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昌海:在「官本位」中淪落的百年清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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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迎來其百年華誕,據說清華這次百年校慶準備了5年,耗資上億。
據悉,一位曾出席過德國海德堡大學600年校慶的清華領導感慨說,海德堡大學的校慶隆重簡樸,文化學術味十足。當時的德國總理施羅德也出席了校慶,但學校只是禮節性的給了他5分鐘發言時間表達祝賀,校長的發言時間也只有15分鐘。校慶的主角是教授和學生,主題演講是大學最有聲望的教授,發言時間有一個多小時。反觀清華,國家領導人視察清華園,在千米之外就拉起警戒線,學校停止所有教學活動,甚至不讓學生打開窗戶。更有甚者,近來清華竟對學生進行「精忠報黨」的教化,北大則對「思想偏激」的學生進行會商。
今日中國的高等教育界,怪象遍地。科研條件日益完善,學術剽竊、學術欺詐事件卻越來越多,博學廣識的大師級人物卻逐個凋零,無以為繼;大學教師的文憑越來越高,然而附庸政治權貴的「教授」、「專家」的社會形象卻一落千丈,失去公信力,淪為公眾奚落、嘲諷的對象;教育產業化,讓教師只注重創收賺錢,而學生則越來越無志於學術,走向物質化、功利化和娛樂化,道德下滑。
曾因經挑選出任南方科技大學校長的朱清時接受金融時報採訪時指出,最近十多年來,雖然國家名義上在實行高等教育改革,但大學教育的行政化其實愈演愈烈,有真才實學的教授,越來越難以發揮聰明才智,而一些擁有權力和地位的「大腕」則把持了大學講座的講壇。大學的根本弊病在於將大學當成了行政機構來管理,大學的書記、校長都是上面任命的官員,「官文化」充斥整個大學校園,不僅存在於學校管理層中,還蔓延到了學生會等自治組織中。由此帶來的結果是,本應是大學主導者的教授們沒有什麼話語權,只能想方設法地去迎合權力,或者主動投身官場謀求出路。
世界知名的大學都有他們自己的校訓,體現的是一種精神。哈佛的校訓是,「讓你與柏拉圖為友,讓你與亞里士多德為友,重要的,讓你與真理為友」,這就是哈佛的精神;耶魯大學的校訓是「真理和光明」;斯坦佛大學的校訓是「願學術自由之風勁吹」。
民國時期,清華的校訓原本是「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獨立精神,自由思想。」大陸建政後,1952年對清華進行院系調整,把一個具有文、法、理、工、農五個學院的綜合性大學東裁西剪成一個單一的理工科工業大學。先後的校訓有「又紅又專」、「聽話出活」、「工程師的搖籃」和「做黨的馴服工具」等。 1990年代,清華欲恢復原本的校訓,但是卻將16個字腰斬,變成了8個字「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沒有了「精神」,沒有了「思想」,因為如果有獨立精神,就不會甘於做奴才,就不會輕易被驅使,就不會只做工具和炮灰。如果有自由思想,就不會唯唯諾諾人云亦云,就不會溜須拍馬趨炎附勢,就不會全國只用一個腦袋想問題。所以,腰斬的校訓,實質上當然還是甘願做「聽話出活的奴才」和「忠誠馴服的工具」。
20多年前,清華就發誓,要在校慶100週年也就是2011年的時候,建成為世界一流大學。但清華在校慶100週年的時候,離世界一流大學越來越遠。
且不說世界一流大學,僅就「大學」而言,清華還遠遠不夠格。
蔡元培先生早在1919年就提出了中國現代大學的三項基本原則:「第一,大學應當是獨立的和自主的;第二,大學應當具有思想自由和學術自由;第三,大學學術與思想自由需要相應的自由的社會政治環境。」(1919年6月15日,《不肯再任北大校長的宣言》);被譽為「清華之父」的梅貽琦校長推崇蔡元培先生的大學精神。他說:「對於校局,則以為應追隨蔡孑民先生兼容並包之態度,以克盡學術自由之使命。昔日之所謂新舊,今之所謂左右,其在學校應均予以自由探討之機會。」;胡適說「爭你自己的自由就是爭國家的自由,爭你自己的權利就是爭國家的權利。因為自由平等的國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來的!」
世界一流的大學當然也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來的!
北京大學將對「思想偏激、生活獨立」等十類重點學生進行學業會商。清華大學舉行學生精忠報黨的講座。套用宋朝岳飛之母刺在兒子背上「精忠報國」四個字,而又把「國」換成了「黨」。湖北評論人士劉亦明批評這種溜須拍馬損害高校應有的獨立治學之風:「我覺得這非常荒唐,高校應該是一個學習的地方,不應該成為溜須拍馬的場所。」
清華大學老校長梅貽琦說過,」大學之謂,非大樓也,乃大師也」。解放前,清華大學出了一批大師級的學者,解放後六十年,學校大樓蓋了很多,卻鮮有大師出現。其根本原因是,目前支配大學運轉的不是學術權力,而是行政權力,作為保障教育目標實現的行政管理手段,卻成了制約教育發展的枷鎖和包袱。
每到清華校慶,清華的黨委,團委就開始熱鬧,翻遍校友名單請人。他們最想找的是什麼人呢?當官的。在他們看來,就算一個北京的區長也比一個院士要強。他們以請到官員為榮,以受到官員的接待為榮。百年校慶,他們最自豪的不是培養出多少工程師,科學家,而是幾個常委。而在英國,牛津大學因不滿首相布萊爾干預學術決定而取消了他的名譽博士資格。牛津大學,培養了7個國家的11位國王、6位英國國王、53位總統和首相,遠非清華可以望其項背,但她最引人羨慕的是,培養了47位諾貝爾獎獲得者、12位聖人、86位大主教以及18位紅衣主教,影響著整個世界。……
清華的畢業生說,在清華最有地位的是什麼人?不是教授,而是後勤的。他們把持著一個公章,能讓一個教授跑斷腿,說盡好話,更別提學生。他們把清華的路挖了平平了挖,今天栽這個樹明天種那個草,多少錢也不夠他們忙活。朱鎔基總理最中意的經管學院,最津津樂道的不是發表了什麼科研成果,而是如何走穴,講課,辦 MBA,非老總和官員不收。清華是一個招牌,進入清華的人都在想如何利用這個招牌,鋪自已的官路,填自已的腰包。這樣一個大學,如果能出大師,那才叫怪事。
清華百年校慶,皆大歡喜。既然從1911年的清華學堂開始算起,那清華的創建人就是北洋系周自齊,沒人提!他的夫人,在大革文化命期間,被前抄家的的紅衛兵毆打致死,並用菜刀慘無人道地將頭砍下,還逼她的女兒在場看著他們砍頭,她女兒瘋掉,2010年10月去世。這事,卻沒人過問。……
清華的墮落顯然不能完全歸罪於清華自己,它是整個中國高等教育破敗的標本。人們只是感慨在歷史上如此鐵骨錚錚的一所學術聖殿,如今淪落為權貴的小三,讓趙元任,梁啟超,馬寅初這些老清華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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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