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歲男童離奇失蹤39天被找回 家人索賠15萬

尋子記

嬸嬸行竊被抓 孩子被送太陽村

14天後離奇失蹤 39天苦苦找尋 家人稱——

「就算找上幾十年也不能放棄」

孩子失而復得 家屬索賠15萬元

警方和太陽村均稱出於善意 各有苦衷

警車的門緩緩打開,何真仁壓制著心中激動的情緒,疾步衝了上去,車上5歲的男童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躲在老師的身後。看著眼前整整53天未見的侄子,何真仁感覺心像被刀剜一樣地疼。

車下何家一家人探著脖子,焦急地向裡張望,還沒有看到孩子的臉,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2010年6月7日,他們永遠也無法忘記,這一天是小軍軍失而復得的日子。

4月15日,何真仁的妻子唐米姑帶著侄子軍軍在商場中行竊,被警方處以拘留14天的行政處罰。唐米姑被押往拘留所,軍軍則被送到了太陽村兒童教育諮詢中心暫時代管,並在14天之後離奇「消失」。

孩子失蹤整整39天的時間,何家人貼尋人啟事、發傳單、登懸賞廣告,足跡幾乎踏遍了京城的各個角落,遭遇過處心積慮的騙子,也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無私的幫助。

39天,人間冷暖嘗盡,何家人終於找回了孩子。

「叔叔」,30多分鐘後,軍軍突然開口叫了一聲,何真仁一顫,眼淚嘩地流了下來。

當一切歸於平靜,孩子的父親何新仁一紙訴狀將警方和太陽村告上了法庭,要求賠償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害撫慰金共計15萬元,並公開賠禮道歉,此案目前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孩子為什麼會丟?我要討個說法。」何新仁說。

警方確認

5歲男童從太陽村失蹤

2010年4月29日晚9點,北京市太陽村兒童教育諮詢中心的樓道裡鴉雀無聲,所有的孩子都各就各位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老師巡視了一圈,關燈走出了房間,5歲的軍軍就躺在最靠窗的小床上。

截止到午夜12點之前,軍軍已經離開親人,住進太陽村整整14天,明天他就能回到叔叔嬸嬸的身邊了。

14天前,他的嬸嬸因為盜竊而被行政拘留,他被送到了這個專門收留服刑人員子女的民間機構太陽村。

夜色由淺及深,又慢慢淡了下來,清晨6點整,狂風漸歇,太陽村外仍然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黃沙,不知什麼時候,靠窗的小床上少了一個孩子。

第二天,被釋放的嬸嬸沒有見到孩子。5月4日,警方正式證實,「軍軍於5日前在太陽村失蹤,至今尚未找到……」

孩子為何來到太陽村,這個5歲的孩子又到底去了哪裡?

外出打工

孩子交由弟弟撫養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在何新仁的記憶裡,兒子軍軍就是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嬰兒,「把他放在床上,他自己就張牙舞爪的,小腳‘噹噹’地踢床板,一天都不嫌累。」

何新仁曾經是湖南的一位初中語文教師,幾年前辭掉穩定的工作,下海經商,可卻一直不順。2005年軍軍出生,為了兒子長大後不會被別人瞧不起,已經30多歲的何新仁決定再闖一把。

他把兒子托付給弟弟何真仁撫養,自己則和妻子外出打工。「我們也很疼孩子,但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現實,沒有錢,還硬帶著孩子,對他來說也不公平。」

何真仁今年30多歲,雖然比哥哥小兩歲,出來闖蕩卻有將近20個年頭了,混得比哥哥好一些。15歲那年,何真仁離開家鄉,曾經在建築工地打過零工,在雲南彈過棉花,之後便一直開車,湖南、廣東換了好幾個地方。

何真仁有兩個孩子,都被他放在老家上小學。他至今還記得,侄子軍軍初次來到家裡的時候才剛剛斷奶。

一晃四年過去了,只有小軍軍跟著叔叔嬸嬸走南闖北。在何真仁的心中,侄子軍軍無異於親生子女。

孩子失蹤

父母辭去工作來京尋子

2010年年初,何真仁聽說北京的黑車生意很賺錢,3月份,他帶著妻子唐米姑和侄子軍軍從湖南來到了北京。白天何真仁在外打工賺錢,小軍軍就跟著嬸嬸。

2010年4月15日,何真仁外出工作,唐米姑帶著侄子軍軍在逛商場時,因盜竊一條裙子和兩盒牛肉被警方處以14天的行政拘留處罰。唐米姑由於害怕丈夫責罵,不願提供暫住地地址,民警將軍軍送進了位於順義區的太陽村兒童教育諮詢中心暫時看管。

兩天之後,何真仁收到了看守所內妻子託人捎來的消息,說她在看守所內一切都好,不久就可以回家了。捎話的人沒說清楚,何真仁誤以為孩子和妻子在一起,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4月30日,唐米姑被釋放,卻沒有在看守所外見到軍軍;5月2日、3日,夫婦倆多次來到派出所,仍然不見孩子;一種不祥的預感逐漸在心中縈繞,但是他們始終不敢相信孩子已經丟了。

5月4日,警方正式證實,「軍軍於5日前在太陽村失蹤,至今尚未找到。」突如其來的噩耗彷彿一層陰雲籠罩在了何家人的上空,孩子的父母接到通知後立刻辭去手中的工作,來到北京與弟弟、弟媳一同尋子。

尋子之途

大街小巷張貼尋人啟事

5月5日,軍軍離開親人身邊第20天。

從太陽村出發,何真仁和妻子各抱著一摞A3紙大小的尋人啟事,沿街張貼。住宅樓、菜市場,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貼上幾張。大部分的路人都低著頭匆匆走過,沒一會孩子的照片就被其他廣告覆蓋了。

兩天過去了,沒有任何音訊,何真仁夫婦又嘗試著發放印有尋人啟事的傳單。「只要親手把材料交到他們手中,人們一般都會掃一眼,這就夠了。」何真仁堅信只要有更多的人看到孩子照片,總會有消息的。

一些過路人好心相勸:「沒用的,你們不要在這裡發了。」但是何真仁聽不進去,仍舊梗著脖子,默默地發送。

5月7日下午,軍軍的父母何新仁夫婦坐火車趕到了北京,四個人開始了漫長無期的尋子之途。每天早上天還沒亮,他們抱著一摞一摞的尋人啟事坐車出發,一直貼到晚上11點多,再搭乘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到住宿地,日復一日,奔波在北京的大街小巷。

「回想那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何真仁不敢和哥哥說話,看著沉默的哥哥和嫂嫂,何真仁和妻子心裏有說不出的愧疚。

「每天我們四個人醒著的時候就在發尋人啟事,從順義發到朝陽,幾天下來,渾身無力、腦袋發沉,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何真仁說。

登報尋人

拿出全部積蓄懸賞

最開始想到登懸賞廣告還是過路人提醒。5月7日,何真仁撥打114,查到了十餘家報社、雜誌社的電話號碼,然後挨家奔走。

第一期的廣告時間為7天,內容非常簡單——

「茲有我家孩子軍軍,男,五歲,身高一米左右,臉型瘦,尖下巴,單眼皮,文靜,少語。湖南家鄉口音,會說少量普通話。於四月三十日凌晨在北京順義區板橋村走失。孩子身著灰色棉衣……」

廣告左上角附上一張孩子的照片,懸賞金額為6萬元。這些錢是何新仁家裡全部的積蓄。

廣告一經登出,立刻得到了很大的反響,很多人給何真仁打電話,提供關於孩子的信息。

來自四面八方的消息讓何家人重新燃起了希望,每次只要一接到電話,無論多遠他們都會立刻趕過去。

朝陽、順義、海淀、門頭溝,他們的足跡幾乎踏遍整個北京城。

但是幾次下來都是空歡喜一場,希望過後緊跟著的是更大的失望。

險些上當

遭遇詐騙團夥

5月中旬的一天,何真仁突然接到了一條簡訊,發信人自稱其姐姐日前領養了一個男孩,與報紙上軍軍的照片極為相似,讓何真仁次日帶著錢來舊宮醫院門前認孩子。接到信息後何家人興奮了整整一晚。

次日清晨,何真仁同哥哥何新仁以及太陽村的兩位工作人員一同開車前往舊宮。到了約定地點之後,何真仁又接到了另一條「指示」,命令他獨自一人坐車到另一地點「驗收」孩子,其他人在醫院附近的農業銀行待命,準備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何真仁雖然覺得奇怪,仍然照做,但是對方接下來的要求更加詭異。何真仁剛坐上計程車,對方又打來電話,並以「如果不照做就永遠也別想再找到孩子」相威脅,不許他挂電話。

何真仁不敢貿然行動,舉著電話,按照對方的指示行駛,車子最終在一片住宅樓前停了下來。何真仁走下車,孩子近在咫尺,他的心跳也跟著逐漸加劇,就在尋子征途即將結束的最後一步,電話那端突然一片寂靜,對方挂斷了。

一瞬間,何真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再打過去時,對方已經關機。

事後哥哥告訴他,就在他舉著電話坐在出租車裡的時候,太陽村的工作人員也接到了對方盜用何真仁的號碼打來的電話,聲稱孩子已經領走,立刻付錢,太陽村的工作人員沒有相信。

真相大白,對方很顯然是一個詐騙團夥,聽著哥哥的描述,何真仁站在住宅樓下,愣愣地盯著手機發呆,久久不能回神:「孩子,你到底在哪裡?」

人間溫情

得到眾多好心人的幫助

自此之後,何家人又遇到了形形色色的騙子,有的人說孩子在門頭溝,有的人說孩子在霸州,每個人的騙術都不一樣,編造的謊言環環相扣,甚至找不出什麼問題。

「騙一個人都像編一個劇本一樣。」回憶起一次次與騙子週旋的經歷,何真仁無限感慨。

漸漸地他們的防備心也增強了,「但是即便知道對方是騙子,也一定要試一試」。每一次從滿懷希望到跌落谷底,一家人互相安慰著,繼續前行,沒有一個人想過放棄。

一路陪伴他們的還有那些不知名的好心人,「雖然遇到了很多騙子,但是更多的還是好人」。對這一點何家人堅信不疑。

5月9日,何真仁接到了一個送貨司機的電話,稱幾天前在中關村一橋見過一個孩子很像報紙上軍軍的照片。

據該男子說,那天他送貨經過中關村一橋,一個孩子迎面走來,那個孩子一直看著他,兩人錯身走過之後,還幾次回過頭來看,當時他覺得奇怪,便也多看了幾眼,所以印象非常深刻。為了幫助何真仁更好地確定孩子當時的位置,該男子還特地回到中關村,現場指認。

何真仁找來順義刑偵支隊的民警,調取該男子指認地點附近的監控錄像。雖然這條線索最後由於監控器損壞而無法確認,但是何真仁仍然心存感激。

除此之外,還有北海公園的大姐、郵政儲蓄所的年輕人等等,他們之中有公司裡的普通職員,也有大飯店裡打掃衛生的保潔員,很多人看到何真仁在報紙上登的尋人啟事之後,向單位請了假親自帶著他們回到原地點尋找孩子,並不斷地鼓勵他。

網上尋親

「就算找上幾十年也不能放棄」

5月29日,孩子離開家已經有44天的時間了,何真仁仍然堅持在報紙上登尋人啟事,第二期、第三期,一天不落,然而關於孩子的消息卻越來越少。一開始的時候是幾天一條,到後來一條都沒有了。

何真仁和哥哥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裏都在數著日子,「軍軍離開第44天、第45天……」沒有人知道何時是個盡頭。

何新仁夫婦的話越來越少。每天晚上,遠在湖南的老母親定點打電話詢問情況,想安慰兩個兄弟,卻無意更加重了他們的心理負擔。

一向不善言辭的何新仁告訴弟弟:「就算找上幾十年也不能放棄……」一句話還沒說完,自己先紅了眼圈。第二天何新仁便買回來了一臺筆記本電腦,開始通過網路的方式尋找孩子。

打開「寶貝回家」的尋子網站,來自全國的尋子信息成百上千條。「有些人找孩子十年、二十年找不到;有些人一輩子也找不到。」何新仁有些絕望了。

百般猜測

想念孩子夜不能寐

將近6月,雨水增多,隨著時間的流逝,希望也變得越來越渺茫了。每晚何真仁只要往床上一躺,就彷彿又看見小軍軍在屋子裡跑來跑去的身影。

每到這時他都忍不住想:「孩子在外面怎麼樣了,是不是被叫花子、人販子騙走了,還是被車撞了?」然後眼前不斷浮現出孩子斷手斷腳的樣子,他甩甩頭,強迫自己不去想。

每次在路上看見跪在地上乞討的孩子,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停下站立很久,「看著這些孩子,就想起軍軍,心裏空落落的」。有時候他也會一個人跑到北京站、西客站等人流集中的地方查看,晚上經常是夜不能寐。

太陽村的工作人員說,通過現場種種跡象推斷,孩子是被外人抱走的;孩子的父親卻一口咬定,孩子肯定是自己跑出去的。

「我們希望孩子是自己跑出去的,那樣還有一線希望,但是如果是被別人抱走的,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哥哥的心思,何真仁全明白。

失而復得

男童重歸家人懷抱

6月7日,孩子失蹤整整39天,就在何真仁和妻子已經做好了負罪一輩子的準備時,奇蹟發生了。

2010年6月7日晚11點,一個自稱順義刑偵支隊的民警給何真仁打電話:「孩子已經找到,請家屬於第二天早上8點到分局門口接孩子。」

太多的大喜大悲過後,希望真正降臨,卻顯得不那麼真實了。電話是免提接聽的,對方挂斷後,屋子裡四個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經過多次詢問,何真仁從板橋派出所民警那裡確認,信息來源屬實。事實上孩子在走失後的幾個小時內就被順義分局的兩位民警發現,並送往另一處兒童救濟中心照顧。

夜裡12點,通知完家鄉的親屬之後,小屋子裡重又恢復了平靜。何真仁、何新仁夫婦壓抑著心中激動的情緒,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湖南、北京,相隔千里的一家人,一夜未眠。

39天,嘗盡人間冷暖,何家人終於找回了孩子。

據孩子回憶,當天晚上他是從太陽村大鐵門下面的空當處鑽出去的,他想回家……

家長起訴

狀告警方和太陽村索賠15萬

一切歸於平靜,事後何真仁說,其實他們和太陽村早在5月中旬的時候就因為尋找孩子的方式及過錯歸屬等問題意見不合而鬧翻。

2010年6月,軍軍重新回到家人身邊,孩子的父親何新仁一紙訴狀,將警方和太陽村告上了法庭,要求賠償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害撫慰金共計15萬元,並公開賠禮道歉。

何新仁的代理律師北京市雨仁律師事務所律師蓋鐵猛認為,太陽村兒童教育諮詢中心的管理鬆懈、安保設施不齊全是導致孩子丟失的直接原因,「圍牆低矮、外來志願者可以隨便出入」。

「而警方的過錯就在於,他們在有能力查明軍軍其他監護人住址的情況下,未予查明,而是將孩子送到了安全性、完善性都明顯不合格的太陽村代為照顧,最終導致孩子丟失。」蓋鐵猛認為,「對於軍軍的丟失,警方和太陽村應當承擔連帶責任。」

面對指責

太陽村稱完全出於善意

面對孩子家長的指責,太陽村也很無奈。

在太陽村一方看來,「接收孩子軍軍完全屬於善意之舉」。

太陽村,作為救助服刑人員未成年子女的民間機構,創始人的本意是義務幫助服刑人員照料他們未成年子女的生活、學習,保障這些孩子們的權益不受侵害,並通過這種方式讓在押父母安心服刑。

據太陽村一方的代理律師介紹,「在接收軍軍之前,太陽村審查過了護送警方遞交的介紹信和工作記錄等文件,確定孩子當時正處於無人看護的狀態」。

「在那種情況下,假如孩子流失到社會上,必然將會面臨難以預想的危害。」太陽村一方認為,「原本是為了孩子著想才同意接收軍軍,沒想到卻造成這樣的後果。」

「我們對軍軍的看護並不存在任何過錯,軍軍是趁管理人員不備的情況下走失的。太陽村畢竟不是監獄,總不能拿像看管犯人一樣對待軍軍。」太陽村的代理律師辯解。

警方回應

「出於人道主義的救助行為」

警方也覺得自己很冤枉,據其相關人員稱,「民警原本也試圖聯繫軍軍的其他監護人,是唐米姑自己拒不提供相關地址」。無奈之下,民警才將軍軍送到了位於順義區的太陽村臨時代為照顧,「這本是出於人道主義的救助行為」。

警方和太陽村的說法各有各的道理,那麼,「究竟誰應該對孩子的丟失負責?」面對孩子叔叔何真仁的詢問,沒有人能夠回答。

數據顯示

多數孩子難回家長懷抱

打開「寶貝回家」的尋子網站,一張張天真無邪的笑臉背後是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何真仁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打開這個網頁時的心情:「那就是絕望。有些人找孩子,十年、二十年找不到;有些人一輩子也找不到!」4個月前軍軍的照片也在其中。

作為國內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幫助走失、被拐、被遺棄兒童尋找親人的公益網站,幾年來「寶貝回家」的登記用戶成倍增長。

網站的一位資深志願者田雪芹介紹,網站自創立至今3年多,現有尋子記錄5000多件,全國擁有登記志願者2萬餘名,但是真正找到的孩子只有120個。

「這些孩子的家長大多都是進城打工或做小生意的外來務工人員。這些失蹤的孩子,很大一部分都被人販子或者叫花子控制,一生無法回到父母身邊。」田雪芹說。

「跟這些家庭相比,我是幸運的。」何真仁說。

●記者手記

事情告一段落,孩子找到後,何真仁從警方那裡得知,實際上侄子早在4月30日上午,從太陽村丟失幾個小時後就被警方發現,並送往另一兒童救濟中心看護。

然而,何真仁說,孩子直到6月7日警方看見他們尋親的媒體報導後,才終於回過神來,讓孩子重新回到家人的身邊。

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

在採訪過程中,記者從警方得知,其實在北京各個兒童救濟中心,像軍軍這樣的走失兒童還有很多。由於年齡太小,孩子們無法描述家庭住所的位置和監護人的聯繫方式,所以長年留在了救濟中心。

寶貝回家志願者團體中,專門有一部分人負責將網站註冊的尋子信息和北京孤兒院、兒童救濟中心的兒童信息進行核對,也通過這種方式,幫助一些父母找到了孩子。

然而這樣的例子畢竟還是少數。

何真仁時常很後怕,如果他們當時沒有堅持下來,侄子會不會永遠就留在了兒童中心?

「如果建立一個內部的網路體系,實時對所有在京失蹤兒童進行排查,或許我的孩子早被找到了!」何新仁在採訪之後若有所思地對記者說。

面對這些來建設北京的打工者,我們的城市準備好了嗎?

本文留言

近期讀者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