奇,都認為此樹預示著劉家將有大貴人出世。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以至於方圓百裡之內都在傳說涿郡劉氏將來一定會出非同一般的貴人。結果劉家傳承漢室龍脈,又出了一位開國皇帝。
劉備生在涿州,長在涿州。在離劉備家不遠的桃莊,劉備結識了與他後來出生入死的兄弟——關羽和張飛,三人在張飛老家村外的桃園裡結義,成就了一段「桃園三結義」的千古佳話。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黃巾起義,劉、關、張三兄弟開始了奮鬥生涯。當時劉備審時度勢,率領部下討伐黃巾軍。劉備凱旋之後,被任命為安喜縣(今河北定縣)縣尉。劉備從此走上了一條東征西討、創建蜀漢大業之路。
節選自《帝國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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