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呀!國人在海外干的那些丟人事兒

週末幾個中國人坐在一起,煮上一壺好茶,聊的自然是中國人在德國那些事兒。

首先開腔的自然是小王,一邊留學,一邊在華人旅行社當導遊,歐洲各地都跑遍,笑話趣事一籮筐。

他最後總要感慨地總結:「我最愛接國內來的商務團。花錢那叫豪闊,小費甩得豪爽,提成提得我手軟……」弄得大家羨慕不已。

那倒是。八年前,我陪老媽參加過歐洲八國團,都是來德國探親的家屬,購物時一毛不拔,給小費斤斤計較,難怪導遊不待見呢。

小王繼續侃:「唯一讓人煩的是,一到晚上不讓我休息,帶他們去找紅燈區。德國妓女一個個趾高氣昂,既比不上泰國妓的誠懇,又沒有日本妓的花樣,若不是怕曝光,非投訴她們不可」。

一番話,讓大家想起最近播出的電視專題片《德國色情業為何一蹶不振?》。

一名記者採訪一家妓院老闆,老闆正愁眉苦臉呢:德國人生活水平高,妓女只能從東歐進口。德國男人都愛家,不愛逛妓院,生意好清淡。不過馬上又笑逐顏開地說:我最喜歡中國人了,那才真叫一個有錢,動不動就三倍的錢拍桌子上……最後激動地呼籲,「我真心歡迎中國人來玩啊!德國色情業就靠中國振興了!」

紅燈區,有的也叫熱區。可在德國,既不紅,也不熱,縮在城市一角,遭受棄婦一般冷清的待遇。每到一座著名的歐洲城市,參觀紅燈區,似乎已成了必不可少的獵奇小節目。我只在大街上觀光過,門口拉客的大老黑,對世界各國的問候語掌握嫻熟,惹得我老媽直嘖嘖,你瞧咱中國人多有地位呀,「你好」這兩字使用頻率最高。

只有老張一直默不作聲,聽到我們的談話終於忍不住了:「你們這些人,有沒有點憂國憂民的意識呀?把中國人那些糗事當笑話講。」

老張在一家德國投資代理公司工作,專為德國企業在中國尋求投資與合作服務。

「你那不是為中德經濟交流做貢獻嗎,好事呀,還憂哪門子國呢?」我納悶地問。

「好事也得被那些所謂的企業家做成壞事!」聽老張侃一侃,原來那些事還真夠讓人「糞糞」的。

有一次,德國一家企業要到中國開工廠,滿腦子自然都是德國人的做事方法。主動在合同里加了一條:建立配套的污水處理設施。這本是保護中國環境的好事呀。哪想到兩個談判的國企大總裁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沒事,不用建。我跟市長都是哥們兒,只要請請客,吃吃飯,送送禮,什麼事都能搞定,你們就放心吧。

德國人面面相覷,但也不傻呀,馬上明白過來,趕緊把這條刪了,再也不提了。能省錢的事為啥不干呀,你們國家的事自己都不管,我操那份心幹嘛!

老張心裏這個氣呀,這兩個敗類,還把這當成在老外面前炫耀的光彩事兒呢。本來德國人就瞧不起你,這下得加個「更」了!

但老張一點轍也沒有,身在德國公司,為德國公司利益服務,能阻止已經洽談「成功」的項目嗎?

還有一次,也讓老張義憤填膺。一家德國公司為保障中國員工的利益,合同裡禁止員工加班加點,還擔負一部分福利待遇。一個中國公司的老總馬上拍著胸脯說:「你們不用拿德國那一套照顧中國人,中國職員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讓他一天干10個小時,他不敢干9個,福利待遇也不用那麼高,總之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德國人表情驚詫,但隨即表示同意。人性複雜,只是受制度約束而已,既然你們國家都沒有制度,我還自我約束什麼勁兒?是有錢撐的還是有病發暈啊?

老張氣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心裏罵道:你們這些都是白痴加混蛋啊,人家德國人都願意花錢,用得著你們溜須拍馬?貪也就貪了,也不能幹損害中國員工利益的事呀。

最讓老張心中悲涼的,是一次德國向一家民營企業提供技術支持的項目。但德國人在合同中加上了不顯眼的一條:三年以後,德國公司有權收購中方股份。這不明擺著要侵吞中方企業嗎。其他還有幾處條款也明顯對中方不利,這事要不找律師很容易上當受騙。

老張這種事經歷多了,不忍心看著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民族企業就這樣被斷送了。也顧不得自己是德國隊伍裡的人了,趁著德國人不備,悄悄對那幾個老總說:你們最好找個律師研究研究,重新修改合同吧,德國人的話裡可是句句暗藏殺機。哪想到幾個同胞毫不領情,不以為然地說:你想哪去了?我看德國人寫的挺好的,還找什麼律師,這事我們幾個老總就定了。

無知自大的老總呀,可知道,過幾年你就不是老總了。

老張一邊糞糞,一邊捶胸頓足:「我這是身在海外,報國無門吶!天天看著這些企業家胡整,非得少活幾年不可,趕明我還是換個工作吧。」

「老張你也別自責,」我勸他,「中國企業用一句話總結,就是做事還不專業,發展還未成熟。把中國那套打法搬到全世界,自然玩不轉,另外又缺乏和鬼子鬥爭的經驗,交點學費也是難免的。最可恨的是一些華人的投資代理公司,吃住了國內企業的冤大頭,為了多拿中介費,挖坑使絆子,自己玩自己人。老張,等時機成熟了,你乾脆自己開一家公司,為國內企業來德投資牽線搭橋,不也是為國為民貢獻微薄之力,自己做著也開心。」

等老張真的當老闆那天,我一定投奔第一線,跟老張一起,與鬼子做面對面的鬥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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