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毛澤東在回韶山時,曾給周小舟提出,在湖南給他"蓋兩間茅屋"。領導人的願望,成了湖南地方當局的"政治任務"。周小舟正籌劃"茅屋"的過程中,沒想到在廬山成了彭德懷的"俱樂部"成員。下來的繼任者,為完成這一任務費盡了心思,在最困難的時期,在"風水極好"(滴水洞賓館解說員語)的滴水洞,修建了能抗核爆炸的賓館。當然,這些在當時都屬於高度國家機密。我們絕大多數人只能根據"黨報"的報導知道,毛澤東在三年困難時期沒有吃過肉。
1985年筆者在湖南學習時,有幸參觀了這一毛澤東只住過一次的"行宮",幸虧由於改革開放而逐漸揭開了這座賓館的神秘面紗。當時,同班有一位安徽來的呂先生,對解說員發問道:主席不是在這三年連肉都不吃嗎?建這個賓館主席知不知道?解說員連連說不清楚。
就在三年困難時期,中南海的舞會始終不斷(這種舞會從延安一直辦到北京,是有著"光榮傳統"的)。有一位海政歌舞團的"團員"而實際為"伴舞女郎"的人在回憶錄中寫道:"我們這些女孩子,都經過嚴格挑選,出身不好的,其他方面再好也沒有用,被挑選上的自然非常自豪";"作息時間都重新調整,上午休息,下午煉功,晚上就是陪舞。幾乎每個晚上都有舞會。""主席跳舞時話很少,頂多問問你家裡的情況,我們是問一句答一句";"主席不像總理那麼忙,舞會他都是從頭跳到尾"。這位女士回憶的時間區段是50年代末60年代初。"那時天天有舞會,我們沒覺得膩而是很想去,因為每場下來,精神和物質方面的快樂都有。精神方面自然是覺得光榮自豪;物質方面呢,舞會中間有一盤盤的炒杏仁兒、大香蕉和其他水果點心,都是平常吃不到的東西,十一二點舞會散場,首長們都走了,我們留下吃了夜宵再回去,夜宵是很豐盛的,有魚有肉,這一切,對我們這些女孩子來說,都非常美好。有時候吃完夜宵還招待看參考電影,都是香港的。"(見《白頭宮女說玄宗》,《南腔北調》1999年3∼4月號)
看來,就在三年困難時期,"三陪"有沒有不知道,"一陪"是毫無疑問的。不知道這些感覺"非常美好"的女孩子,感覺到了父老鄉親的餓殍沒有。毛澤東是否沒有吃過肉,在我自己也成了疑問。或許,不吃肉是真的,但那同現在有的領導親自植樹,有的大人物動了感情流淚,是一樣的道理。
今天,有不少毛澤東的崇拜者,以"主席也不是完人"的理由,甚至以"交學費"、"難免走點彎路"為理由,把經濟殘破、餓殍遍野的慘像,輕輕帶了過去。我想,任何人都不是完人,主席也是人,這話不假。不過,到了主席的份上,其責任則是他人無法相比的。
有不少的年輕人,在崇拜毛澤東時並不瞭解多少黨的歷史。只是從表象上以為「毛澤東時代沒有貪污」,老百姓有"四大自由",等等。對一個人不瞭解或不太瞭解,就給予他高度讚揚,這一般是戀愛中昏了頭的人。政治評價中,如果感情因素佔了上風,缺乏理性,那就有可能進入歧途。我不禁想起了一件軼事,當年,周恩來的秘書替周寫檢查,其中有一句"我一直是緊跟主席的"。周恩來看了後,對這位秘書說:"同志,你對我們黨的歷史瞭解得太少啊!"藉此機會,我也套用這句話回答那些毛澤東的崇拜者:"同志,你對我們黨的歷史瞭解得太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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