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一月 對北京心灰意冷

2010-02-20 02:00

去年博士畢業，在一家國家實驗室做了一年博後。這次回來還是很興奮的，畢竟是5年來第一次回國，探親之餘，也想踩踩國內就業的盤子，畢竟家人，親戚和朋友絕大部分在國內。回來還很擔心甲流檢查，因為我那陣子正咳嗽，而中國的檢查據說是很嚴格的，結果卻是走過場而已，飛機上給了健康表格填寫，下飛機後直接交給機場人員就可以了，沒有測溫之類，不過長長的一字排開的交表窗口還是很能唬人的。

到北京的幾天特別冷，天也是灰濛濛的，路邊到處是殘冰。和5年前比，北京的高樓多了很多，到處是房地產中介的招牌和廣告。我看了一下路邊的二手房報價欄，結果嚇了一跳，雖說聽多了北京房價暴漲的消息，但是還是高得出乎我意料，一個45平米的4環的12年一居，居然要價130萬，我記得我出國的時候，北京5000元/平米的房價已經讓我覺得不爽了，現在3環以內，基本3萬向上，4環以內，2萬向上，5環都均價1萬5左右了，國內有錢人真多！算了一下，我如果買100平米像樣點的房子，得至少首付60萬，貸100多萬，光每年利息就能到4萬多，悲哀的發現自己回國根本買不起房，我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

到了地方隨便找家成都小吃吃飯，發現價格都翻了一倍，比如回鍋肉蓋飯，原來6塊，現在要14塊，擔擔麵原來4塊，現在要8塊.吃飯的時候，滿餐館的人都在討論房價，後來朋友請我去別的一些餐館吃飯，也是滿耳房價。總的來說，中國的民生用品價格都翻了一倍多，但是北京房價翻了4倍。北京的同學朋友聽說我回來了，都很熱情，讓我在北京嚴寒的冬季感到很溫暖。見了面，大家寒暄，話題不知怎麼又都跑到工作和房價上，幾個同學大倒苦水，說這幾年物價漲，房價漲，就是工資沒怎麼漲，買房買得早的還好，最近兩年買房的同學都成了房奴，生活壓力很大，他們的薪水都是每年十幾二十多萬的，那麼我真的難以想像那些剛畢業拿著每月3，4千工資的年輕人的生活。有意思的是坐地鐵的時候，一對情侶在談婚論嫁，女的千方百計的要說服男方買房，男方支支吾吾說租房也挺好，女孩還一個勁的說買房結婚多好多好，末了女孩很深情的說這個月工資她攢了900塊，剛好可以給男孩買個液晶顯示器。

根據我瞭解的情況，國內除了房地產相關行業和餐飲業以外，其他行業大多比較艱難，上海去年經濟增長的60%來自房地產，北京估計也差不多。由於我想回國教書，所以特地瞭解了一下高校的待遇，幾個知名大學的講師是3000-4000 塊/月，加上上課費和其他福利，年收入大概是5-6萬，副教授能高個一兩萬，至於跑項目拉課題的提成，大部分年青老師是沒有的，因為很難拉到項目，項目都在學霸手上，所以年青老師的生活是很清貧的。我家2年前曾住過一個清華計算機系的副教授訪問學者，回來本想聯繫他，結果發現他已經移民澳大利亞了。另一方面，某些成名的教授手裡錢太多了，身家千萬級別的我知道的就好幾個，學術界貧富分化很厲害。

北京的服務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我的身份證過期了，去補辦身份證，因為戶口卡的問題被幾個部門各種藉口踢皮球一樣踢了一個多禮拜也沒個結果，徹底失敗。說實話，我不喜歡在北京的日子，寒冷，乾燥，灰塵，匆忙的腳步，擁擠的鋼筋水泥森林，滿地鐵一臉疲倦打瞌睡的人，北京就像一個高速運轉的機器，大多數人都被這個機器拚命壓榨著。

在北京呆了兩個禮拜後，我回到了家鄉湖南，南方溫潤的空氣讓人一下子感覺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青山綠水也讓人精神為之一爽。南方的缺點是冬天沒有暖氣，不過有了空調和電暖片後，這個問題已經不太大。相比之下，長沙，岳陽等二三線城市的生活才更像生活一些，長沙人均收入2000元/月，房價大概是4000 /平米左右，我老婆老家岳陽平均收入是1500元/月，房價大概在2000-3000元/平米左右，購房壓力不是很大，有房的話，每月2000元就能生活得很舒服了。小城市生活悠閑，堵車也不厲害，基本上上下班能控制在半個小時之內，去買點傢俱電腦之類一般也就是半小時。很多人每天大概工作5-6個小時，然後就是逛街打麻將，或者呼朋喚友的去聚餐或者出遊。

由於老爸在株洲一個人太孤單，我和老婆在岳陽南湖一個依山伴水的地方買了套140平米的房子（在北京我也許一輩子也買不起類似的房子），算是我和老婆的第一套房產，將老爸接到岳陽住，以便在岳陽工作的妹妹可以照顧他，順便和我岳父母做鄰居。我在湖南的經歷讓我覺得二三線城市的生活比北京愜意多了。湖南高校老師收入和北京差不多，似乎拉項目更容易點，也許是下面管得松的緣故。不過總的說來，我覺得目前也許呆在美國找工作更好，也許混出點名堂回國會更容易，畢竟國內「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我也奉勸國外的兄弟姐妹，回國也要等能買得起房子再回來，否則回來還是比較艱難（我兩個先期回國的朋友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