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星3號,北韓判斷力的寫照

媒體在談論北韓時往往會強調北韓政策的「不合理性」,但對北韓進行了25年研究的筆者很難同意這種評價。在現代世界沒有哪個國家比北韓領導層更透徹分析自己的政治傾向,並根據自身利益利用和操控世界格局。之所以北韓政策有時看似不合理,是因為比起國家發展和經濟增長,把維持當前體制視為最高目標。儘管在史無前例的三代世襲過程中遭遇種種考驗,但北韓領導層依然掌握著權力,這就足以說明瞭北韓政權的「合理性」。

北韓政權也曾做出過錯誤的判斷,尤其是在2008年金正日的健康出現異常後,北韓犯下了很多錯誤。最近北韓宣布發射「光明星3號」就是代表性例子之一。其實北韓宣布發射「光明星3號」並不讓人感到意外。專家們早在幾個月前就預測北韓將在金日成誕辰100週年時發射衛星。北韓認為,在特定契機發射衛星不僅能向國民宣傳政權的穩固性、持續性和偉大一面,而且還能讓包括美國在內的有關國家高度緊張,從而向他們施加壓力。也就是說,對北韓來說,這是一舉兩得的措施。

但從當前的情況看,北韓沒有必要向美國進一步施加壓力。今年2月29日,北韓和美國就以中止鈾濃縮和發射導彈換取24萬噸糧食援助達成了協議。從北韓的立場看,該協議可以說是一次成功的外交。但北韓發射衛星明確違反了該協議。即便北韓主張發射的不是導彈而是衛星,但就連初中生都知道衛星和導彈使用的助推器沒有多大技術差異。因此,北韓很難指望美國的糧食援助。

北韓僅隔16天就撕毀協議只會讓美國國內強硬派的主張得到更多人的支持。美國國內強硬派主張,與北韓舉行會談只不過是在浪費資源和時間,收不到預期的效果。由於發射導彈,北韓不僅拿不到24萬噸的糧食援助,而且未來幾年將很難得到美國的妥協或援助。這與北韓的長期利益相悖。

對北韓而言,可能有一定要發射衛星的理由。但如果北韓領導層因為國內政治問題而執意要發射衛星,那麼完全可以在發射「光明星3號」後再舉行北美會談。如果那時候發射衛星,雖然仍避免不了國際社會的譴責,但美國會在今年夏天舉行會談,並以北韓中止鈾濃縮活動等為條件提供援助。如果金正日還活在世上,就很有可能選擇這條路。

金正日去世後北韓寧願撕毀協議也要發射衛星,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內部精英們矛盾重重,二是對美國的政治狀況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綜合以上兩個原因,北韓發射衛星的根本原因是「官員的無能」。無論是發射衛星,還是與美國舉行會談,都是在金正日生前就已著手準備。如果金正日沒死,就很有可能同時推進發射衛星和舉行美北會談,以便把自身利益最大化。從現在的情況看,金正恩政權對某些事物進行合理調整,使其符合自身利益的能力似乎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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