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小學教師的家訪

新學年開始了,孩子們興奮地向我講訴著自己的擔任老師,並且互相評論著誰的老師最嚴厲。我耐心地聽完後,告訴他們不要用自己的喜好去看待別人,每個人都會有長處和短處的。孩子們認同地點點頭,於是不再爭論了。每到一個新學年擔任老師就會換新的,而且總是在五月末的時候會來學生的家裡訪問。每到這個時候,我會很認真地整理一下房間,並且按照日本人的習慣重新佈置一番。本來還想準備一些點心,但學校要求不許準備茶果,我也就只好作罷了。

女兒的擔任老師是位剛畢業的大學生,他比約定的時間晚了30多分鐘。一進來就不停地向我道歉,深深地鞠了一躬說到:「我去了旁邊的一座公寓,找了很長時間也沒找到,後來才找到您住的公寓。真的很抱歉,對不起了,讓您久等了。」「沒關係,請進吧。」進來後他還是不停地說對不起,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微笑地看著他。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來,從皮包裡拿出筆記本,一邊擦著汗一邊靦腆地問我:「以前的擔任老師來家訪時說了些什麼?」我和女兒驚訝地看著他,不知是何意思。「我剛當老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家訪應該說些什麼呢?」看的出來,他確實很為難,於是我笑著說到:「你是從北海道來的,這邊夏天很熱的,可能不習慣吧?」「是呀,真的是太熱了。」這一問一答讓我們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隨著話題的轉變,我們的交談變得非常輕鬆,交流的內容也變得豐富起來。女兒告訴老師說:「我最不喜歡的是體育課。同時希望你再嚴厲一些,但也不能太嚴厲了。」她對老師提出了很多要求,她的很多要求在我看都是很幼稚的,但是老師都認真地記錄了下來。兒子在旁邊則問了很多老師小時候的事情,他們像好朋友一樣說個沒完。甚至老師走的時候,兒子還依依不舍,一直把老師送到了下一個小朋友的家。

兒子的擔任老師是位四十多歲的女老師,她來的非常準時。進門後她先深深地給我鞠了一躬,然後把自己的鞋子頭朝向外部擺放整齊後才進來。進來以後老師因為我能親自輔導兒子的算術作業又給我鞠了一躬,使我受寵若驚,馬上還禮。因為兒子的學習成績不好,所以我問了很多孩子在學校的表現,但老師卻一直在說兒子的長處,還安慰我說:「您的孩子很善良、很單純,小朋友們都喜歡他。」

聽了老師的話,我的擔心也減輕了很多:「是呀,他確實很單純,經常幫我干家務。尤其是髒的和累的家務,他總會主動地去做。」聽了我們的誇獎,兒子的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女兒拿出他們小時候的相片,一邊給老師看,一邊講著小時候的趣事,逗得老師哈哈大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老師要去下一個小朋友家了,孩子們一直把老師送到樓下。

老師的家訪使我感到很欣慰,孩子們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學習成長真的是很幸運,我深深地向老師鞠了一躬,目送她離去。在日本人與人之間都是這樣互相禮讓、互相尊重的生活,一個個看似平凡的人物,一個個看似平凡的瞬間卻常常會在我的內心留下真實持久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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