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筆下的秦檜淫威(圖)


杭州岳墳前秦檜夫婦跪像(網際網路)

陸游《老學庵筆記》戲稱秦檜當權曾遭遇「秦府十客」:其中曹冠是秦檜的老師,為秦府門客;王會是秦檜的小舅子,為秦府親客;郭如運不肯當秦檜的孫女婿,為逐客;吳益是秦檜的愛婿,為嬌客;岳飛部將施全曾用刀砍秦檜,為刺客;李季設醮替秦檜祈禱,為羽客;龔金為秦家管理莊園,為莊客;丁鷖經常出入秦家,為狎客;曹永給秦檜出主意,為說客;秦檜死後,還有個到墓前號啕大哭的弔客史叔夜,得到了秦家人送的不少錢財。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令人感慨的是:惡人總能找到幫凶。

不過,陸游筆下的秦檜當權的最大特色是他的廣置耳目,讓人噤若寒蟬,甚至「行路過者,稍顧謦咳,皆呵止之。」在他不上朝的時候,「執政獨對,既不敢它語,惟盛推秦公勛業而已」。第二天秦檜來了還故意突然問「聞昨日奏事甚久?」弄得別人甚為惶恐,連忙辯白說:「某惟誦太師勛德,曠世所無,語終即退,實無他言。」這正是秦檜所要的結果,於是他滿意地笑道:「甚荷!」其實這位「執政」剛剛回去,朝堂上的一切就已經有人向他報告了!

朝堂上是如此,街巷中也是如此。江山人毛德昭,是陸游少年時就敬仰的先輩,因為廢寢忘食地苦學而不得志,所以「喜大罵劇談」,被招到了京城後,他還是「直諫無所忌諱」,而且「對客議時事,率不遜語,人莫敢與酬對」。但到他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正趕上秦檜當權,於是有個叫唐永夫的人,不懷好意地悄悄湊近他耳朵說:「君素號敢言,不知秦太師如何?」毛德昭頓時嚇得掩耳而逃,還一個勁地說:「放氣!放氣!」其逃走速度之快,讓人追都追不上。這個倒楣的毛德昭,不幸中年雙目失明後,「猶終日危坐,默誦六經,至數千言不已。」在一事無成中,空抱著滿腹詩書孤獨地離開了人世。

鄭剛中任蜀宣撫使有惠政,秦檜卻要將他召回京城。蜀地之人希望他能再回來,但知道是秦檜想陷害他後,有人就很是無奈地嘆息道:「鄭不來矣!」這本是利用了來自《左傳》中,說鄭伯去朝見周恆王,周恆王卻不為禮後的一句話。於是一向喜歡戲謔的任子淵,用人們批評秦人的話說:「秦少恩哉!」即便是如此拐彎抹角的玩笑話,人們還是佩服他,「稱其敢言」!

騙少數人謀利是騙子,騙天下人謀利就是重臣,他們的共同特徵就是:首先要設法剝奪周圍明白人,甚至所有其他人的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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