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線白領被逼買車
倆發小,都在房奴的鏈銬上,又給自己套了新的枷鎖:車奴。相比在北上廣苦苦為廁所和臥室是否健全的蝸居打拼的同學們,二線城市周圍朋友有車有房的感官衝擊,極具殺傷力。
事實呢?發小打電話給我,哭訴這個月的油費、停車費、保險費、小事故維修費,孩子的奶粉,房子的貸款,兩個大人的吃喝,已經和即將到手的工資之和資不抵債,我勸她把車賣了或者停用,她決絕地搖頭否定。
發小並非虛榮。車子在二線城市的使用率雖然沒有距離上的必要性,但購買動力依然強勁。
不像北上廣,市區的輕軌、地鐵,還有公交車,基本可以將城市貫穿起來。北京的公交卡已經便宜到了兩毛錢一次,而我所在城市石家莊的A卡月票尚需40塊錢,B卡也要9毛錢一次。要知道,2011年,石家莊的在職職工年工資為35312元,平均月薪不足3000。而那些將平均數拉高的高收入人群是不必考慮公共交通的,也就是說,更多的人,月收入遠遠低於3000元,40元一個月的支出,又不能完全和快捷便利對等時,咬牙勒褲帶買車也就不那麼不可理喻。
再加上走到哪個城市都一樣的公交車人多車少,覆蓋率低,轉車次數過多,也多少減弱了人們乘坐公共交通的積極性。
臺灣電影裡,帥氣的外賣哥騎著小踏板到處招搖,可中國很多城市,出於防飛車搶奪的隱晦目的,禁止摩托車在市區內出現。耍酷和低碳都被阻斷。大多數的省會城市,若非是送水工和快遞員,電動車這個新物種都很難被接受為交通工具,自行車從某種程度上,對人工的要求太高,對於不大不小的城市而言,一年四季選擇它,冬冷夏熱,實在難以依靠。
二線城市機動車的獨有現象,就是街頭德系官車和民用小排量的二分天下。任何一家單位的樓下,都能看到奼紫嫣紅的兩廂小車,像大朵的綠葉子點綴著領導們出入的黝黑色座駕。
倆發小的車,也不外乎於此。當年購車時的左挑右選,不必說也是價格卡在了七寸上。這個城市很多的物業被罵無良:八九萬的小車,開進小區就要購買十萬以上的停車位。和在日本先買停車位再發放車牌不同,中國人買車都是先結婚後戀愛,於是倆發小每晚都得提前從單位溜號,趕回家玩現實版搶車位。
其中一位更加悲催,物業貼出新的告示,連樓下的空地也徵用了。這意味著,回去得再早也沒得搶了,除非你掏出那筆銀子,給汽車買一個床位。要不就把車停到小區外,忍受剮蹭和丟失的恐懼。
她們不是沒有考慮,打車出行,這個想法被否定也有著實際的淵源。越是天氣壞,節假日、上下班,你需要打車的時候,別人也需要,早晨出門站著站著盼望著盼望著,就要遲到,這時候每一輛出租車都扣下空車的指示燈,拉著陌生的乘客,從身邊呼嘯而過,如果此時你沒有恨恨地想,買車!這也有點不正常。
誰家沒幾個親戚,窮也好富也罷,人民幣浮腫,總也是個萬元戶。再加上覬覦你利息的銀行從中煽動,東拼西湊,還有貸款做媒,呼啦一下,二線城市的機動車保有率就直線上漲了。北上廣的擁堵,有政治經濟中心做藉口,二線城市的半癱瘓也不是完全無厘頭。
汽油破八了,說是觸動了誰誰誰的神經,真的麼?倒是房奴和車奴的雙重身份下,大多數人被壓的麻木了。
發小兩口子的月收入5000多塊,貸款1100,奶粉尿布1500,車費1000,倆成人的水電煤氣吃喝拉撒,基本把剩餘的那點咂摸乾淨,我開始理解為什麼有車有房的人,不願意去看電影了,電影院停車費5塊,電影票60,爆米花和汽水10塊,這筆額外的支出或許會顛覆這個月的收支天平。
對於更多的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人,是把買了車的生活繼續下去,就算汽油破十,車還得開。如果出門就有公交地鐵,不用屏住呼吸,不用趕車像衝線,在經濟實惠的框架內實現普天同慶,還去買車的人,那就真的是有病了。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