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青」與人道主義者的論戰

2011-03-19 04:45

日本的地震災難，在中國引發民族主義的「憤青」與人道主義者之間的激烈論戰。《法蘭克福匯報》分析了這一現象，認為這場罕見的直接交鋒會給中國留下意義，但是核能的問題意識在中國尚未形成。

該報3月16日評論說：「日本的災難在中國導致普世主義者與民族主義者之間早就鬱積的衝突。一方宣稱，面對大自然人人都一樣，因此日本人值得所有人同情；另一方則想讓其同胞盡到作為中國人的義務，並且通過回顧日本侵華戰爭的殘暴行為喚起持續的仇恨，他們將地震稱作‘天譴’。」

評論寫道：「中國的網際網路在別的話題上也是沙文主義（宣泄）仇恨的樂園。但是，這一次卻碰上激烈地、相當衝動地對立。這兩個陣營在中國社會各有多大份量是難以估計的，它們如此直接地針鋒相對堪稱罕見。

「民族主義者在網際網路上被稱作‘憤青’，他們為自己的坦率而自豪，譴責人道主義者‘偽善’。他們懷疑地自問：為什麼日本的災難反而比中國雲南省不久前發生的地震在中國人中得到更多的關注？ 所謂雲南的震級小多了（5.8級）的理由，他們並不理會，認為背後的原因其實在於，中國的微博客被那些‘精英’的價值觀所壟斷，這些人不但擁護美國和日本，也擁護民主。」

該報指出，「……實際上，民族主義的一個核心話語是：‘戰爭從未遠離我們’。所以，‘憤青’們毫不掩飾地表示幸災樂禍。……」

評論還寫道：「普世主義者在網際網路上被稱作‘同情和祈禱派’，他們將對方的觀念歸因於深深滲透中國社會的墮落：‘這個國家的最大悲劇是，腐敗制度產生如此災難性的遺產，民族主義的民粹主義導致了人性和道義的失落，導致民眾內心的陰暗。’另一位博主寫道：最近幾天的‘愛國主義的陳腐夢想’表明，道德教育多麼重要。……

「日本迄今對自然災難的鎮定反應獲得許多敬佩，眾多的博主都提到，日本人表現出遠比中國人更高程度的教養。網上壓倒性的大量登錄內容是告誡‘敬畏地球’、有同情心而不是繼續謾罵。」

核能的問題意識尚未形成

評論接著寫道：「官方媒體的報導從一開始也深受對日本的強烈同情影響。當然，不久前在黃海島嶼的主權衝突中還很明顯，無論何時只要有利於地緣政治，中國政府會毫不遲疑地在國內利用民族主義仇恨。關於人首先是算作人還是算作某個社群成員的爭論，會在中國留下意義的。」

評論說，「比較而言，關於日本的災難在多大程度上會影響中國的討論，迄今還沒怎麼進行。……一位‘憤青’代表自問：日本為什麼沒有早早地加強轉向水能和風能？ 涉及到中國時，他並不提出這個問題。甚至（中國）政府無動於衷地宣布，恰恰現在要建造更多的核電站，也沒有引起多大討論。」

評論最後指出：「針對核能的問題意識，在中國幾乎還沒有形成。只是當中國專家保證日本的核輻射外泄不會影響中國時，才讓一些人在網上警醒：要是中國專家這樣肯定，就得擔心最糟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