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現今的被志願被就業,國外和歷朝歷代的釘子戶幸運多了
國內釘子戶
先說說小民百姓和高官或名人的釘子戶的故事
這個幾乎人人皆知了,威廉一世,號稱「軍人國王」的普魯士國王弗裡德裡希,後來在法國巴黎的凡爾賽官鏡廳被德意志各邦君主擁立為德國皇帝,深受廣大人民群眾愛戴,他的助手就是大名鼎鼎的鐵血宰相俾斯麥。現在德國街頭還有他騎著青銅戰馬的塑像。當年他在距離柏林不遠的波茨坦修建了一座行宮。有一次,這位皇帝用偉人們慣有的動作,登高遠眺波茨坦市的全景,正欲掐腰感慨江山如此多嬌,他的視線卻被緊挨著宮殿的一座磨坊擋住了。如此不合時宜的「違章建築」,讓這位領袖非常掃興。但他畢竟還是愛自己的子民的,他想以一種公道的方式來解決,於是派人前去與磨坊的主人協商,希望能夠買下這座磨房。不料,這個磨坊主覺悟非常低,絲毫不顧全大局;心裏只有小家,沒有大家,就認一個死理,這座磨坊是從祖上傳下來的,不能敗在我手裡。幾次協商,許以高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表示組織的關懷,警告威脅領袖安全,影響偉大祖國形象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要知道這裡可是一個國家的門面,來這兒的國際友人多極了,100多年以後波茨坦公告都是在這裡簽的。可這個老漢始終軟硬不吃。面對這樣不識抬舉、不可理喻的釘子戶,終於威廉「龍顏」震怒,派警衛人員把磨坊給拆了。有趣的是,這個釘子戶拆遷時倒很配合,展現了良好的紳士風度,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既沒有哭天喊地,滿地打滾,也沒有把汽油倒在身上威脅要自焚。他袖手站在一邊,嘴裡嘰嘰咕咕:別看你是一國首腦,我德國尚有法院在,待我到法院與你理論。第二天,這個老漢居然就在當地一紙訴訟把國家元首告上了法庭,地方法院居然受理了,判決結果居然是威廉一世敗訴。判決皇帝必須「恢復原狀」,重新把那磨房蓋起來,以賠償由於拆毀房子造成的損失。威廉貴為一國之君,拿到判決書也只好遵照執行,本來是想辦件好事,現在比竇娥還要冤。而那個刁民此時躺在他的小磨坊裡,一邊數鈔票,一邊偷著樂,壓根就用不著冒被遣送拘留的危險,也不擔心什麼打擊報復,秋後算賬,從此以後不管什麼國際友人來訪,他天天心安理得磨他的麵粉。後來威廉一世和那個磨房主都「駕崩」了,輪到小磨房主想進城,希望把磨房給賣了,不由想起了那個老買主,但他不知第二代領導人對這個磨房感不感興趣,就給威廉二世寫了一封信。威廉二世給他回了信:「我親愛的鄰居,來信已閱。得知你現在手頭緊張,作為鄰居我深表同情。你說你要把磨坊賣掉,朕以為期期不可。畢竟這間磨坊已經成為我德國司法獨立之象徵,理當世世代代保留在你家的名下。至於你的經濟困難,我派人送三千馬克,請務必收下。如果你不好意思收的話,就算是我借我給你的,解決你一時之急。你的鄰居威廉二世」。歷經了多少個統治者,到現在,那個磨坊,德國司法獨立的象徵,代表了一個民族對法律的信念,仍像紀念碑一樣屹立在德國的土地上。
我國清朝有相同的故事
清朝杭州城的東南角有座佔地10.5畝的豪宅,這座豪宅的最早的主人,就是清朝的全國首富胡雪岩。胡雪岩當年因為協助左宗棠興辦洋務,受到朝廷嘉獎,封布政使銜,賜紅頂戴,紫禁城騎馬,賞穿黃馬褂。胡雪岩在建造這棟豪宅府第時,大宅西北角有一家剃頭鋪,怎麼也不肯遷移,成了釘子戶。胡首富願意給剃頭鋪老闆比市價多幾倍的銀子,作為搬遷的賠償,但是剃頭鋪就是不肯搬走,結果,胡雪岩一直到死都沒有動得了剃頭鋪。當年的胡雪岩也算牛了吧,但始終未牛過剃頭鋪,窮噹噹的剃頭鋪著實牛,牛得胡雪岩也沒了轍。
民國時期也有相同的故事
現代的老蔣,他也有和釘子戶的故事。話說蔣介石當上中華民國的總統以後,想把位於浙江奉化武陵鎮上老家的舊房子拆掉擴建一下,於是要讓周圍的鄰居拆遷,好給蔣家騰出地盤。鄰居們得知蔣家擴建房子的事後,都紛紛讓出自己的宅基地,可是隔壁賣千層餅的周順房的主人卻不願意騰出自己家的地盤。原來,周順房的主人與蔣介石都是兒時的小夥伴,所以並不把蔣介石看成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大人物。他接到拆遷的通知後,曾放出風涼話說:「瑞元(瑞元是蔣介石的小名)當皇帝了,他讓我搬,我不得不搬……」並執意要讓蔣介石親自來說。蔣介石聽後嘆曰:「遷不遷由他去吧。」這個周順房,大約就是我們今天在城市建設中所說的「釘子戶」吧?今天我們到蔣氏故居,就會看到蔣家面臨剡溪的大院右側,有一個「周順房千層餅店」,嵌在蔣家大院的一角,顯得有些「另類」。許多人在參觀完蔣氏故居後,都愛到這個店子裡買些餅子吃,聽說味道不錯。在強制拆遷如此盛行的今天,我聽到蔣介石先生對「釘子戶」如此寬容,真是覺得「難以理喻」。作為一國之總統,一代梟雄,蔣介石難道連一個「釘子戶」都對付不了嗎?這也體現了一個人的胸懷與氣魄,而這種胸襟與度量,在今天仍然是彌足珍貴的。
說完個人的了,再說說政府和釘子戶的故事。
世界上最牛的「釘子戶」或許在日本。因為居民不肯搬遷,日本東京成田國際機場1號跑道拖延十幾年才完成,2號跑道無法修到規定長度屢發起降險情,3號跑道至今還在圖紙上不能動工。2006年11月24日,在日本內閣經濟財政會議上,首相安倍晉三表示希望機場可以24小時運作,夜間也能起降。很快就有媒體評論說,這將進一步打擊成田機場的地位(東京有成田、羽田兩個機場)。成田機場是無法提供夜間起降服務的,因為根據和機場內幾戶居民的協議,夜間禁止起降,以免影響到這幾個「釘子戶」的休息。這幾戶人家就住在機場裡面,他們已經與政府和機場鬥爭了40年。很多居民都已經搬遷了,只剩下他們堅守在這裡。熱田家就住在規劃中的3號跑道上,這條跑道一直不能動工。熱田在一本書中說:「雖然他們把百姓像蟲子一樣對待,但我在心情上並沒有輸,只要我和我的爺爺住在這裡,成田機場就決不會完工。」成田機場位於東京東北的成田市三里鎮,是日本最重要的國際機場。1966年,日本政府在新東京國際機場的幾個選址都遭到強烈反對後,忽然決定建在這裡,當地居民強烈抗議,發起「一坪地主運動」,很多業主將自己家的土地以一坪(約3.3平方米)為單位出售,以大量增加土地擁有者,讓政府談判對象劇增,收地艱難。運動持續了5年,1971年政府憑藉《土地徵用法》,採用強制手段徵得足夠土地,1973年建成了1號跑道和機場配套設施。剩下的「釘子戶」在自己的土地上建起很高的鐵塔,妨礙飛機起降,當局只好繼續談判同時施壓,成田機場1978年3月30日終於啟用。在整個鬥爭期間,居民和警察都有傷亡。鮮血讓當局更加謹慎,政府承諾不再強行動用《土地徵用法》,而2號跑道也就一直未能動工。1999年,迫於2002年世界盃在日本舉辦的壓力,當局必須修建2號跑道,於是放棄談不下來的地皮,避開「釘子戶」地皮,轉而向北修建跑道,並於2002年完工。但這條原定2500米的跑道只修了2018米,一些大型客機無法起降。2005年1月11日,當局和2號跑道南端的7戶人家重新開始談判,希望能買到他們的地以便把跑道延長到足夠的長度。居民拒絕做出妥協。4月30日,日本國土交通大臣日北側一雄宣布,「如果居民還是不同意收購土地,我們就向北側延長,今後不再進行用地談判。」日本媒體一時笑談「北側說跑道向北側延長」。7月15日,當局最終決定放棄談判,跑道向北延伸。預計2010年可以完成。1966年日本政府給成田機場的建設預算為1350億日元,後來實際上的花費十倍於這個數目。
美國也有,在美國華盛頓的馬塞諸塞大街上,有一片機器轟鳴的繁忙建築工地,大批工人在那裡忙碌,地基已經有四五層樓深,建成後的大樓的宣傳畫就張貼在工地周圍,一幢現代化的大廈正在拔地而起。但在建築工地的中央卻有一棟陳舊的小樓,與即將建設的大樓極不協調,小樓的三面都被建築工地包圍,深深的建築地基使小樓看上去像空中樓閣一樣搖搖欲墜。過路的行人常常都會住腳觀看這一奇景,且竊竊議論。小樓前,幾乎每天都會開來一輛小白車,車裡走出的正是這棟小樓的主人斯普瑞格思先生,一個默默無聞的建築設計師,小樓就是他的事務所,斯普瑞格思先生按時到小樓裡上下班,任憑周圍的喧嘩,斯普瑞格思先生穩坐釣魚臺。他住在華盛頓的馬薩諸塞大街,24年前化15萬美金買了一幢小樓,3年前市價漲到了30萬,正好遇到一個開發商把這片地圈了起來修摩天樓,其它鄰居都高興地搬走了,唯獨他不搬,開發商最後一咬牙開出了300萬的高價來買,他不為所動,卻提出錢可以不漲,只要讓他加入這家開發商的建築設計隊伍,因為斯普瑞格老哥本身就是一個建築設計師。可惜他只是一個不入流的設計師,沒被看上,開發商後來就不做他的工作了,修改了設計方案,在他家那幢小樓的上面和其它三面挖起了建築深溝,蓋起了摩天樓,不過仍小心翼翼地用很多支架撐住斯普瑞格的家免得倒掉,否則將是一宗大官司。這成為華盛頓一道風景。
德國皇帝從個人來說有錢,既是皇帝也代表了政府,雖然當時把人家的房子拆了,但在強大的司法面前最終還乖乖的給人家修好了。老蔣當年那也是一國之君了,想修個房子就是不成,他能對「釘子戶」如此寬容,真是覺得「難以理喻」。作為一國之總統,一代梟雄,蔣介石難道連一個「釘子戶」都對付不了嗎?我想,不是不能,而是不為。這也體現了一個人的胸懷與氣魄,而這種胸襟與度量,在今天仍然是彌足珍貴的。
再說老胡,估計當代中國沒有一個房地產開發商能闊過胡雪岩,可是他們往往能說遷就遷,說拆就拆,毫不理會戶主的感受。就這一點來講,胡雪岩根本是望塵莫及的,皇上的紅人,全國的首富又怎樣?奈何不了小小的剃頭鋪。
這些個故事對今天的中國人來說,也許像是一個遙遠的童話!
也許我孤陋寡聞,當今我就沒有聽說過一個成功的釘子戶,到底是拆遷戶都覺悟高了還是我政府執行力強大,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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