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澳洲後我流的三次淚

我因抗議89年天安門大屠殺而判刑三年。出獄後,接受了長達20年的監控和迫害。2011年2月,我和丈夫終於逃到澳洲。2011年6月3日,就在64二十二週年的前夕,我們拿到了澳洲的保護簽證。

一週後,移民中心的JN女士,讓我們去CENTRELINK(聯邦福利及訓工中心)總部辦理新移民的相關手續。她擔心我們不認路,堅持要我們坐移民中心的‘公車’。什麼叫‘公車’?原來是公僕的私家車。也就是說,澳洲的公僕開私家車接我們去CENTRELINK辦手續,然後再把我們送回住處。

由於翻譯不在,約定一週後讓我們再到CENTRELINK總部。我們堅持自己乘火車去,但還是被‘婉拒’。這次,換了一個公僕換了一部車,但熱情依舊,笑容依舊。坐在公僕的私家車裡,好一個百感交集。中國公僕是迫害人民的惡犬;而澳洲公僕卻是為公民服務的紳士。在中國,我也有幸坐過‘公車’--那是秘密抓捕我的車,那是送我去公判的車,那是把我從信訪站截回來的車。此公車那公車,天壤之別;此公僕那公僕,冰火不同。20多年的迫害,我的淚腺早就乾涸。可當公僕買來礦泉水請我們喝時,眼淚卻悄悄地滑出我的眼眶。

一月後,JN問我們是否去醫院檢查過身體?我說,我們三個月前在移民局已檢查過,還是把寶貴的資源讓給需要者吧。JN說,你們是難民,政府要對你們的身體負責。如果有病,政府免費給你們治療。看著她蔚藍色眼睛裡的仁愛,好一個百感交集。出獄後,中國政府剝奪了我‘生’的權利。被開除公職的我沒有工作,沒有救濟金,沒有醫保卡。從監獄帶來的傷口久久不癒,我只能用燒紅的鐵烙上去;當全身過敏皮膚潰爛時,我只能用鹽水澆上去……此待遇那待遇,黑白有別截然不同。當JN再一次堅持讓我們去檢查身體時,淚水,又一次悄悄地滑出我的眼眶。

2011年年底,我們決定去政府辦的學校學英文。英語學校不但學費全免,連教材書和教材都無償提供。JN知道後,讓我們趕緊去CENTRELINK辦理政府提供的讀書津貼。事後她還多次打電話,詢問我們生活和學習上的困難。放下電話,好一個百感交集。我曾經為中國的石油事業,貢獻了我全部青春年華(1968年進上海煉油廠,直至1989年被捕),可在我判刑後,中國政府不但剝奪了我‘生’的權利,還無恥地搶奪了我判刑前的21年工齡。我對澳洲政府,並沒有任何貢獻,但它卻給了我從物質到精神的所有的愛。此政府那政府,經緯分明迥然有異。想到這,感動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共產黨的經典格言是:我們要把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民,從水深火熱中解放出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人權惡棍,編了一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我要把此文,贈與還在唱紅歌的憤青;還在媾苟的五毛;還在施虐的蓋世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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