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旒生專欄】《文成天下》之和平之月

2010-03-11 23:10 作者:林旒生

春天，恐怕世人都喜歡春天。

以前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在春天的早晨醒來，聽見外面的鳥啼，心裏不勝欣喜，那是一種春月之朦朧的對未來希望積極的憧憬，感覺渾身三十六宮皆是春，到處都是天地的生機，無論是城內、城外、河邊、屋上、屋下宛然一派早春之靈動。

我逢此時，在屋檐下掘「地滾溜兒」，或去田間挖薺菜，或者飲梧桐花萼裡隔夜收的甜的露水，這都是一些賞心悅目的事情。當年城中的房子幾乎都是從明清兩代傳下來的，屋宇兩端多為長長的鳳翼，但此時不清靜了，從遠處飛來了紙鳶飄在它們的上頭。

記得那個時候，人雖然很窮，卻是很有幸福感的，不像我現在總是慼慼有心。

朱自清的散文《春》，我想是描寫江南春景最為有味道的一篇，可惜在政治上幾乎就是一個白痴，有意為國事的敗壞做了幫凶，這真是想不到的，但他的《春》卻是一片晶瑩的柔和境色。

春天裡，一些小塘的水草發綠了，細細的觀察竟有無數的小魚，釋家《華藏經》上說一花一葉一世界，在此處難道也不是這樣？說不定在這些小的生物的眼裡這裡也有它們的森林湖海，我有時觀察它們，也是這樣想。

青年的我，在春天也曾幻想在青山外的某處遇到一座花廬，不過裡面有個好看的姑娘，廬外每日有不斷像水一樣流的彩色的雲彩，我們與山鹿為侶，友蘭草而近林葩，天天與造化遊戲，呼吸宇宙的清芬，人生能如此，不須長壽，十年足矣。

錢鐘書說春天會增加人的色慾，這隻對凡夫而言，對於有修為的聖者未必見得。

春天，我愛凝望那諸天，不知那清澈透明的天界是否也有人像我一樣的在望著她？

不過，春天總是人間的一段難得的良辰美景，是我們人類的一段和平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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