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鵬遇見撒切爾變得語無倫次

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在她的書「治國方略」中透露,她於卸任後的一九九一年應邀訪問北京會晤中共總理李鵬時,曾率直地質問中共怎能用軍隊對付自己的百姓,結果李鵬面紅耳赤、含怒辯解,後來在撒切爾夫人進一步逼問之下,李鵬「變得完全語無倫次」。

一九九一年九月十日,撒切爾夫人抵達北京時,正值國際情勢緊張之際,因為三週前蘇聯共產黨在莫斯科發動政變,企圖奪回政權,總統戈巴契夫處境困難,葉利欽當時是俄國人民心目中的英雄。

撒切爾夫人在書中說,由於此一緣故,她心中一直在思考,蘇聯所發生的事變對於共產主義以及中國大陸意義何在?下榻釣魚臺賓館後,第二天首先會見的是中共外交部長錢其琛。撒切爾夫人提到一九八九年的天安門事件時表示,「在當今世界,坦克和槍不能壓制老百姓的的渴望」。這時錢其琛開始感到不自在。撒切爾夫人則繼續說,中共應該遵守它對人權曾經作過的公開承諾。她表示,交通與電訊的發達所造就的新世界需要新思維和新措施,身為領袖的人不可忽視人民的心願。

回到釣魚臺賓館略事休息後,接著又前往中南海會晤中共總理李鵬。兩人最初談到因反對以武力鎮壓天安門示威學生而下臺的趙紫陽。撒切爾夫人於一九八二年曾和趙紫陽討論香港問題,因此兩人相識。她要求在北京停留期間和趙紫陽會面,但是李鵬表示不可能,因為趙仍在接受共黨調查。李鵬表示願意代為致意。接著,李鵬又乾笑一聲說,趙紫陽現在住在老家,很舒適,而且薪水比以前更多。

接著兩人討論到蘇聯的局勢,李鵬認為蘇聯須重建秩序與紀律,他承認蘇聯新出現的變革對於中國大陸有不好的影響。撒切爾夫人不讚同李鵬的分析,她認為蘇聯境內的混亂是由於當權者仍想繼續中央集權統治,不想讓波羅的海國家脫離蘇聯。她表示能理解蘇聯最近一次政變與混亂的背景,但是不相信中國大陸會走類似的路,因為經歷過文化大革命的中國大陸應該不會再想過那種混亂的日子。

但是,撒切爾夫人接著問李鵬:「然而中國政府卻用軍隊對付自己的人民,他們怎能如此?」

此時李鵬變得非常生氣,面紅耳赤,緊繃著臉,開始將一世紀以來中國所有不好的事全怪罪在外國人身上,並特別述說日本人對中國的侵略。

撒切爾夫人在書中說,「我回答時提醒他,事實上中國共產黨所殺害的中國人遠比外國人所殺害的多,的確是如此,只要想一想文化大革命就知道」。

這時,李鵬重複著另一個標準答案:中國共產黨已改正那些錯誤;毛澤東曾經承認有些過分之處。

撒切爾夫人指出,毛澤東必然知道,他自己是文化大革命的主要教唆者。李鵬這時開始語無倫次,不知所云。

會晤比原定的時間多出半小時,在撒切爾夫人準備離去時,李鵬靦腆地問她是否可以在面對媒體時說,兩人的會談「氣氛友善」。撒切爾夫人想了一下說,「我根本不會對媒體作簡報」。後來她的確沒有會見媒體。

這位有「鐵娘子」之稱的前英國女首相在書中回憶說,她的做法和一些西方國家的訪客截然不同。他們和中共領袖私下會談時,對於中共的不當做法只溫和地勸說幾句,然後對外界形容自己如同獅子吼,這樣的做法根本無法溶解冰塊。她認為,最好的作法就是讓中共領導人知道,我們所說的是真心話,對自己的信念以及提出的批評是誠懇的。

(好文重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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