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人類賴於生存和發展的土地,無論是農耕社會還是工業社會,其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共產黨自產生之日起就盯著土地不放,稱共產革命也叫土改革命。
共產黨在執政前,就在轄區內大搞「戶戶冒煙,村村見血」,煽動窮人,組織農會整治鬥爭地主、富農、紳士。分田分地分財真忙,鬧得天翻地覆。
共產黨執政後,在農村全面開花搞土改,殺地主紳士超過兩百萬人,受牽連,被專政的難計其數。把奪過來的土地分給貧下中農,但轉眼間,又通過合作化,公社化,政社合一,就把土地從農民手中奪回來,說是全民所有,後又稱農民集體所有。在城市搞公私合營,工商業改造,社會主義改造等,宣布城市的所有土地都屬國家所有。
作為共產黨把控的橡皮圖章全國人大,於2004年通過的憲法修正案總綱第十條規定:城市土地屬國家所有。農村和城市郊區的土地、宅基地、自留地、自留山屬農民集體所有。其實,中國人心裏明鏡似的,在中國大陸的土地,既非集體所有,也非國家所有,統統屬黨有,共產黨所有。共產黨成為中國唯一的,世界現存的超級大地主。
在農村,實行農民聯產承包責任制,土地使用是設有年限的。在城鎮,居民買了高價房,交錢辦了住房土地證,也設有年限的。也就是說,農民種的地,居民宅基地都是臨時租借黨的土地。土地的所有權、使用權、支配權、包括買賣權全歸黨有。中國人足下無寸土,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有異議,那麼請問:哪一個國民有權無條件地,永久地,自由自主地使用和支配在集體或國家所有制中,本屬於自己那一份,那怕是任何一寸土地?
據福州一朋友提供的準確信息:由福州市政府掛牌出售郊區某村一片土地,以每畝計為1600萬元,分到鎮一級18萬元,分到村一級8萬元,分給農民4.9萬元,分到每個農民手裡全部土地補償款共4仟元,後堅持上訪,又補1仟元,合計5仟元正。請看,這成何比例,成何體統?連個零頭都沒分到,這組數據準確無誤地證明,這些土地屬於黨有,並非憲法明寫的農民集體所有。發給農民的錢,不叫賣地款項,也不叫賠償,而叫補償,系黨和政府對農民兄弟的額外施恩。還常聽官員大罵這些刁民,人心不足蛇吞象,補償多寡由政府一口價,堅持不拆討價還價者,還有以訛詐政府罪被拘捕坐牢的,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巳無理可說,剩下的只有強權了。隨著地價飈什,在城市中心地域或稍好地段,政府和房地產商一合計,只要能賺錢,即使剛蓋三五年的新房子,甚至住戶剛進住或尚未進住的新房子,照拆沒商量,房主辦有土地證也是黨作主,他們就這樣反覆地炒作,倒賣土地。更有諷刺意義的是,明明是政府掛牌招標,高價出售地塊,卻美其名曰「政府掛牌出讓地塊」這是什麼行為,欺世盜名的政府行為,而且無一例外,全國通用,中國人無不心知肚明,只是久聞不知其臭罷了。
當下中國城市的各級政府都設有土地儲備中心或經營中心(或稱部、處、公司等)一類機構。宣稱要經營所在城市,而賣地就是主要經營項目。隨便「出讓」幾個地塊,就有幾億,幾十億進賬,不少城市政府賣地的收入佔全部財政收入的百分之50-80,政府肥得流油,氣大財粗,牛氣衝天。人說生意場上哪有一 本萬利?有,共產黨賣地無本萬利,超暴利。難怪有幹部深情地說:我們正在享受毛主席他老人家生前留下的遺產;難怪有網友氣憤地說:共產黨開放改革前三十年掠奪,後三十年分贓。為官正逢最爽心,最美妙的好時光,連離退休的老幹部看了都眼紅,所以北京有共識,中國模式天下第一。
賣地有錢好辦事,馬路加寬了,城市擴大了,GDP上去了,這是政績,事關官員仕途,至關重大,不能不重視。有了錢,五公:公車私用、公款吃喝、公費旅遊、公款功關、出手闊綽,揮金如土。所以中國學子,有志氣的,都想考個公務員干干。
政府壟斷並高價出售土地,是中國房價居高不下的根本原因。據體制內權威的很客氣的說法:房地產的利潤收入百分之五十以上歸政府。這只是明的,加上暗的超過百分之六十,所以政府很堅定地擔當起高房價的第一推手。其實是對失地農民、城鎮購房者的又一輪索刮,對購房者兩代人的索刮,刮走上一代人一生的全部積蓄,還置下一代人二、三十年的房奴地位。悲哀莫過於共產黨當局非但背對現實,而且還高唱自個是以民為本,代表人民,知八榮八恥,推行新三民主義的最好的黨和政府。
中國的圈地運動,亂象叢生,為不法官員腐敗的茲生提供沃土和溫床。在一些缺乏權力的清水衙門的官員,要搞點腐敗也不容易;但在被人們認為肥缺的,包括與買賣實土地有關的部門、單位的大小幹部,為洪流所裹挾,不腐敗還真難!不同流合污,等於壞了大家的事,你也休想站得住腳。以往,體制內的不同派別的幹部還會張大眼睛,互相盯著對方,如今都學乖了,互相盯著兩敗俱傷,在各自範圍,各自分管地塊內行使權力,利益均粘,井水不犯河水,乃共存共榮。
人說有賣地便有腐敗。此話並非無稽之談。合肥市廬陽區某居委會幹部因有賣地這項主業,貪污受賂達千萬。2009年1-7月,全國檢查機關立案查辦國土資源系統職務犯罪案1855件,其中貪污受賄罪1609件。撫順市國土局順城分局局長羅亞平,一個科級女貪官涉案1.42億。這是為什麼?就是他們佔據的地位貪腐太容易了。根據潛規則,相關人士會理所當然地孝敬他們認為該孝敬之人,會把錢財硬塞過來的。據民間的察訪,在土地系統,在拆遷人員中,還真難找到無額外收入,不貪腐的廉浩之人。在拜金主義風行的今天,人家明說,強征強拆是很風險的,無像樣的好處,誰為之衝鋒陷陣,誰為之賣命,規紀是多報部分拆遷人員和被拆遷者平分,通常是被拆遷者先付錢,雙方達成默契才成事。眼下這種大規模征地和拆遷既沒有國民的授權,又沒有群眾的監督,更沒有公開透明的民主程序,亂象叢生,一點也不奇怪。若說因政府賣地引發的腐敗巳達到瘋狂地步,實言不為過。
地方政府強征強拆可使用一切公權力和各種社會力量,如:拆遷辦、城管、保安、民兵、消防、公安、檢察院、法院、120救護車、甚至把機關幹部職工都組織起來,各路人馬齊上陣。不上陣的,領導會很客氣地對他說:你可以不來上班了。必要時還出動武警、特警,還不忘帶上軍犬。為了共同利益,開發商及其工程隊、保鏢、打手、社會閑雜人員、黑社會等也不能袖手旁觀,紛紛披掛上戰場, 造成聲勢浩大,志在必奪之勢;在民間一方,有下跪、自焚、跳樓、服毒,被綁架、被 活埋、被打傷打殘打死、被截訪、被判刑、被關進精神病院等,也有挂國旗、播國歌、國際歌、堵路、臥軌、堆煤氣罐汽油桶、搭高臺、制土炮。擺棺材陣,翻警車、打警察、砸辦公室等等,此類事頻頻發生,狼煙四起,場面無不悲壯慘烈。
封建社會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指皇權覆蓋範圍之廣大,並非天下之土地都歸皇家或王朝所有。分封制,也只是分封封地的管轄統治權,並非分封封地的所有土地。不法王侯跑馬圈地,遇到明君或清官,還會被嚴懲。在共產黨領導下的全國人大,只要開個會,舉個手,全國土地就全歸D有,還搞什麼跑馬圈地,偌大中國,地形又這麼複雜,跑馬一圈有多麻煩。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天下士地乃天下人之土地,豈容一黨獨霸!財聚心散,財散心聚。兩千多年前我們的先哲就這樣告誡世人。同理,地聚心散,地散心聚。這是常識、常規、常理、常情、也是人性之所在。自馬克思的消滅私有制和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問世之後,各共產國家紛紛搞起政治、思想、經濟三壟斷,人說軍人政權、政教合一是最壞政治形態,但還不如三壟斷的危害。三壟斷破壞了自由創造發展的最基本的人性,給人類帶來空前的災難。當他們走投無路時,有的解體了,有的,如共產黨尋找改革,但是改來改去,「四個堅持」不能改,三個壟斷是個寶,不能丟,我們先輩有多少仁人志士為「均田制」,「耕者有其田」奮鬥不息,到頭來,中國人足下尚無真實意義上的屬於自己的一寸土地,這是中國人的莫大悲哀。
共產黨,尤其是它的許多地方政府,因利益所在,壟斷土地,,強征強拆是剛性的政府行為,是難於節制的;而百姓為了保衛自己的權益,保衛他們祖祖輩輩賴於生存和生活的家園,對強征強拆的不滿和反抗也是剛性行為,難於制止。兩個剛性行為碰在一塊,尖銳的官民衝突就不可避免。更令人擔擾的是,近來一些農村,尤其是山區的政府也動惱筋,向城市政府學習,開避財源,大搞並村,讓農民上摟,做起土地生意來,還以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動聽口號作外包裝,若放任自流,漫延開去,勢必引發更加廣泛、頻繁、尖銳、嚴重的官民衝突。要有效地消除因土地引起的尖銳的官民衝突,唯有解決土地所有權問題,唯有還地於民,正如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的臺灣那樣,實行和平的,不流血的土地改革,乃是最佳選擇。
我話說到這裡時,一定有不少人異口同聲地隨之應道:談何容易,大白天說夢話。我也會隨口應道:你們言之在理,我相信不會有人認為這是一件輊而易己的事,而且是一件很艱難的事。還地於民是還政於民,還權於民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土地所有權問題也錯綜複雜,積重難返,實現這個目標不可能不艱難。但此夢必定成真,是末來的必然,這個夢話還真不能不說。改革不是日常的行政運作,而是做那些不能不做,非做不可,很艱難但又事關國計民生大局的重大工作,才叫改革。
難就難在首先有不少官方和民間人士,幾十年形成的貫性思維難於轉彎,難於轉變,例如:共產黨歷來迷信壟斷的威力,自信壟斷就是力量,壟斷強大無比。五八年公社化,共產黨經濟壟斷達到高峰,農民除了居住的祖屋,還有放在公共食堂裡的一付碗筷歸自個保管使用外,便一無所有,一切生產,生活資料都歸黨有,官有。確實有強大一面,誰敢不聽話,不服從就無法生計存活。但好景不長,很快就餓殍遍地,陷入絕境,不得不有所放鬆,又折騰了好幾個年頭,還是不行,就在「四個堅持」的前提於搞起開放改革,搞所謂「抓大放小」,土地等生產資源以及事關經濟命脈的行業,系統還是死抓不放,他們堅信壟斷就有很多錢,有權又有錢,就能辦很多大事,就能崛起強大。不少官民共患有用千千萬萬生命換來的壟斷危害性的健忘症。只見壟斷者表面的強大,始終未能領悟到:正因為壟斷,他們才不再強大,這箇中的淺顯道理。於是,官方不僅與民爭利,而是奪民之利,強取豪奪。不藏富於民,民窮國不強,頂多也就是傾國之力,謀求其方面的畸型發展,圖得表面的光鮮強大而巳。前蘇聯老大哥和東歐諸兄弟國家,乍看去,強大的驚人,可是,有幾個人能想像,並預料到會如此快速地自行坍塌?
共產黨總是把公安當看門人,把武警和軍隊當黨衛軍,因土地引發官民衝突,官方可隨時調動公安、武警對付百姓,常以「勝利」告終。即使一時民眾人多勢眾,不便下手,也會秋後算賬,事後拘捕幾個,處理幾個,也象徵「勝利」。官方總是很得意地說:一群烏合之眾,哪是對手。他們只見勝利,不見勝利背後的失敗,不見勝負之消長,人心之得失;而民間一方也總是因失敗而絕望,他們總是忘了那些公安、武警就是自己的子弟,他們也是人,只是所處環境殘酷,不能輕易地暴露自己罷了。正因為當局把公安當看家人,把武警,軍隊當黨衛軍才更風險。當年孫中山組織發動10次起義均末能成功,最後直接擊垮清王朝的卻是清兵中的新軍不是嗎?前蘇聯和羅馬尼亞等的黨衛軍不是在關鍵時刻掉轉槍口的嗎?
還有官員放言:沒有強拆,就沒有新中國。不強拆哪有工業化和城市化?不強拆公務員知識份子吃什麼?語出雷人;也有民眾點頭附和:是呀,政府不賣地哪來的錢搞工業化,城市化,養活公務員和知識份子。我們認為還地於民天公地道,經他們一說,反而是共產黨壟斷並高價出賣土地才是天公地道的了。對這些缺乏正常基本的思想和聯想能力的官民,一時真還不知道對他們說什麼,從何說起好,我只想請教他們一個問題:早中國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歐美先進國家,以及以後的日本,還有亞洲的四小龍,他們靠強征強拆,賣地搞工業化,城市化和養活公務員、知識份子的嗎?這些國家不壟斷土地,哪有土地可賣?
任何政黨,執政黨,政府壟斷並高價出售土地等本屬民間的社會資源,不守黨和政府的本份,改變了自身的功能和應充當的社會角色,都有背天理,有違法理,違背了私有財產神聖性,違背了《經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國際公約》中「不得有損所有人民充分自由地享受它們的天然財富與資源的固有權利」。共產黨壟斷出賣土地等資源之所得從道義層面說,都屬取之無道的不義之財。這種作派大行其道,豈有民本民生,清明廉潔,隱定和諧,崛起盛世可談?
一個時代的歷史,總是在血與淚中塑造。總是在失敗與勝利,弱小與強大,絕望與希望中重生。人民總是有足夠的知慧和能力來結束黑暗,迎接光明,壟斷和專制在當今世界不可能長久,他們雖然嚴密防範不測,但有防不勝防的時候。古今中外,稍為像樣的王朝,都有一、二百年,二、三百年甚至更長的歷史,號稱世界兩個超級大國之一的蘇聯老大哥,只有七十多年的歷史,原來就是一個並不強大的,短命的帝國。共產黨至今只有六十多年的歷史,巳經陷入如此人心背向的田地,若堅持到底,不改弦更張,不還政於民,還權於民,還地於民,想要長壽,難!
2010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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