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移民的時代令人生畏

2011-11-06 17:20

10月29日，胡潤聯合中國銀行私人銀行發布《2011中國私人財富管理白皮書》，白皮書顯示，14%的千萬富豪目前已移民或者在申請移民當中，還有近一半在考慮移民。1/3千萬富豪有海外資產，六成富豪欲將企業傳給下一代，1/4富豪財富源自地產。

每一年，胡潤發布的系列榜單，都會刺激一次中國人。在我開始關注，特別是明白這些新聞以來，又經歷了複雜的心理變化。就拿富豪移民這事情來說，實際上早已不是什麼新鮮新聞。任何一個社會都會有移民，國家內部的自由遷徙程度，反映的是一國公民權利受尊重程度；同樣的，國際之間的移民，特別是一國人口大量移民它國，或者一國大量接收移民，則是截然相反的兩面對同一個問題的反映。

公開的資料顯示，上世紀70年代末、90年代初期，大陸分別出現兩次移民熱潮，不同於前2次的混雜偷渡客和「洋插隊」（留學），21世紀以來的第3波移民潮，新富階層和知識精英已成為主力軍，中國成為世界最大移民輸出國。正常情況下，人趨利避害，所以才會有理性選擇一說。移民也是這麼回事，數據是不會說謊的，越來越多的富豪包括官員及其家屬選擇移民。

中國社會的問題很複雜，深層次問題和社會矛盾越來越激烈，再這樣的背景下，移民既可以說是理性選擇，也可以說是用腳投票。沒有辦法或者短時間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很少有人會繼續較真，就像移民潮從清末到現在已經經歷了多次，對此憂心忡忡已經好多年，輿論的分析和反思，都可以泣血成書。可惜，移民潮還是沒有停下來，而且是在中國表面上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富裕的今天。

這只能說明，我們的進步不夠，至少是不協調的。對於有能力移民的人來說，看重的其實很多，簡單說是安全感，對社會前景的信心，這既包括好的環境生態，也包括對私有財產的保護、獨立公正的司法體系，還有對公民及私人企業發展權利的尊重……這些不過都是老生常談，在中國生活經驗稍微豐富一點的人難免認為，這些東西很難短期內實現。正是低調和悲觀的預期，使得越來越多有能力移民的人選擇了用腳投票。

如果舉例來說，按照胡潤的報告，在今年的胡潤百富榜上，1000名上榜富豪中有近1/4的財富來源於房地產，另有近1/5富豪的財富來源於製造業。而全球前1000名富豪中，從事房地產的只有不到1/10，從事製造業的只有8.5%。這組數字對比意味不需要多說，中國房地產行業本身的灰色、投機性質，既可以製造大批富豪，也可以瞬間毀滅一個企業。移民，對於類似的群體來說，一點不奇怪。

事實上，同樣的不安全感以及各種矛盾和不滿，不僅在富人身上有體會，絕大部分人普通人的感受更深。貧富差距、司法不公、權力出軌……受害的更多是普通老百姓。無非是大部分普通人沒有能力移民，而新富、官員們有這個能力。

移民潮持續了多少年，我們就討論了多少年，如今說人人都想移民雖然有些誇張，但是這個趨勢令人生畏。國民對一個國家的信心，通過移民這個數字反映得很準確。美國、加拿大這些接收移民的國家，其吸引力所在正是中國必須進步之處。

時間一天天流逝，公眾生活的酸甜苦辣真切而揪心。讓大部分本國公民，特別是新富、官員、智識階層沒有必要移民，唯有加快各方面的改革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