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版趙作海案 真凶已自首仍未平反

2010-06-06 00:27

6月2號，河南省高級法院作出決定，將趙作海無罪釋放的5月9號確定為「錯案警示日」。但戲劇性的是，就在河南趙作海案將以「錯案警示日」畫上句號的當天，媒體又爆出了「廣西版趙作海案」：廣西河池青年農民王子發身陷命案被兩級法院判處死緩，失去自由４年之後，儘管真凶覃漢寶已經投案自首，可他至今卻仍在蹲大牢，理由是「殺人真凶一案遲遲未能下判」。

對此，《新京報》的社論文章寫道，趙作海雖然受了11年的牢獄之苦，但隨著「被害者」的歸來，其冤情當即被洗清，重獲自由並得到國家賠償；相比之下，王子發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真凶雖然現身，證據也被推翻，但冤情卻遲遲得不到昭雪。自由近在咫尺，卻無法獲得。

文章回顧說，當初廣西法院對王子發的定案，也充滿趙作海式判決的荒唐和糊塗：首先是刀傷，法醫鑑定王身上的外傷為殺人後為混淆視線的自傷，可公安局後來的另一份鑑定卻顯示是他傷；然後是死者臨終前有「王是凶手」的指認，可後來死者的兒子卻推翻了這一證言，被指是公安局筆錄的誤記；再就是證人的檢舉，可後來這位證人卻承認「管教幹部找過他，讓他爭取機會立功」，於是他就編造了謊言。

不難看出，廣西河池在辦案和判案的邏輯上與趙作海案如出一輒。現在，真凶的自首，再加上3個關鍵證據均被推翻，已經足以證明這是一起冤案，為什麼當地法院卻仍然知錯不糾呢？廣西方面拒絕糾錯的理由似乎很正當，那就是：考慮到牽扯兩條人命，我們很慎重，不斷要求補充證據……。但這樣的邏輯根本就站不住腳。文章反問道，為什麼到現在才這麼「慎重」，當時牽扯的也是兩條人命，為什麼就帶著那麼多疑點結案了呢 ？

此外，「慎重」地判罪覃漢寶，並不因其「自首」就判定他肯定殺了人，認真核定其殺人的證據是對的，但這並不影響王子發冤案的平反，王的平反並不以覃的定罪為前提條件。從法理角度看，推翻一個判決與支撐一個判決所需要的證據完全不同：支撐一個判決，判一個人有罪，需要無數證據的支持；而要推翻一個判決，只要證明原先提出的證據站不住腳就可以了。可如今真凶現身了，證據被推翻了，卻仍以「慎重」為由拒絕平反，堅持認定覃是真凶後再放王，這仍然是「有罪推定」的邏輯：不是以證據判罪，而是以另一個人的有罪判斷王的無罪。

文章最後強調說，由此可見，河南省因趙作海案而設立的「錯案警示日」極有必要，更重要的是，它不能僅僅針對河南，也有必要警示全國；而且這種警示，也不是僅僅針對個案的相關責任人進行追責，而是藉此深刻反思錯案產生背後的體制和機制因素，鏟除刑訊逼供等造成錯案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