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居深山20年 北大博士夫婦為兒子暫回社會(圖)


張梅與孩子(網路截圖)

1989年六四大屠殺後,北大一對博士夫婦棄職隱居山林近20年,最近披露出來轟動社會。近日,他們表示準備回歸社會,最重要原因是為兒子開設一個與社會交往的綠色通道。王青松上世紀90年代初拋下一切,攜手同是北大教師的妻子張梅遁入深山,尋找他們心中的「桃花源」。在王青松眼中,外面的世界走著一條和他相反的道路,兩者漸行漸遠。

回歸之路 兒子的路由他自己選擇

據華西都是報17日報導,「我跑得像風一樣,跟羊一樣快!」王青松7歲大的兒子王小宇興奮地呼喊著飛奔過來,100多隻羊呼啦圍上來。他說,這些羊每隻都有名字,他就是「山羊司令」。他從3歲起就每天放羊。

如今,兒子7歲了,張梅拿「人大版」的小學一年級課本教他,每天三節課,語文、數學,英語。「單位時間內的學習效率,可達城裡學校兒童的1∼3倍。美術音樂因為沒老師,比城裡孩子差點。」張梅說,他半耕半讀,上午學習,下午放羊,智力之外,體能也比城裡孩子強。他們重視國學教育,讓他大量背誦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幼學瓊林……「孩子應該像一朵花一樣綻開,而不是拿愛去捆綁他。」張梅說。

不過,王小宇生下來基本沒出過山,只有收音機接收信息。看到兒子見到外人的興奮勁,王青松說,他作為父親覺得很內疚。孩子的教育怎麼辦?是不是該回歸社會教育?王青松覺得,這也是兒子的權利,以後的路,要由他自己選擇。這成為王青松現在準備回歸社會的最重要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現實的經濟制約。從當年進山,他們大約花去350萬元,來源有張梅講GRE的報酬、編教材的收入,王青松在社會上講課的積蓄等。到現在,基本只有支出沒有收入,要維持正常運轉,至少需10名農工,每年費用25萬∼30萬元。王青松希望把他們的無污染農產品推銷出去,「不過,至少是市場價的10 倍以上」。他還想要寫本書,「衝著諾貝爾獎去的」。

這次出山來到同學唐師曾家,王青松感受到網路的神奇,通過校友錄與20年前的同學們交流。「我是多年來停在一個地方不動的人,他是周遊世界的人。」王青松將唐師曾作為重回現實世界的入口。「不過,回歸社會3年應該夠了。」王青松說,這次回歸也是為了以後還能繼續「桃花源」生活。

北大博士夫婦棄職隱居山林近20年

北大博士王青松及其任職北大英文教師的妻子,六四後棄職遁入河北深山老林,和泥筑屋,自耕自足,過著原始人生活迄今20載。為了尋求寧靜的棲息地,他們走向大山更深處。「有一天放羊到這片山溝裡面,覺得這兒真是為我們準備的。我們把這2500畝都租了下來,租50年還不到20萬元。」王青松說。

王青松說,這裡在1976年前曾經耕種過,當年有23戶,70多口人,還有一個小學老師帶著十來個年齡不一的孩子。他們承包後,耕地的輪廓還在,就在那基礎上開墾了40畝耕地,種上了玉米、高粱、小米、大豆、芹菜、白菜,還有一些桃樹、杏樹、棗樹、蘋果樹……主要是自己家的糧食需求。沿途還見三頭豬,幾十頭黃牛,幾頭騾子,數百隻黑山羊……這些牛、羊主要是為土地施肥,騾子耕地,雞下蛋,牛、羊、豬吃一些糧食,他們一家只吃一點羊肉和野雞肉。

王青松說,這些作物、牲畜構成一個純天然的生態鏈。

王青松說,這山裡唯一的污染,是偶爾飛過的飛機,還有外來者。他雇了十來個工人幫他幹活,絕不能晚上住在裡面,平時不能抽煙,吃過、用過的東西每天要全帶出去。

知行合一 為了呼一口新鮮空氣

在上世紀80年代的北大,王青松是個主流意義上的好學生:北大國政系79級學士、北大法律系83級碩士畢業留校任教。同學們也不理解,他怎麼會把這一切都拋棄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王青松的人生轉了彎。因為老家離白馬寺不遠,他從小練過武,到北大後又愛讀老莊,在1985年「養生熱」時,開始在北大教授養生。其同學說,這是他一次極其成功的投機。

養生為王青松帶來了聲名,還有財富。他成了北大一協會的明星,後來法律系看他影響大了,讓他為系裡創收,在外開設一週養生班,每人收費10元。後來成為他妻子的張梅也是當時來養生班看熱鬧的學員之一,剛剛從北京外國語學院畢業,比他小12歲,他在人群裡一眼看到她就說:「氣質好。」

但1990年後,他在學校的境遇急轉直下。他說,那時候感覺自己像個風箏,被幾萬根線拉著,永遠也飛不高。另一方面,他覺得對養生已經研究透徹了,已經滿足不了他的內心需求。

「我後來也不斷問自己,如果讀了北大的博士,會不會後來的路就不同了?妻子張梅很堅定,‘你內心裏總會走到這一步的’。」王青松說。他覺得隱居的根本原因是自己對內心的關注,而現在的社會大方向則是向外看。他願意知行合一,把向內同時作為一種人生實踐,回到山裡看看古書,養個兒子。而驅使他們一步步遠離人群的一個引子,只是「為了呼一口新鮮空氣」。

「從‘文明’到‘蠻荒’,我們一步一步往後退,已經走得太遠了。就像鳥,越飛越遠,出自尋覓的本能。但現實中大部分人停在一處就不飛了。」王青松說。1994年,搬到北京與河北交界附近的山區,那裡有座岳父的老房子,租地10畝。去北大上一次課要坐 5個多小時公交車,耕地也無人照管,於是妻子張梅在1998年毅然辭職,而他則在2000年後脫離北大,承包荒山2500畝,從此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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