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應付「谷歌事件」的三招

新年伊始，谷歌的高級副總裁丶公司發展和首席法律官德拉蒙德公開揭露受到「來自中國的對谷歌集團網路設備高度精密和有針對性的網路攻擊」，並且表示將停止按照中國政府的要求對網路搜索進行過濾。谷歌的這一做法，一反多年來絕大部分的在華跨國公司為了商業利益對中國政府種種惡行進行妥協丶甚至不惜助紂為虐的傳統習慣，公開與強勢的中國政府進行對抗，多少有些令人感到意外。

谷歌開啟了網路文明新時代

不管谷歌此舉的動機究竟是出於堅守該公司的「不作惡」道德準則還是為了維護公司的商業利益（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也不論這件事的最終結局究竟是谷歌決然地瀟灑離去，還是依舊忍辱妥協，「谷歌」事件已經開啟了網路全球化以後的一個新時代：一個將網路恐怖主義和網路暴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時代，一個將推行網路恐怖主義和網路暴政的政府推向現代文明的審判臺的時代。

顯然，中國政府對谷歌的突然「起義」毫無思想準備。這個政府正沉浸在高速經濟增長所帶來的經濟實惠和政治權力的興奮之中：他們對鎮壓國內的民眾的那一套做法早已駕輕就熟；而且也熟練地利用所謂潛在的巨大商機引來無數跨國公司的老闆們對自己趨炎附勢。但他們萬萬沒想到，谷歌這個在商業上有求於自己的跨國公司會在此時此刻從背後打響了反抗的第一槍。

第一招：以靜制動

根據事態的發展和歷史經驗看，中國政府對待谷歌事件的應對似乎有三個步驟。第一步是「以靜制動」，期待谷歌自己不了了之；當第一步失效的時候再走第二步，那就是「以攻為守」：在惱羞成怒之際強詞奪理，混淆視聽；如果仍然無效，便祭出當家的法寶，來個「我行我素」，擺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無賴架勢來與公理和輿論對抗到底。

當谷歌公開提出指控之後，中國政府一直避免作出正面回應。這樣做，一是由於中國方面對此毫無思想準備，需要時間來考慮應對之策；二是谷歌的指控言之鑿鑿，假如政府出面抵賴，如同逼迫谷歌將手中的證據公之於眾，那樣一來中國政府豈不是自取其辱？與其倉促應戰，不如以靜制動。在中國政府看來，谷歌畢竟是一個商業機構，不可能不考慮到中國市場的重要性；待以時日，谷歌的商業考慮會使得其態度軟化；到那時候，再給它一點商業甜頭，此事便可了結。

正因為如此，中國商務部和外交部的官員開始時對谷歌事件基本上都是低調應對。商務部的官員以「尚未收到谷歌公司退出中國的申請」為理由，拒絕對此事發表進一步的評論。而外交部的一位副部長則說，中美兩國之間的關係不會受到谷歌事件的影響，當前應該關注兩國間更重要的事情，例如中美的經貿關係丶美國對臺軍售丶計畫中的歐巴馬與達賴喇嘛的會見等等，期望輕描淡寫地將此事一筆帶過。

但是，美國方面似乎並沒有將此事僅僅看作是一家美國公司在中國的商業利益受到損害的一般性商務糾紛，而是將此事看作是與保護網路自由的基本價值觀和國際戰略密切相關的事件。美國國務卿希拉莉三次公開發表談話，罕見地指名批評中國限制人民自由接觸信息和侵犯網際網路用戶個人隱私的行為。美國總統歐巴馬更是通過助理國務卿科洛裡公開表示，他在等待中國政府對谷歌事件作出公開的解釋。

第二招：以攻為守

顯然，中國政府無法繼續對谷歌事件「以靜制動」或是「裝聾作啞」。於是拿出了「以攻為守」的第二招。中國外交部的發言人惱羞成怒地表示，中國如何對待中國人民的網路自由是自己的事，美國政府對中國的指責干涉了中國的內政。不僅如此，這位發言人還信誓旦旦地聲言，「中國的網路是開放的，中國民眾享有網路自由」。我想，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段話的真實性就如同一個人在公開場合聲明：他的父親是女人，他的母親是男人。

中國對谷歌事件「以攻為守」的策略當然也一如既往地得到了一些企業丶文化丶媒體「精英」們的全力配合。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的一位副院長出面指責谷歌沒有在商言商，是在配合美國政府「搞政治」；而向來以極左面目示人的《環球時報》則指責美國批評中國政府限制網路自由丶侵犯網路使用者網路隱私的行為是「美國網路帝國主義」；不少企業精英們則紛紛嘲笑谷歌領導層對中國政府的反抗是「政治上不成熟」或者只是一種商業策劃。

顯然，中國政府和「精英」們的策略是想對谷歌事件的本質來個偷梁換柱，以博取不明真相的中國民眾的支持。在他們那裡，以政治為標準的網路搜索過濾和對持不同政見的民眾的網路隱私的侵犯，都成了名正言順的維護國家主權的「壯舉」；而任何人對這一限制人民自由做法的批評都成了對中國國家主權的侵犯，或者是美國「網路帝國主義」稱霸世界的幫凶。

當然，這樣的邏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絕大多數中國民眾所接受，也不可能被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民眾所接受。從歷史上看，中國政府在詞窮理屈的「以攻為守」之後，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便是撕破臉皮，擺出「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架勢將惡行進行到底了。

第三招：把謊言進行到底

在他們那裡，能夠「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因為這樣的話，當婊子的時間或許能夠更長一些，成本會低一些；但是如果非要他們在「當婊子」和「立牌坊」之間選擇的話，他們是一定會選擇「當婊子」而不要「立牌坊」的。他們很清楚，網路信息自由在中國實行之日，便是中國的集權政治終結之時。為了維護這個制度，只有將謊言進行到底，將網路控制和網路恐怖進行到底。

從這個意義上看，無論谷歌事件的結局如何，谷歌都在向世人揭露中共的網路控制和網路恐怖主義行徑方面帶了一個好頭。在幫助中國和世界民眾進一步地認識這個制度的無恥和蠻橫方面作出了貢獻。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