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旒生專欄】《文成天下》之明王之石

昨天本地突然是陽春天氣,我隨家人駕車出去做了一次春之遊,來到距城外略一百公里的一個很大的湖泊。

湖水仍比較清澈,此時為枯水季節,湖的面積比起六年前我來的時候顯得有些小了,但空氣比在市內好,遠處有幾座島嶼,水面上飛著灰色的水鳥,我奇怪它們振動翅膀的速度居然非常之快。

湖邊的沙灘有一片蘆葦,也有很多的石頭,因為天熱的關係,我把上衣脫了,坐在一塊石頭上懶懶的看著眼前的幾朵菜花。

因為是十里長洲,所以視野開闊,湖邊除了幾個人在釣魚之外,有另一些人在揀石頭,的確,這裡的石頭是不錯的。

自宋以來,中國的士大夫就喜歡一些奇異的石頭,道君皇帝也是這方面的高手,有些好的石頭價比黃金,有人因之暴的大利;記得聊齋誌異的有一個故事,說某人在江邊得到一塊神異的石頭,夜來竟吞雲吐霧,而且變化為老翁與其主人對話,這也是山河大地一切眾生具有佛性的一個反映。

有些石頭確有些怪,質如金鐵,敲之如磐;有些玲瓏生洞,儼然一小世界;有的狀如鳥獸或者上有圖案,如此種種自應宇宙的妙化,而出諸不可思議的形象。

想到這裡我也隨便的翻起石頭,有的渾身發白,上面凹凸不平卻像唐代李誠畫的山水,只可惜太重,有的上面自然而成的有幾個小的凹陷,可以用來做硯臺,有的上面有狀如螃蟹或者野草、人參之類的紋路。

我弟弟找到了一塊我看來不怎怎麼樣的石頭,我叫他不要,他說上面有文字,我一看,在底部有一個「文」字,極像宋高宗的字體,我問他:「是你畫的嗎?」,他一口否認。

我本來也揀到兩塊,一是想拿來做鎮紙,有點像青玉;一塊就是上面畫有像草蟹圖案的黑石,我本很歡喜,我的弟弟突然指著一塊石頭很興奮的說:「哥哥快看,這像一個人!」,我一看不由有些吃驚,它的確像一個人,不過面帶凶相,我把它拿在手中仔細的看,感覺像日本塑的金剛力士的臉,始終在怒視著,我高興起來笑道:「哈哈,今天算是有造化,可以得到這樣的一件東西。」

這塊石頭呈現出一張奇怪的臉,額頭上還有日月形的凹痕,特別是那處月形的凹痕,惟妙惟肖幾乎是人為,可卻是天工,我起初以為它像夜叉,但夜叉不太可能有日月之印的,雖然有記得有大尊者說宇宙中的魔,也就是所謂負的生命其實也是宇宙法的護法,只不過用的是「惡」的一面,所以我想起了密教中的明王的造像,赫赫如火卻是除惡的。

我於是把這塊石頭取名為「明王之石」。

宇宙的造化不說遠了,就在人間也實在有太多的奇蹟,譬如貴州出現的「中國共產黨亡」,能說是巧合麼?這不也就是天意的一種昭現嗎?此外譬如我眼前的這塊石頭,不也是天公的神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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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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