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雲會死後一年 薛錦波也走了

近日,烏坎村民代表張建城、洪銳潮等被「釋放」,向外界透露了在監獄中被剝奪睡眠等遭遇。張建城說,他被抓捕之後,被鎖在鐵椅之上,警察輪番審訊,連續兩天兩夜不間斷。警方要求他承認勾結境外勢力,並受某些人指使,參與9.21、9.22打砸事件。

張建城透露的這些獄中遭遇,也讓一些人對薛錦波的死因產生了新的想法。

2011年12月24日晚上,自稱為烏坎村民領袖薛錦波外甥的網友「鄭啟董啊啊啊啊」在自己的微博上發布求助信。信中稱:「求助信!求公道!今我母舅薛錦波被慘害至死?!人都死了賠個百十萬有什麼用,被害死了還不明不白!一起被放回來倆人張,洪稱關押時政府條件很好飯水管夠,逼倆天倆夜不給睡要簽字說有境外勢力,天,親愛的政府啊……要求陸豐政府交出人被抓進去的視頻監控!望廣大熱心網友轉下,家屬鄭啟董泣告!」

知名微博鳳凰東方傳媒等也認為薛錦波在死前也應該和張建城等人一樣遭受了剝奪睡眠、輪番審訊等酷刑折磨。

早前在網上還有一種說法在廣泛流傳,薛錦波女兒見到其屍體的狀況:胸部破損,手都腫了,手腕淤青有傷,大拇指明顯倒過來變形了,斷了的樣子,額頭下巴都破皮出血,鼻孔裡也有血,脖子都是黑色的。頭上腫了一個大包。背部有很多被腳踢過、踩過的傷痕,靠近肺的地方腫一個大包。膝蓋到腳腕都是淤青、破皮、浮腫的。這種說法在網流傳很廣的原因,源於毛太祖開國以來當局對國人動輒使用暴力的先例被廣泛見證甚至親身有過刻骨銘心的體嘗。

那麼官方對薛錦波死亡的說法呢?

據官方披露的資料稱,薛錦波是12月9日12時許被公安機關刑事拘留。當天,薛錦波家屬給薛錦波送去藥物,其中有治療心臟病、哮喘等疾病的藥物。其間,專案組對薛錦波展開了兩次訊問工作,並按規定做了全程錄音錄像。

12月11日上午10時51分,汕尾市看守所在押人員報稱薛錦波身體不適,值班民警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立即將其送往看守所附近的汕尾市第二人民醫院搶救。經持續搶救30多分鐘後,醫院宣告搶治無效死亡,死亡時間為2011年12月11日上午11時40分,醫院出具的死因診斷為心源性猝死。

至此,從關押到死亡將近47個小時。從發現發病自看守所出監室到醫院宣布心源性猝死共49分鐘。

中山大學法醫鑑定中心副主任羅斌也向外界及薛錦波家屬宣稱,除手銬痕跡外,死者體表無明顯傷痕、無骨折。

汕尾公安還向外界出具過一份據說是家屬提供的病歷顯示,薛錦波2010年就在北京第二炮兵醫院檢查出了支氣管哮喘、胃炎等疾病。

當局公布的這些數據,似乎是讓公眾接受一個論調:薛錦波的死確實是心源性猝死,屬於突發的疾病,這純屬一個意外。沒有警察毆打薛錦波,所以當局不應負有任何責任。

當局的解釋真的那麼無懈可擊嗎?

筆者就薛錦波的死因請教了大陸一名不願披露姓名的心血管科醫生楊大夫。

這位對心血管專業頗有心得的醫生談到,心源性猝死的病人可能早就有心臟疾病,但也可以根本就沒有。這種病的原因很多,如高血壓、高血脂、暴飲暴食以及精神過度興奮、緊張等,所以心臟病人要避免過度興奮、緊張,要節制情緒變化,切忌大喜、大怒、大悲等情緒。

就薛錦波而言,中年男人、心臟病患者,這都是心源性猝死的一些因素。又肩負一萬多村民的希望和利益,又要面對各種危險,甚至時刻會面臨牢獄之災,本身就會有很大的心理壓力。如果又如張建成所說,也遭遇了強烈的言語刺激和疲勞審訊,心源性猝死的說法確實是成立的。心源性猝死搶救的最佳時機,也就在猝死發生後的那8分鐘內。超過這8分鐘,幾乎沒有任何希望。

「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個人有心臟病,不給予妥善處理就一定要關進看守所呢?這是拿人命開玩笑吶,是準備要這個人的命啊,是有人希望他死呢……」老楊大夫喃喃自語……

老楊大夫不知道,中國法律對嫌犯收押是有嚴格的法律條款限制的。

《中華人民共和國看守所條例實施辦法》第二章第五條規定,看守所對人犯收押前,應當由醫生對人犯進行健康檢查,填寫《人犯健康檢查表》,凡具有《條例》第十條規定情形之一的,不予收押,由送押機關依法作其他處置。

實際上,在某些人的眼中,薛錦波是必須死的。

在中國,因為土地被當局和商人合夥搶奪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著。上訪人突發死亡的離奇事件也層出不窮,薛錦波當然不是第一個,也應該不是最後一個。

2010年8月16日,河北省寧晉縣耿莊橋村郭佔起帶領村民因為帶領300村民進行土地維權,被蓄意謀殺在村頭的橋上,場面相當悲慘。事發後,當地很多民眾認為是郭佔起惹怒了當地政府,然後由地產商出面雇凶殺人的。

今天有很多人在網上祭奠浙江樂清的錢雲會村長。去年的今天,錢村長慘死在一臺工程車輪子下面。錢村長自2005年始,帶領失去土地的村民上訪五年,三次被投入看守所。

從郭佔起和錢雲會的遭遇看,薛錦波的死也非偶然,只是他的死驚動了整個地球,官方認為烏坎人得到了「境外敵對勢力的支持」。

薛錦波死後,當局的矛頭指向了另外幾個村民領袖。12月20日,廣東省委副書記朱明國發表五點講話,其中第四、第五條說:「政府承諾村內只要不再從事違法犯罪行為,不再組織與政府對抗,不再被境內外敵對勢力利用,不會進村抓人。」、「林祖戀和楊色茂等組織者和挑頭者,只要在兩個月內,多做促進問題解決的事情,不再組織村民妨礙進村解決群眾合理訴求的公務,用實際行動悔過自首和爭取立功,政府是可以考慮從寬處理,不抓捕。若再有重大立功行動,可既往不咎」

微博網友「@15樓的PPK第二」認為:「這是「首惡必辦,脅從不究」的委婉說法。說白了就是要把一塊鐵板的群眾運動從內部搞垮,往裡摻沙子,分裂他們,利用他們,讓他們自己斗自己……」

薛錦波走了,烏坎人覺醒了,海門村民也開始反抗了,而且這種事情將會越來越多,愈演愈烈。搞暴動起家的共產黨,深諳誅心、擒王的手段,他們會放過那些站在反抗當局專制統治最前列的民間領袖們嗎?

絕對不會!

抗爭將愈來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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