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人生戲臺(圖)
採訪筆記


 

人稱華叔的司徒華老先生辭世,社會人士普遍婉惜其民主宏願無法在有生之年實現,對其擇善固執的為人懷緬,更多的是利用一個政治人物的逝世,造勢爭取政治籌碼。人生戲臺,演者莫不執迷。

新聞從業員在社會現場前線工作,閱人無數,記者90年代首次在記協訪問司徒先生,當時就有一個特別深刻的印象,這印象直到兩年前在民主風箏的活動拍攝他的專訪,一直沒有改變。就這個印象的思考,覺得在這個時候拿出來與讀者分享,亦算懷人。

一般來說,人的言談,自有一種節奏。除了表現出一個人的性情,它也直接反映了一個人的浮躁或沉著。司徒先生是教育界出身,當然要注重表達清晰和明確的溝通的重要性;但以當時的印象,會令記者覺得與眾不同的,是他與整個社會節奏脫序的談話節奏——他足足慢了一拍也不止。

在一個分秒必爭的社會,你要打破那整個急速競逐的精神生態,持守一種自定的作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做得到的事。很多人都陷入一個對方未完成表白已經切入反彈的集體慣性。記者的經驗,在面對新聞界或在公開場合時,司徒先生都從不會搶話,他總是氣定神閑的讓對方完成了,才慢慢開口。有人會說這是一種引人注意的手段,但以記者的觀察,那本來就是他已篤定的修為,人稱修養。

這個現象到了他最後的幾年,更加明顯,這固然和健康狀況有關,但言談間,聲息的起落更覺他明白慢下來,比什麼都重要。他雖是基督教徒,卻是法輪功的公開支持者,晚年無法赴會集會亦錄音代行,其「慢談風采」始終如一,與其他講者立見分明。即使大部分人可能覺得這是道貌岸然的作勢,但記者總認為以司徒先生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社會公民,他沒必要像那些國家領導人的公開講話的版樣,逐字遂句的把話吐出來的戲劇效果。

告別這個人生戲臺,司徒先生以他的緩慢語態,留給人的不會僅是民主政治的單一目標。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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