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彈詞主要流派（八）（組圖）

過去有的人家，在打麻將的時候也把收音機開著。一面盯著桌面上的牌，一面聽著嚴雪亭表演《楊乃武與小白菜》的說唱。

這出於兩種原因，一是嚴雪亭的「說、噱、彈、唱」才藝招人喜歡，二是「楊畢冤案」的書正說到緊要關頭，一天也不好脫節。

嚴調，是彈詞演員嚴雪亭、原名鑒初，（１９１３－－１９８３江蘇蘇州人）所創。11歲進銀匠鋪當學徒，工餘聽書入迷。14歲拜徐雲志其為師，是徐雲志的大弟子，學說長篇彈詞《三笑》。15歲起以單檔形式在江浙一帶演出。20世紀30年代初即嶄露頭角。1936年後選定以《楊乃武與小白菜》為主要演出書目，請陳範吾記錄修潤腳本。演出之後，蜚聲書壇，紅極一時。他在瀋薛調和快徐調的基礎上，吸收"小陽調"的高腔，發展成了別具一格的唱腔「嚴調」。四十年代初，他補學了長篇《楊乃武與小白菜》，吸收電影、文明戲的表演藝術，形成了自己簡潔勾勒、爽利乾淨的說表風格，紅遍江南。1963年，他在浙江巡迴演出，所到之處，農民搖了船，提了桅燈，從四鄉八鎮趕來，嚴雪亭因此也受到極大的鼓舞。

1940年5月，嚴雪亭欲拜李伯康為師習《楊乃武》被拒。後請陳範我編寫《楊乃武》成為嚴家書，電臺播出後初露鋒芒。1945年中秋與李伯康比說《楊乃武》。李伯康帶領徐綠霞張鴻聲、劉天韻來蘇州做「秋檔」嚴雪亭請楊仁麟、韓士良、汪雲峰應戰。互做百餘天後，李伯康「漂」於中央書場，而嚴雪亭躋身名家之列。1948年上海《書壇週刊》舉辦評選「十大說書名家」。10月3日載選票，由讀者投票結果：嚴雪亭604票。楊斌奎574票。徐雲志476票。薛筱卿446票。範雪君436票。張鴻聲414票。瀋儉安401票。蔣月泉386票。張鑒庭372票。李伯康353票。嚴雪亭榮登榜首，再次確定「書壇至尊」地位，被評彈界稱之為「評彈皇帝」。

「文革十年」時期，嚴雪亭遭受到迫害。最使他哭笑不得的是，有一次他參加一個短篇的彩排，竟被工宣隊貶斥為不會說書的演員，取消他的演出資格，罰去看門值班。嚴雪亭受不了這種屈辱，申請退休。從此鬱鬱終日，患了中風偏癱。1983年月4月16日，嚴雪亭久病不治，與世長辭，廣大聽眾為評彈界失去一位有影響的老藝人而感到哀傷。

上世紀六十年代，我常利用晚上和週日去書場聽嚴雪亭說《楊乃武與小白菜》。他那頗具特色的說、表、彈、唱，以及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使人百聽不厭。聽他說書，好像一字一句都經過認真修飾，沒有多餘的廢話，都又是那樣的自然，那樣親切。《楊乃武》中的三法司會審，堂上的官，兩旁的衙役；堂下的囚犯，男的女的，主犯從犯；還有躲在一旁，製造這起冤案的幕後策劃者，每人說什麼話，臉上是什麼神情，心裏又是怎麼想的……此呼彼應，由表及裡，就像看了一場角色眾多的大場面的群戲．但表演者只有一個人，就憑嚴雪亭一張嘴，甚至比看戲還要熱鬧，更覺清楚，顯現了高超的說表藝術

晚清四大奇案：1.名伶楊月樓冤案；2.張汶祥刺馬案；3.太原奇案；4.楊乃武與小白菜案

有三樁「冤案」出在浙江，另一樁出在江蘇。發生在浙江餘杭的「楊畢案」，等到案子翻過來，全省審理過「楊畢案」的官員統統被罷官。摘掉烏紗帽144頂（包括候補官員），永不續用。所以，「楊畢案」是晚清「四大奇冤中最大的一樁「冤案」。

「楊畢冤案」複審期間，上海《申報》對該案進行了詳細地介紹，並對案件進行了全程追蹤報導，三年間發表了70多篇相關文章，使得該案廣為人知，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和同情。

在「清末四大奇案」中，「楊乃武與小白菜」案歷時最長、涉案人員最多、酷刑最重、影響也最為廣泛。此案始於同治十二年（1873年）十月十一日，止於光緒三年（1877年）二月十六日，歷時三年零四個月。先後歷經縣、府、按察司、省、刑部等七審七決。在清朝當時的最高統治者慈禧太后的親自干預下才得以終結，最終有一百多名涉案官員被革職查辦。那麼這究竟是怎樣一起案子，牽扯麵竟至如此之廣呢？

這就是密密麻麻記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件來龍去脈的奏折手抄本

《楊乃武與小白菜》傳統長篇彈詞。清朝同治年間，浙江餘杭舉人楊乃武（1841-1914），與隔鄰豆腐師傅葛小大之妻葛畢氏（外號小白菜）曾有私情，後楊悔改與之斷絕往來。餘杭縣知縣劉錫彤之子劉子和垂涎葛畢氏之美貌，與愛仁堂藥鋪錢寶生策劃，暗下迷藥，將畢氏姦污。畢氏畏其權勢，不敢聲張。不久，其夫患病，被劉子和毒死，劉反誣楊乃武謀夫奪婦，在餘杭縣堂上，將楊屈打成招，判定楊、畢「通姦謀命」害死葛小大。楊姐淑英屢屢上告。皆因劉子和賄賂浙江各衙官員，雖歷經數十堂審訊，未能申雪。楊淑英乃冒死進京滾釘板告狀獲准。慈禧西太后派欽差王昕至浙江調查，並將全案人犯調京，由刑部複審，運用密室相會之計，使案情大白，楊乃武冤獄得到平反。

楊乃武目擊畢秀姑奉懿旨，被押解尼庵削髮為僧，自己雖保住了命，卻已一身傷殘，幾為廢人，連舉人功名也不准恢復，不禁黯然自問：「我這冤案是昭雪了麼？大清真有青天麼?……一曲冤歌傳百年，長伴遺恨說青天?」　　

慈禧太后之所以狠下決心查辦這麼多官員，並不是因為她真要替楊乃武小白菜做主。考慮到失去天下讀書人對朝庭的信任，大清政權也會不穩定。而江南的湘系軍閥勢力日趨坐大勢必影響清王朝的統治。她想藉機削弱他們的勢力了，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正好給她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於是，在醇親王（光緒帝生父）的堅持下她選擇了徹查此案。這才是本案成為「清末四大奇案」之首的關鍵。

歷經三年又四個月，案情曲折，轟動朝野。楊乃武回到餘杭後，曾去上海《申報》做過事。不久仍回餘杭，以種桑養蠶度日。於1914年病故，享年74歲。墓在餘杭鎮西門外安山村。畢秀姑出獄後，終因親友無靠，衣食無著。在南門外石門塘準提庵為尼，法名慧定。民國10年（1930）圓寂，年76歲。

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史料館，位於餘杭鎮。館內收集了大量珍貴資料，以場景式展示形式真實地再現了清代同治十二年到光緒三年間在古鎮餘杭發生的震驚朝野的楊乃武與小白菜奇案。

小白菜墳塔

小白菜畢氏墳塔兩旁刻有律詩兩首：

其一曰：「自幼持齋願守貞，此身本不戀紅塵。冤緣強合皆前定，奇禍橫加幾莫伸。縱幸撥雲重見日，計經萬苦與千辛。略將往事心頭溯，靜坐蒲團對碧筠。」

其二曰：「頂禮空皇了此身，曉曉悔作不平鳴。奇冤幾許終昭雪，積恨全消免覆盆。涇渭從來原有別，是非誰謂意無憑。老尼自此真離脫，白水湯湯永結盟。」

清末「楊畢冤案」最終翻案，揭露了清末官場行賄舞弊、昏庸武斷、腐敗黑暗種種惡狀的同時，對清朝內部派系間的爭權奪利給予了有力鞭笞。真實反映了老百姓對平反冤獄的強烈願望，對清末官僚貪婪殘暴的深惡痛絕。又通過數代眾多彈詞藝人的彈唱，書壇上經久不衰。〖注〗讓人為楊乃武蒙冤遭受酷刑而嘆息，又為「楊畢冤案」得到昭雪，真相大白於天下而感嘆！

我是從小就在書場聽書了，聽過好幾位彈詞演員表演這部長篇彈詞《楊乃武與小白菜》。每聽一次後就想，如果「楊畢冤案」發生在中共社會裏能得到昭雪嗎？隨著歲月的推移，經過了八九年六、四天安門的大屠殺，加上多年上訪的親身經歷，越來越清楚認識到是絕對不可能的！中共社會根本沒有當年清王朝的政治和社會基礎，而卻有一黨控制的司法系統，六十年來製造了無數的「冤假錯案」。只要把「楊畢冤案」的始末瞭解了，再與中共專治社會作個比較，就能得出與我相同的結論。

中共建政後的教科書、小說、戲劇和電影電視一再編寫，清朝末年，吏治腐敗，冤假錯案層出不窮。中共一直標榜自己是立黨為公，執政為民，權為民用，情為民系，利為民謀，心系百姓。可是，全國每年卻有二千多萬上訪者求告無門。我親眼目睹，每天早上到國務院信訪局大門前排隊的訪民，少則三千，多則四、五千。進入信訪局大廳裡人滿為患，訪民的申訴材料遞進接待窗口，卻以種種理由紛紛被擲出來拒絕接訪。如正像中共自我標榜的那樣，08年也不會發生楊佳被逼反抗襲警案，更不會有無辜蹲獄十一年，趙作海的冤案發生。這些事實足已說明：中共披著「政府」的合法外衣，而實質是個血腥的邪教組織。如沒有「政府」這件合法外衣，那麼，中共就是當今世上最邪惡的極端恐怖組織。

註：相傳，光緒年間，在「楊乃武一案」尚在審理期間，街坊就有以此案為題材的說唱本出售。當時，剛走紅於上海書壇的彈詞藝人李文彬即以此為藍本，編成彈詞演唱，始名《奇冤報》或《奇冤錄》。清末民初，上海「潤余社」成立後，李文彬在同社郭少梅、程鴻飛等幫助下，對該書進行加工提高。30年代末，蘇州文人汪之初為嚴雪亭重編此書，嚴始在上海某電臺試演。滬劇《楊乃武與小白菜》及80年代之同名電視連續劇，均參照彈詞演出本並請嚴雪亭及徐綠霞為藝術顧問。

（未完待續）

http://bbs.kanzhongguo.com/viewtopic.php?f=31&t=10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