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專欄】商朝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從盤庚遷都和殷墟說起

2010-09-24 02:25 作者:唐子

商湯建立商朝之後三百年，因為王族內亂和黃河水災，國都由亳搬遷了四次，直到第20個君主盤庚帝遷到殷，才穩定下來。商朝歷史部分留在殷墟甲骨文中，其文明一半跟黃帝和夏帝朝代一樣還在傳說的海水中，一半已由文字火焰呈現。

從商湯開始，帝位或父子或兄弟世襲，傳到第九代盤庚第20位帝時，國家王道再度衰微，大多數貴族不願為遷都損失安逸和享樂，特權功利競爭激烈。一些貴族嗷嗷叫：別逼我們罷黜你啊！一些貴族煽動部民賴在舊都不走。盤庚心智成熟意志堅定，三次公告警示反對遷都的貴族：同心同德克服困難啊！老老實實服從命令啊！反對者終於安息，帶著各自的族人渡過黃河，搬遷到殷接受苦日子。之後盤庚強力復興商湯確立的寬以待人的德政，畜牧業強勢轉向農耕倉儲業、園藝釀酒業、青銅製造業，商朝衰微的趨勢戛然而止。殷都佔地廣闊拔地而起，人工壕溝水域寬闊，保護都城50多座宮殿，宮城外圍繞平民住宅和工匠作坊，都市繁榮直逼西亞巴比倫。之後273年商朝一直定都這裡，故而又稱殷商或殷朝。

殷商帝朝的繁榮很長時間猶如堯舜帝朝的榮華，只見於史官文獻。以至於好鬥的唯物史觀依然只把商朝視作傳說，只比原始社會進步那麼一點點。老天爺呵呵一笑，就讓中華民國1930年代在河南安陽的地下發掘出殷都的廢墟（即「殷墟」）：都城、帝宮、古墓遺址，帶著大量的多種青銅器皿、兵器、龜甲、獸骨等重見天日。馬列主義者繼續歪嘴解說為奴隸制殉葬（強盛）時期，無知無畏地留給世人作笑柄。然而，殷墟中的10多萬片龜甲和獸骨上刻著的很難認的文字（即「甲骨文」，單字約5000字，可辯識約1500字），終於掠開商帝朝代傳說海水中冰山的一角：確鑿記載著商朝貴族敬天祭祖、打獵出征之際占卜時的社會歷史和占卜結果。這說明商朝虔信鬼神，並非西歐那種獨樹一幟的奴隸制公民國家，而是一枝獨秀的宗族制部民國家。甲骨文5000字絕非商朝幾百年的產物。黃帝史官倉頡造字絕不僅僅是傳說，五帝和夏朝傳說歷史上都曾有過文字火焰的閃耀。

盤庚死後的第11位君王紂帝文武全才，赤手鬥贏野獸能倒拽九牛，托梁換柱面不改色，勇猛勝過後世項羽。早年親自帶兵長期征戰東夷並百戰百勝，最後平定東夷，把商朝的華夏文化傳播到江淮流域。然而商紂沒能傳承商湯和盤庚的德政，和夏桀一樣酷愛享樂，寵愛妲己，在別都朝歌造「鹿臺」貯藏金銀珍寶，造「鉅橋」堆積糧食，以池裝酒、懸肉成林，帶裸體男女長夜於酒池邊，追逐於肉林中，還發明「炮烙」刑罰烤死反對他的人。紂之槍桿子暴政導致商朝滅亡。

商朝樸克牌開始大小王易位，商紂帝的大王天命被周武王以德政文治革去。周部族從古公亶父遷移岐山下在渭河平原建國，到孫子姬昌（周文王）時已經很強大。周文王跟紂王品性相反，禁止貴族喝酒、打獵和對人民濫施刑罰，鼓勵人民多養牛羊、多種糧食，虛心接待有才能的人。由於商朝大臣崇侯虎說壞話，周文王被拿住關在羑裡，後因為周國貴族進貢許多美女、駿馬和珍寶給紂王才獲得釋放。此後周文王開始物色軍事政治人才，準備討伐喪失民心的商朝。

老頭兒姜尚在渭水河邊釣魚，以精通兵法的軍事才幹，擔負起周文王振興祖業的盼望。他們提倡生產和訓練兵馬相結合，有步驟地拓展領土，征伐暴虐的密須國和商朝西邊最大的崇國等。周文王病死後，兒子姬發（周武王）繼續備戰。商紂帝掏心殺貴族比干，罰箕子作奴隸，逼微子出走到朝鮮。武王兩次盟津會盟八百諸侯，第二次宣布紂帝殘暴害民罪狀，宣誓同心伐紂，五萬人一路勢如破竹。牧野決戰，商軍中奴隸陣前倒戈。70萬商軍土崩瓦解，商紂帝跳入火中自殺。

周武王滅了商朝，定都鎬京，建立國君稱「王」的周朝，在周公旦輔助下，依照宗族禮制分封親屬、功臣和前朝貴族。其中紂子武庚被封為殷侯，設「三監」管叔、蔡叔和霍叔監視，到周成王為止，總共分封齊、魯、燕等諸侯國70多個，在姜太公的軍事神通輔佐和周公旦的政治禮制設置下，建立起聯邦制的周王朝。

武王革命及之前的成湯革命，《易•革•彖辭》合稱湯武革命，概括其伐桀代夏和伐紂代商的共同特徵為「順乎天而應乎人」。此後中國再無部族小國貴族「順天象，應民心」的「變革天命」之革命，改朝換代主要通過貴族稱霸爭雄、民間掀動暴亂、宮廷發動政變、外族軍事入侵四種途徑。武王革命，是中華改朝換代歷史上第二場革命，也是歷史安排的天命更替的最後的革命絕唱。

但唯物史觀傳入中華民國之後，西方近代「宗教革命」和「階級革命」中的「鬥爭」觀念成為時髦，以古希臘《荷馬史詩》中特洛伊戰爭的多神教英雄傳說中的自由、平等、正義理念，承接 「共工撞山」的鬥爭精神，曲解中華從盤古玉帝、三皇五氏、五帝三代到秦漢、兩晉、南北、隋唐、兩宋、元明清各朝的萬年歷史和上下五千年古代文明直到民國現代史，結果：臺灣柏楊將中國商朝紂帝妻子妲己跟希臘斯巴達王后海倫相提並論；大陸郭沫若將以德政伐暴政的武王革命跟雅典娜操作奧德修斯的木馬計等量齊觀，將武王聖人主導的德政王國替換暴政帝國速戰速決的牧野之戰跟希臘城邦群雄為面子進行的相持了10年的特洛伊戰爭混為一談，以奴隸主戰爭的邪說，歪曲希臘城邦神話傳說中英雄史觀藏匿的「天神打仗、世人作戰」的公民議政會治智慧，歪曲中華神話傳說中王道史觀顯露的帝王德政禮治智慧，演繹式數學、科學和哲學支持的基督教救世主運動變異出共產黨革命戰亂運動，中國宗族革命戰亂歷程被納入西方教黨革命戰亂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