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殺人計畫
--雜談大陸一週要聞(10.07-10.13)

引子

我輕輕的咬開他的喉嚨,牙齒觸及到溫暖而富有彈性的大動脈上,一股滾熱強力的熱血噴到我的喉嚨裡。我頓時被這大口鮮血嗆的忍不住咳嗽起來。可是我依然死死咬著他,耳膜震盪起他的肌肉慢慢撕裂,脆骨斷開發出的輕微「咯咯」聲。這種聲音異常陌生,陌生到我突然緊張起來。因為我看到他原本充滿光澤的眼睛裡面慢慢泛出了死魚的顏色。他的臉色慢慢變得灰白,我的牙齒除了感覺到滾燙的鮮血,還有死亡的冰冷。

我殺了一個人!一個日村人!

一、翠花家的酸菜和革命必須付出

我住在一個山村。這個山區有很多村子,而我住的那個村子,名叫中村。

中村很大,人也很多,多到了在整個山區人口數位居第一。於是我們村在很多年前就喊出一個口號:「地大物博 人力豐富」!

可是我在這個村生活了那麼多年,就納了悶了:為什麼這麼大的地兒卻沒有我住的地方?哪怕是一平方米也好。不過這一平方米也需要我不吃不喝掙三個月的銀子。於是我每天看到牆上那句「豐衣足食 自力更生」的口號就分外激動!只要玩了命的幹,房子會有的!老婆也會有的!再讓隔壁翠花她媽嫌我沒房子,平時去她家串門子只給上一盤酸菜!

也許村民們都和我一個想法,所以大家都玩了命的幹。雙休日:加班!節假日:賺錢!過年:去你媽的村視春節晚會!

前幾天看新聞,中村在整個山區人均休假排山區倒數第一。我看了沒什麼反應。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是休假。不過村幹部和村新聞社倒是很激動,連夜社論一篇:由人均休假世界排名倒數第一而彰顯中村人民勤勞本質。

那篇社論看得我熱淚盈眶:我終於通過社論才知道我原來也有節假日!竟然有21天!

我沒有體會到地大給我帶來的物質享受,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了物博所刺激的視覺神經。村幹部和生意人金碧輝煌的房子,出門騎的寶馬奔牛,明顯代表著中村資源豐富,能換不少德村的好玩意兒。

雖然99%的村民依然是每天拉著破車下田幹活,還要隨著車輪潤滑油的價格持續走高而憂傷不已。但是財富就如同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這點我懂!所以每次看到村幹部和生意人為了中村的發展而在酒席上玩命兒,在錢堆裡玩命兒、在村上人間裡玩命兒、在村妞身上玩命兒時,我都很理解。

有革命就要有付出!老村長在很多年前就說過這句話。

當然除了不敢和日村玩命兒。

所以我想殺人!

二、中村封鎖運輸線能餓死日村

我們和日村隔著一個太平湖,太平湖上有許多島,日村就是其中一個島。

我不明白為什麼太平湖叫這個名字。站在湖邊,我總是能聯想到太平間。我的爺爺告訴我,中村和日村曾經在這裡打過一場海戰。日村用幾艘破船就幹掉了當時號稱世界第四的中村北洋艦隊。無數具中村將士的屍體葬身大海,後來打漁的說經常看見海面上有鬼船出現,船上的幽靈總是對著中村哭泣。

於是,這個湖就叫太平湖。

後來日村曾經打進我們村,在村裡整整折騰了八年,結果投降了。

我問爺爺這是為什麼,爺爺吐了口吐沫:「媽的!咱們人多!」

這幾天,日村看上了中村在太平湖上的釣魚山莊,還莫名其妙把莊主換成日村人,竟然用20.5包日村大米把它給買下來了。於是,中村人民很憤怒!

「干他丫的!」

「誓死捍衛釣魚山莊!」

「頭可斷!血可流!山莊不可丟!」

村幹部坐不住了!站在太平湖邊上,仰望著大海。那一艘艘百年前的鬼船又慢悠悠從海底飄浮上來,船上的鬼魂腐爛的皮肉上掛著海草貝殼大哭,依稀再說:「打吧!打吧!我們也要參戰!生是中村人,死是中村鬼!」

村領導頓時熱血上湧,雙臂高舉,仰天長嘯:「中村對日村非法佔有釣魚山莊表示強烈譴責!」霸氣!鬼都有愛國心!況人乎?

補充一句:中村新聞社這幾天又發表了社論:中村封鎖運輸線能餓死日村!

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乃最高境界!

三、都是你的錯 日村惹的禍

我想說說我為什麼要殺人。

因為我喜歡的一個女孩前兩天被中年男子誘姦了。那個女孩十三歲。原因是中年男子沈迷於日村最特色的文化產物:AV女優片。那男子一日在家看日村AV,看得興起又無處發泄,出門納涼。見到隔壁女孩很是蘿莉,便心生邪念,要女孩去家裡看片子。

女孩不疑有他,也許是個大叔控,便跟著他回家看AV。看了一會兒,女孩說實在沒什麼意思,就拿著大叔的手機玩。大叔說女孩要是和他玩片子上的遊戲,就送她一臺日村製造的手機。

面對日村手機的誘惑,女孩半推半就和大叔玩的很是盡興。

熟料不是每個大叔都是守信用的好大叔,這個大叔完畢發覺女孩對遊戲的玩法比他還擅長,不由心中圭怒:尼瑪!這是老子玩你還是你玩老子。

手機自然也泡了湯。女孩自然不干,要了幾次發現大叔說話不算話,哭著鼻子找家人報了警。

大叔被捉後,就聲明三件事:我愛看日村AV;那個女孩和我你情我願;還有就是,我被她玩了。

於是大叔的辯護律師抓住這幾點不放,巧舌如簧,極盡詭辯之能事。

聽眾席上一個老村黨員實在聽不下去了,問律師:「你還有良心麼?」

律師微微一笑:「看看官方回應「律師向黨宣誓忠誠」的新聞吧!虧你還是村黨。」

我的腦子不太夠使,不知道大叔、蘿莉、律師他們誰對誰錯,到底是誰在玩誰。但是我只知道一點:大叔愛看日村AV;蘿莉喜愛日村手機;律師是日村大學畢業!

都和日村有聯繫!

所以我很憤怒!

於是我想殺一個日村人!

這個人的名字叫村上純熟!

在日村上女優很純熟?

這是個好名字!

為什麼要殺他呢?因為他和我們村的一個人搶東西!

四、魔眼和村上純熟

我們村這個人叫魔眼,是個靠寫字吃飯的。據說很有名氣!名氣大到了可以騎寶馬奔牛住大房子。

我沒什麼文化,不認幾個大字,扁擔橫過來勉強知道那個字念一,所以我不知道魔眼寫過什麼。不過今年山區最著名的斷背山上頒發的挪背兒文學獎,獲獎呼聲最高的就是這倆人!村上純熟和魔眼。

村裡各大報紙和論壇紛紛就兩人誰能奪獎展開論戰!

小清新女:「哇!村上純熟。我好喜歡他哦~」

正義青年:「漢奸!」

打醬油君「「支持魔眼!」

正義青年:「好!」

打醬油君:「謝謝哥們!嗯!話說魔眼是誰?寫過什麼?」

正義青年:「……」

小清新女:「切,連魔眼寫過什麼都不知道。告訴你撒。《一路向西》!在香村還拍成三級片了呢!」

正義青年:「能不能行!《一路向西》是村上純熟寫的!魔眼寫的是《大屁股大奶子》好不好。」

看不下去的遊客匆匆註冊:「那叫《豐乳肥臀》!」

看來魔眼很有名!於是我很激動!我很盲目!我很為莫言是中村人而驕傲。更何況中村社又發表社論:魔眼用筆對中村沉澱的歷史進行了最深刻的反思,用偉大的母愛和深沉的筆調弘揚了計畫生育的偉大性。

雖然我看不懂,但是我覺得社論從來都是對的!

魔眼也說:得挪背兒文學獎不是寫作的最終目的!尼瑪!太神聖了!太感人了!太完美無瑕了!

他的下一句話我都很激動的替他說出來:「我最好的作品永遠是下一部!」

日村人想和我們中村人搶東西!

這萬萬不行!

釣魚山莊也就罷了,連挪背兒都要搶,丫真缺德。

所以我要幹掉他!

我的殺人計畫是:從太平湖搭鬼船,漂到日村,再上岸找到村上純熟,然後……咬死他!

對!就是咬死他!

想到這裡,我渾身激動的顫抖!不由自主的顫抖!我為我這個完美計畫而激動萬分,連翠花家的酸菜吃的都分外香甜……

五、殺人計畫大綱

月黑風高殺人夜。酒足飯飽,我活動了一下筋骨,精神抖擻的出發了。

勝利就在眼前。

我很雄赳赳氣昂昂的深深看著翠花家:別了!酸菜!

走在中村這片土地,我很有魔眼筆下的那種歷史沉澱感,中村五千年的村族榮譽感讓我走上了這條殺人之路。

目的地:日村

到達方式:有鬼船就搭船,反正中村的交通工具我不敢坐。不太安全。前幾天中村一輛校車被泥石流掩埋了,死了不少學生。我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謀殺目標:丫村上純熟

理由:不爭饅頭爭口氣!

六、救救中村

正當我邊走邊把計畫想的周密一些的時候,一陣刺眼的燈光瞇住了我的眼睛。緊跟著一股巨力向我衝來,把我狠狠的撞向天空,像風箏一樣飄蕩著。

我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劇痛帶來的麻醉快感,就變得輕輕飄飄。奇怪,為什麼我真的像風箏一樣飛了起來?

我迷惑的抬頭望望越來越近的星月,那樣璀璨迷人。在低頭看去,我看見了另一個我。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不規則的抽搐著。

我死了?

騎著奔牛吐著酒氣的人連忙下來,憤怒的看著我的屍體,踢了一腳罵道:「媽的!是一條狗!老子還以為撞死人了!」他手上的瑞村名表分外晃眼。

另外一人急忙說道:「咱快走吧,您是酒駕,會殺頭的。」

「沒事兒!不就一隻狗麼!就是一個人,老子也不怕!」

我一點不感到憤怒,因為據說靈魂是不會有憤怒的。

暖暖的星月像母親一樣向我張開了懷抱。

我唯一的遺憾:我還沒有為中村咬死村上純熟。

所以,我死不瞑目!

於是,我的靈魂寄託在一個蓬頭垢面名叫羊行屮的作家身上,用他的手寫下了這段文字。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寫。

只記得從天空中鳥瞰中村,燈紅酒綠的酒店門口,是骯髒醜陋的乞丐。洗浴中心裡面出來的嫖客,大把大把給著小姐小費,卻對著寒風中買烤紅薯的老婆婆罵了一句:「滾開!擋著老子的路了。」凌晨三點賭場裡一擲千金的富豪們叼著雪茄,手放在兔女郎彈性驚人的屁股上,而一對父子,卻在這個時候冒著寒風支起了小麵攤的爐火。

「爸爸,這個時候村管不會來吧。」

「不會的。」

悲傷模糊了我靈魂的眼睛;希望凋落了少年的夢想。

救救中村!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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