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郁副總領事休城被捕事件,我認為應給雙方各打五十大板。郁領事不挂車牌還逃跑,是罪上加罪。不光目無當地法紀,還以為逃進領館大院便萬事大吉,法盲加懦夫,丟盡我泱泱中華大國的臉面。美國的警察爺,雖然未受過中國公安系統的培訓教育,也遵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乖乖停路邊接受盤查,好說好商量;如果逃跑拒捕,他還真就跟你槓上了。
大家知道,美國的地方警察,一般都在分局片內巡邏,對自家一畝三分地瞭如指掌,當然知道轄區裡哪座房子是中國領館。所以不難推測,警察明知院子裡有制外法權,德州人牛仔脾氣上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子衝進去銬了你再說。
那末,休城警察的這種明知故犯的粗暴行徑,就不怕中國政府抗議,演變成一場外交大戰嗎?我看這事,還真考驗中國外交官的智慧,有點兒進退兩難。不爭吧,這可是侵犯我領土主權的原則大事;爭吧,又有點像小孩子鬧劇,明明自己有錯在前,偏又得理不讓人,顯得缺少風度和氣量。
美國電視法庭節目曾有一個段子,講的是一個少年偷東西被大人逮到,反將對方告上法庭。法官問,明明你偷了東西,怎麼還告別人?少年說,他揍了兩拳就抓到我了,但接著又打了第三拳,是使用武力過當。法官和法庭裡所有人一樣,哄堂大笑,說我判你回他一拳,行不行?那大人也說同意,小子你來吧!結果是小偷在眾人嘲笑聲中,不好意思回手,灰溜溜自己跑掉了。
舉這個例子未必恰當,但意思是說,處理這個事件時,不必斤斤計較,最後也許獲得外交勝利,逼美國國務卿發表聲明道歉,卻得了面子失了裡子,讓全世界嘲笑咱中國人心胸狹窄。最好的方法,還是先在私底下與對方溝通好,承認郁領事有錯在前,發表個道歉聲明,保證今後出車一定挂車牌,並罰郁領事去警局做三天義工。然後,要求美國方面務必就侵犯外交豁免權一事,做鄭重道歉。就我所知,不管哪國的警察,都像道上的人一樣講究兄弟義氣。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那事情就好辦了。
還有一點,中國人有句俗語,叫作「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駐外使團就像外來的強龍,背後有一個國家的支持,又享受外交豁免權,表面上地頭蛇警察拿你沒辦法。俄國駐紐約的外交官,就是這樣認為的。俄國外交官在街上胡亂違章停車,吃了警察罰單後從不繳費,多年下來累計欠費達到幾百萬美元。紐約市長氣得登報大罵,但法律上卻處罰不了他們。
紐約警察倒不會束手無策。今天派車來修理煤氣管道,堵住俄國人的車庫;明天在馬路上開個大洞檢查電纜,乾脆把整條街封掉。最損一招,是把違章的車子拖走,故意停在高架公路橋底下,專接橋上落下的鴿子糞便。俄國人取車時,雖然仍拒不交費,但看到車子塗滿屎痕,是啞巴吃鴿糞,有苦說不出。
休城的警察,也許不像紐約警察陰招這麼多,但就算故意每天派一輛警車停在領館門口,把出入的中國外交官像賊一般盯著,就已經不勝其擾了。所以說,和地頭蛇警察的關係,不管在不在理,還真不能搞僵了。
我這些瞎分析加歪點子,有沒有點業餘外交家的影子?多思兄看過《歷史並不遙遠》,以為庶人在檔案館工作,讀了本文,怕是以為我還受過外交官訓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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