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奇聞:奇士異行──借金人

一甲子之前,隨著世局的變化,武俠小說異軍突起,如磁石般的吸引住了我們一家八口人!其實我們都喜愛閱讀的習性全起源於父親。父親總覺得他只有初小畢業,出於補償心理吧!滿心希望他的後代都能受高等教育,只要能讀出個名堂來,他就力所能及的培育,同時又在公余之暇以翻閱「線裝書」、「章回小說」為消遣,大夥兒自然有樣學樣!

每次回憶起那段刀光劍影的日子,總感覺特別溫馨,總覺得那段時光,使全家人的心緊密的連繫在一起,為主角坎坷的際遇鼻酸;為女主人翁如花的面容傾倒;為那扶持正義、打擊邪惡的壯舉,熱血沸騰;為那波詭雲譎的構思而嘆服!儘管有閱讀速度上的差異,年齡大小的差距,可興致的濃厚度卻是相同的!

其實,這些並非神話,也不是作者無根無據瞎掰,那虯髯客、紅拂、李靖……等等的俠義行徑、一身正氣、豪邁干雲的氣概,以及一諾千金的豪情壯志,讓人肅然起敬、引人讚嘆仰慕,這些在史書上都有記載,在古籍中經常出現。

他們的表現,恰恰是神傳文化中的人文表彰:仁義禮智信、忠君報國、濟弱扶傾、志節風骨、豪氣重德……等等,傳統美德匯聚一身、人倫綱常一肩挑起,以一己有限之力,面對橫暴、劫富濟貧,救孤苦於水火之中!

只是現代的人啥都不信,非得眼見為憑,因此這些豪情俠行也就不再出現,久而久之,當然成了傳說、軼聞與武俠小說裡,繪聲繪影、加油添醋、怎麼解渴怎麼來的情節啦!

看看下面一則筆者隨手拈來的記載,也不過距今三、四百年而已,那雙方初次見面的豪氣、不問緣由借金的爽快,以及有借有還、俠義扶助的襟懷,足以讓人讚嘆有加、心服口服!那不是武俠小說的情節,那是歷史真實的展現:

康熙年中,有個圖公某,家財雄厚。其母氏八十歲誕辰,設置酒席、大擺宴樂,召集親朋鄉客為母親祝壽。
  
當晚客人散去,圖回到自己私室,打算就寢,而此時卻聽得屋瓦喀喀作響,聲音之大,及於地表。過會兒,有一人打開門扉進入,身軀面貌頎長偉岸,巾、服都是青色,腰間露出白刃,屹立於燈下。

圖措手不及,一時驚駭恐怖、面容失色,顫聲請問他要幹啥。其人說:「據說公有很多精金,姑且先以百兩借貸給我,不超過十日定當歸還。」圖說:「敬領承諾。」回頭招呼侍兒取來金子給他,那人就轉身出門、一躍升屋而去。圖驚異極了,叮囑家人保密,不得宣揚。
  
過了幾天,圖自己正在燈下獨飲,那人忽然又來了。圖趕緊問為何而來,答:「來還金哪。」於是拿出金子歸還。圖說:「這些金子我當時已經贈與壯士你了,並不用歸還呀。」其人笑說:「我也有少許金子,只是不知其品質高下,所以借公的好金比較、衡量一下罷了。並非要掠奪公的金子呢。」

圖因而問:「壯士能飲嗎?」答:「能。」圖即斟滿酒杯敬奉。那人立即喝光數觥後辭別,說;「感謝公對我的隆情厚誼。公此時無需用到我,他日若有事,我定當相報。」說完就不見了。圖詫異而嘆,說:「真是個奇士哪!」
  
過了幾年,圖因事被定罪在獄中服刑,家中所有資財都藉沒入官,妻孥只好各食其力,在身邊相隨的,只有一個老僕而己。

一夜,有人掀帘進入牢房,解下揹負的一個兜囊放置於地,再拜說:「公還認識某嗎?」圖詫異的說:「我死命回憶,然而怎麼也想不起來,忘啦。」答:「我是往昔那個曾向你借貸金子的人呢。」說完立即解開兜囊,取出二套衣裘。並以白金五百兩相贈,說:「我知道公如今遭逢困乏,姑且以此相助,同時酬謝公舊時對我的恩德。」

圖感激涕泣稱謝,說:「義士施惠我於窮途末路,倘若僥倖不死,我該如何回報?敢問您姓字咋稱呼?」其人答曰:「我無姓名已久啦。以往曾向公借金,就稱呼我為‘借金人’即可。」又說:「囹圄(監獄)門扉看守嚴密深邃,我這一趟往來,幸虧沒有察覺者,公應當審慎保密。倘若泄漏於左右,那麼這些金子就非公所能擁有囉。」接著道別而去。

圖後來經過赦免出獄,後半生衣食就用那「借金人」贈送的金子終老。

(事據清樂鈞《耳食錄二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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