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地鐵錯按「緊急按鈕」以後(圖)

中國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硬體堪比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為何上海一個火災就搭上數十條無辜的生命？中國有一流的高速公路、高速鐵路和城市地鐵，為何高速公路的重大事故頻發，傷亡人數動輒數十人？中國發展成就舉世矚目，逐漸擁有一流硬體的同時，卻存在諸多看不見的「軟體隱患」。這種軟體隱患具體體現在管理部門和普通民眾都缺乏危機意識，更缺乏應對危機的基本技能力。

去年冬天，一位朋友從國內來東京旅遊。有一天，我帶他坐地鐵去東京塔。在東京塔附近的神谷町地鐵站下車後，我正在找出口，突然車站內警報高鳴，回頭一看，長長的站台上，整個車站數十個紅色報警燈一齊閃爍。我正想著這是出了什麼事，下一秒我發現是自己的朋友闖了禍：他按了「緊急按鈕」。幾秒內，我們身邊已經聚集了四位車站工作人員，他們一遍一遍地問：「發生了什麼異常情況？沒事嗎？」車站也開始廣播：「剛才有乘客按下了非常按鈕，正在確認具體情況。現在全線停車，請您稍等。晚點給您造成不便，十分抱歉」。

對車站工作人員，我一遍一遍地解釋，這是一位旅遊者，他不知道這個按鈕的功能，誤按了。而這一切對話都是在警報長鳴、警燈閃爍、地鐵所有車門都開著、地鐵上面數百名乘客毫無表情地盯著我們的情況下進行的。確定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故之後，車站工作人員跑去停下了警報和警燈，地鐵開始發車。車站工作人員反覆說：「沒有出現緊急情況，是絕對不能按緊急按鈕的。剛才這條地鐵全線都停車，整條線路上所有地鐵都要晚點。」我的朋友不好意思地說：「我以為那只是擺設，沒想到引起這麼大的騷動。」

結合自己親身經歷的這件小事，筆者感到目前中國在面對突發事故和災難時有兩個方面的問題。

首先，人們的自救意識不足，技能不夠。中國人危機意識應該得到加強，尤其在突發事故、災難面前的快速反應能力和運用相關設施在第一時間展開自救的意識還很不足。不妨調查一下，機動車駕駛員的安全意識如何，對交通事故致死的認識如何？中國每年交通事故死亡人數超過10萬，高居世界第一。日本人口雖僅為中國的十分之一，但作為機動車大國，2009年全年交通事故死亡人數僅為4914人。日本在交通安全意識的加強上有很多方面值得中國借鑒，日本通過整治酒後駕車、強化安全帶佩戴意識度等措施，交通安全整治取得明顯成果。

其次，很多緊急設施成為擺設。上海大火給人們帶來傷痛，也帶來了教訓。我們看到，全國很多地方都開始檢查消防設施，並對民眾開展消防教育。檢查發現很多地方的滅火器成擺設：存在過期等問題；有的建築的緊急出口成了擺設：堆滿各種雜物。各種防災減災設施不應成為擺設的同時，這種檢查和教育也不應「一陣風」，而應讓危機意識成為常態。

不妨檢查一下，有多少高速公路的緊急呼救電話成了擺設？多少緊急電話常年失修，又有多少司機在出現汽車拋錨等事故時能有效利用緊急電話？不妨檢查一下，在地震、火災等緊急情況發生時，有多少建築的緊急出口能保持暢通？不妨檢查一下，上下班乘客擁擠時段，地鐵站內一旦發生火災，人員的緊急疏導能否順暢？在隧道內，地鐵車輛突然起火或斷電時，乘客能否安全撤離？

中國目前的情況猶如一台電腦，多年來的發展讓整台電腦煥然一新，且擁有最高端的配置、最新的零部件。但一旦發生緊急情況，其內部的軟體中的漏洞就會帶來讓人痛心的損失。在保證應急設施絕不成「擺設」的同時，還應該讓事故和災難的應對知識和技巧走進學校、走進社區、走近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