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父母生活足跡 旅西華人子女遭遇童年缺失

據西班牙報導,他們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作為華僑的子弟,因為在國外生活的緣故,他們的生活深深的被父母所影響,他們渴望有自己的成長環境,有自己的童年,但很多時候,作為家庭個案的他們卻不得不跟著父母的生活足跡,改變自己運行軌道,是不幸還是幸福,這些華僑子弟卻有不同的說法。

父親去上班了,我獨自在家寫作業

「我的爸爸去上班了,放了學,我只能一個人呆在家裡。」來西班牙不過兩年的時間,14歲的小興已經學會了適合這種生活,每天早上起來,一個人去上學,晚上回家一個人煮飯。「我不會燒菜,就會燒點飯,菜是爸爸弄的。」對小興而言,一個人一天所吃的米飯放在電飯鍋上燒得很容易,但想吃幾個菜卻很難,父親有時候在餐館裡帶些剩菜回來,有時候則去貨行買些醃製品回來燒好放冰箱裡,等自己要吃飯的時候,再把飯菜放在微波爐上熱一下。

在小興的記憶裡,自己吃來吃去都幾乎是那熟悉的幾樣菜,像煎雞蛋和炸帶魚等。這些菜的好處就是可以放上幾天,吃的時候也相對比較方便。據小興告訴記者,自己兩年前和媽媽一起以家庭團聚的形式來到西班牙,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爸爸一直很愛賭博,不僅把自己的工資賭得分文不剩,而且還把母子倆的生活費賭得精光,為了這些事,夫妻除了在家裡吵得雞飛狗跳之外,還經常動手打架,到最後,不堪忍受國外生活壓力的小興母親最終回到國內,不再出來。父親一直不肯離婚的原因,所以父母兩人的關係也一直這樣尷尬地拖下來,而無奈的小興也只能跟一個大人生活。

「爸爸對我是不錯的,但他終究是爸爸,也不能代替媽媽。」小興的父親在餐館上班,一週只休息一天,所以大多時候,小興都是一個人生活。對於父母即將離異的現實,「准單親家庭」的小興也顯得很坦然。

別樣的大家庭,別樣的成長

「我現在隨爸爸媽媽一起生活,每天吃住和爸爸媽媽一起。」相對於別的同齡人而言,12歲的小萌雖然跟著父母一起住在工廠打工,但她遠遠覺得自己幸福得像個小公主似的。「爸爸媽媽都在工廠裡上班,我每天做完作業後,想他們的話我就到樓下車間看看他們,有時候則在房間看看碟片打發時間。」由於父母都是衣工廠的車工,也使得小萌有著和別人不一樣的童年。

由於廠裡有很多家屬和家眷,所以性格開朗的小萌也很樂意和廠裡的孩子們打成一片,生活在一個人多熱鬧的住家,小萌也覺得生活變得五彩繽紛。今天誰家的孩子過生日,小萌動手做小禮物慶祝;明天誰家的親戚國內出來,不用說小萌也跟著小鄰居一起沾點光,吃上點家鄉的零食;後天誰家的家長包粽子、包餃子,小萌也會跟著湊湊熱鬧……

小萌的同學裡,也有不少是移民,其中有些家裡開店的同學條件還相當不錯,父母總是開車接送,但即便是這樣,獨自走路回家的小萌一點也不會因此而感到自卑。「我有很愛我的爸爸媽媽,他們雖然不富裕,但他們非常疼愛我。」小萌說,自己從小到大,父母寧可自己節衣縮食,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對自己也是千依百順。我要證明女孩子也一樣可以讀好書的,我不會辜負父母對我的期望。」小萌說。

我們也很討厭這樣的生活

相比那些生活在人多的華人住家裡的孩子,年紀輕輕的小燕和小豐姐弟算是住得比較舒適的,他們的住家平常除了兩姐弟之後,幾乎沒有別的不速之客,這對於他們兩個孩子來說,即便在家裡玩得天翻地覆也沒有家長管束自己。而他們的父母十幾年前就來了西班牙,從打工到開店,也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父母在國外有車有房,而且名下還有兩家店。

由於在國外出生的緣故,小燕和小豐在飲食上也算得上絕對的「中西結合」。「我們早餐就吃點麵包喝點牛奶,中午吃點麵食,晚上則吃米飯。」小燕說,自己和弟弟平常早上起得比父母要早,所以基本上都自己解決早餐,吃點餅乾或者麵包,然後熱一下牛奶,吃了之後就去上學了。「下午一般都是下課後,去我爸爸的店裡吃點炒年糕、炒飯之類的東西,然後再回家做作業,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先在家裡做電飯鍋做好飯之後,和弟弟一起下去店裡幫媽媽一起關門打烊,等到媽媽回家的時候,她再下廚燒幾個菜我們三個人一起吃。」提起自己平常的一天,繁忙的小燕和小豐兩姐弟,幾乎都在幾個地方不停地奔波。

「在我記事以前,我們從來沒有一家人坐下來安安靜靜地吃上一頓飯,爸爸媽媽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有時候忙起來,甚至恨不得把我和弟弟也帶在他們身邊。有時候,我們也很恨父母為什麼會那麼忙,一個星期都在看店,幾乎不能帶我們出去玩。」採訪中小燕告訴記者,自己有些同學的父母在是公司裡上班的,遇上雙休日或者紅日都會帶他們出去玩,這也讓他們覺得羨慕不已,平常父母忙於賺錢,別說帶自己出去遊樂場玩,就算帶自己去親戚家吃喜酒,父母親也老大不樂意。他們恨不得連吃喜酒的人情都省了,怎麼會捨得多帶一個人過去,多花錢?

自己的學校經常組織學生去外省或者去別的國家參觀旅遊,但父母總是捨不得花錢。小燕認為,雖然在別人眼裡,自己家有車有房,住得好好的,但一切都是表面的,父母的節儉程度已經到了他們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我們最嚮往的是星期天,因為這一天,我們是自由的,不用去店裡幫忙,我可以在家裡上上網,弟弟在家裡看看動畫片,也不用去店裡幫忙。」小燕說,這種不是在店裡就是在學校的生活,也讓自己和弟弟都覺得非常壓抑。「父母只知道賺錢,根本不明白我們心裏想要什麼。」貪玩是所有孩子的天性,十幾歲的小燕和小豐當然也不例外。(為保護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本文留言

近期讀者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