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爾開希:人民因無法得到真相而憤怒
回顧七月份的中國,世人的注目焦點必然在數百人喪生的溫州動車追撞事件,中國人民的情緒非常激動,有悲慟,還有更多的是憤怒。
當汶川發生大地震,中國人民面對成千上萬的生命,尤其是年青的學生的生命的逝去極為哀傷,當局說這是天災,權貴們也和人民同時播放哀樂,下半旗,但人民依然還有憤怒,不滿的是為何這些公共建設都是豆腐渣工程,而這些聲音出來時,當局很快就從「高舉公義之旗」變成了羈押逮捕發出這種聲音的人,人們依然記得那些冤死的孩子,依然還有憤怒,即使是被壓制著,即使仍然被哄騙著。
上海大火,當局已經無法全然用天災來解釋,雖是半天災,半人禍,當局竭盡全力撇清責任,但也清楚地看到了人民的憤怒,感受到這憤怒所針對的是又在試圖掩飾真相,壓制人民聲音的政府。
溫州動車相撞,這已是無法推脫責任的人禍,當局雖然也出現了「就地免職」的動作,然而,憤怒的人民已是無法滿意的了。而對於人民的憤怒,政府似乎是始終無法理解,或者理解了也決心不理,無賴到底。
也許期待專制政府理解甚至傾聽人民的憤怒,本來就是緣木求魚,但今天的中國政府之所以能夠長期不顧人民的憤怒,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人民或因為被欺騙,或因為被恐嚇而隱忍不發,這樣的情形會改變的。也許中國政府可以一直掌握著電視臺,廣播電臺,報紙雜誌這些傳統媒體,一直以來掌握著這些媒體似乎就足夠進行欺騙和隱瞞的勾當了,但今天人民越來越依賴於網路,微博,推特這些獨立的言論和信息;這是因為網路科技越來越發達,而且越來越不相信政府掌控的媒體。
網路不僅可以傳播信息,傳播言論,傳播思想,還可以傳播勇氣。當網路上越來越多的人跟隨韓寒,艾未未,以及那些本身就不畏強權,不惜坐牢的所謂「草泥馬」們,這些原本默默跟隨,觀察,或只是在家中電腦前微博上發發牢騷的屁民,就會走上街頭,用政府無法迴避的方式,比如紀念死難者,表達和政府不同和對立的聲音。
和田,發生了重大的官民衝突,並以死傷十八人的慘重代價而劃上句點。政府宣布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恐怖攻擊」。在經歷過漢人死傷慘重的「七五」民族衝突事件之後,新疆乃至全國,對於維吾爾族的反抗多抱持保留和批判的態度,官方的言論實際上是有一定市場的。但是和田,這個在新疆都算是邊疆的地方,官方似乎更應該有能力掌握和控制輿論。但是,從網路上看到的評論,人民對於政府的說法仍然是不肯相信。
首先,官方的說法漏洞百出,如果有如官方所說,事前早已掌握情報,為何沒有防範疏導措施?如果如官方所說,這是恐怖攻擊,那麼為何以派出所為攻擊對象而不是縣政府,鄉政府?如果冠以「恐怖」攻擊之名,那麼口號目標又是什麼?新疆獨立嗎?伊斯蘭聖戰嗎?衝突之中送命的公安人員也是維吾爾族,這又怎麼解釋呢?人民會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使得這些長期被政治經濟欺壓的維吾爾人,決心以犧牲自己生命的方式換回一點人們的注目呢?
也許這個問題,短時間還不會有答案,民族之間的衝突和仇恨還會加劇,但是中國政府要知道,對於他們提供給人民的說法,人民是越來越不會相信了。而這正是使這些衝突和仇恨加劇的最重要原因。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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