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旒生專欄】曼殊香華
——紀念力虹也為一段寫作生涯的結束的結語

時間過了一年,對我的感覺卻彷彿仍是昨天一樣,內心有些許惘然——大約是2008年我開始系統的寫一點東西,當時回想前塵想來也是今天這樣的感覺,晚上睡不好,也沒法睡,也真有如夢一樣,黃山谷說夢中有夢,現在看發生在2008年以前的一些事情,已遙然的不可思議,成為夢中夢。

人間的一切未免無常,我已經想不起太多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那是什麼?相望儼然,王安石寫夢說成就恆沙夢功德,他很浪漫,但我所成就的在哪裡?有時感覺人生本就是是莫大的一次虛幻,一切所為都不過在剝蕉心。

作為一個唯美主義者,有時品讀人間的夢,譬如聽到森林裡幽怨的歌聲,而這歌聲若隱若現,如水底中乍離乍合的Craspedacusta,它悄悄的在月光下游到開滿無量無生之花的彼岸,卻把我遺忘在了另一方。

在一片極為乾淨的青山腳下,我與眾佛前行,青山之上朦朧的浮著一片白色的靈光,光焰略偏青色,眾佛皆著青色的佛衣,而最前者為一較為高大的覺者,自然穿的也是青色的佛衣,他頭頂青鬘,我們隨之徐徐而行,青色的雲光,在我們上空飄著,天上似乎還帶著幾聲短促輕快的鳥鳴,周圍的氣氛是柔和的,好像還搖漾楊柳的嫩長的枝條——夢著夢著,我終於在鏡子內找到一張已經是陌生人的臉,我問他,你是我麼?他也問我,你是、你是我麼?對於鏡中人而言,我是他的一個夢,還是他只是我的一個夢?這只有至人才有答案,而我與他,誰在夢中?誰在夢中?

青色的蕉葉正捲起一顆紅色的櫻桃,彼岸無量諸色的無生之花竟已迤儷到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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