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黨營私培植自已的勢力
儘管當地官員,有許多人瞧不起薄熙來,連一些鄉鎮企業的老闆都不把他放在眼裡,比如大連五湖軋鋼廠廠長段世財就議論道,小薄不過是小嫩茬子,三年呆不上,就得灰溜溜地離開大連,因為沒幾個人真心支持他。但薄熙來絕不退卻,他爹告訴他,戰爭年代,革命江山是靠流血犧牲得來的,實在不易,現在和平環境要想接班,必須從最基層做起,有了政績,他在京城才好講活。而薄熙來歷經5年監禁,也耳聞目睹了獄中黑暗,獄老大之所以吃得開,除了上面有獄警的支持,就是自已心黑臉皮厚,拳頭大。所以還得靠黑老大,給他找一批追隨他的死黨。他認為社會就是一個擴大了的監獄,各個省市就是帶編號的監區,範某鄒某是金縣這個地盤上的黑老大,他自己是老大上面的紅老大,他對黑老大說,有老子擺平,你們還怕出問題?這時的薄熙來熟讀《三國演義》,已是詭計多端,兩面三刀,八面玲瓏,一掃仕途,並無大礙,但黑老大告訴他,目前關健的問題是,盡快培植出一大批能死心塌地替自已賣命的人,為以後乾大事做準備。於是,薄熙來不止一次地與小兄弟們討論以上道理,爾後,在金縣各個鄉鎮大力尋求發現所謂人才,他選中的第一批人有孫世菊,孫廣田,王傳志,李德和,劉憲茹,白玉祥,車克民,王業濱等,而對凡是與唐啟舜陳某良等靠得近的人,都一一記錄在本子上,立誓十年後報仇血恨。為了控制這些小兄弟,薄熙來用軟硬兼施的兩種手法,先故意搞出一些麻煩,讓這些人身陷困境,再危難相助,抓住他們的弱點,逼他們感恩戴德,圖報賣命。這一著棋與獄老大一樣有效。
有一段時間,薄熙來下令大查當地非法集資案,一方面打擊了不順從他的"養豬大王"劉家奎,另一方面牽扯了副縣長孫世菊的妹妹,因為農村多年來非法高息攬存情況嚴重,劉與孫二人都具有代表性,薄熙來下令公安局拘押了劉與孫,嚇得孫世菊不得不求情干他,而他又裝出義不容辭的神情,親自替孫的妹姝解圍,這樣一來,比他大幾歲的副縣長孫世菊,便從此成了對其死心踏地服務的大姐,無微不至地幫助薄處理日常雜務,儼然成了他的"大管家"。
車克民也是一個被其摘走靈瑰的勢力小人。他原為旅順海軍基地的一個志願兵,文化水平小學六年級,退役後回到金縣農村,老婆有點關係,託人求情進了縣政府大院工作,因沒有計術,只能當食堂廚師與司機,但由於對薄熙來問寒問暖,體貼入微,又開車接送開來,又給薄家燒水做飯,從而博得了主子歡心,一個令,由工轉干,成了司機班班長,後來薄又把他送他省市黨校進修,提攏成科級處級幹部,以至當上了大連國安局黨委書記。不過,車克民緊跟薄熙來的家人,像僕人一樣全力以赴,沒有自己的感情生活,也很少回家,太太一怒之下與其離婚。
另一個死黨的發現,更為荒唐有趣,金縣三十堡公社農民傳言說,薄熙來有一次下鄉路過村邊,看到一個趕馬車的中年人用崇敬的目光向他行注目禮,這人雖是農民,但身板挺直,目光深遠,還穿了一件皺巴巴的西服上衣,於是感覺此人氣度不凡,一問名叫孫某田,正中心意,像天子偶與姜太公,立即下令讓其先當上了公社黨委書記,後又提升為副縣長,成了左膀右臂。
有一次,孫某田跑到大連開發區海青街道屬下的一個桑那冼浴中心玩,與當地眾多腐敗官員一樣,付費接受了妓女的性服務,不巧被派出所三個警察抓個正著。
開發區原名馬橋子村,屬金縣管轄,但後來分離出去,成為與金縣平級的新城,所以警察與孫不相識,就認真地拘留了他,他身為一縣之長,又有薄熙來為後臺,便大為不服,一邊去派出所,一邊爭吵不休,一個警察朝他肩膀推了幾把,還揚言:你咋呼個啥,嫖娼犯法哇!孫縣長見了所長,毫不在乎,掏出工作證,使勁地拍在桌子上,大吼一聲,老子是副縣長!
所長不買賬,警察更生氣,說:你狂啥,俺這是開發區,你當金縣副縣長,該俺什麼事!你也管不了我們。另一個警察說,嫖娼犯了法,縣長也不行,俺們啥也不怕!
孫某田抓起電話,打給薄熙來,正巧他在辦公室開會,扔下文件,馬上趕到派出所,這下子把派出所長嚇傻了,誰不認識薄一波的兒子?電視上天天露臉哩!但是三個警察也很驚訝:領導為什麼是非不分。薄熙來不但保住了孫縣長,還謊稱是自已派孫下去查案的,找小姐是私下談話。警察問,怎麼談話竟談到床上,薄熙來大怒,罵警察不知好歹......就這樣,從此薄熙來網路了一大批吃喝玩樂的鐵哥們。這些人肝膽相照,互相幫助,後來都當上了大官。孫世菊當了市政府秘書長,孫某田當了公安局長兼副市長,李德和當了工商局長,劉憲茹當了稅務局書記,車克民當了安全局書記,王業濱當上了監察局長等。
投其所好,建了高爾夫球埸與紫陽樓
由於薄熙來真心實意地保護這批"金縣幫",所以小兄弟們對他死心塌地賣命,為了獻忠心,他的部下在金石灘國家級風景旅遊區入囗處,修建了開荒牛雕像,表面上是紀念80年代初的第一批拓荒者,但實際上當地人知道,薄熙來1949年出生,署牛,與共和國同齡,他最喜歡牛,上有所重,下有所送,這牛至今還活靈靈地屹立在大海邊上。大連金石灘管委會主任王傳志深知主子的愛好,自然匠心獨運,不惜血本,投其所好,送其所要。
同樣,薄熙來對北京高層領導亦極盡阿諛奉承之事,80年代中後期,趙紫陽當國務院總理,他喜歡打高爾夫球,還有許多高幹子弟當了老闆,也熱衷於這一貴族休閉運動,薄熙來為了往上爬,需要這樣一個平臺,就鼓動個體戶,原在丹東商場賣彩電起家的任運良夫婦,在金石灘圈地創業,建成了全國最大的依山傍海的金石高爾夫俱樂部有限公司,並多次邀請王震的兒子王軍等達官貴人來此搞各種名目的比賽,還親自跑到鄧小平,趙紫陽等幹部家裡,低聲下氣地遊說他們成行......他知道鄧小平年事已高,力不從心,就在趙紫陽身上打主意,命令金州的手下死黨,在海邊斥巨資修建一棟豪華的小賓館,叫"紫陽樓",他對一個管委會的領導說,小平來不了,總理來也行呀。把上面整明白了,省裡市裡那些王八蛋,根本不用理!
後來不僅趙紫陽來過,江澤民來過,其它很多中央領導都光臨過金石灘,有的休假,有的視察,薄熙來成功地憑藉高爾夫球場拉開架式,向上級展示自已的政治才能與開拓精神,不僅爭得了國家銀行貨款十多億元,用於炒地皮蓋大樓修公園,種草植樹,大搞形象工程,而且主動向太子黨們送項目,工程與利潤,感情投資到了位,為日後步步高陞做好了準備,尤其是薄熙來的太太谷開來也以律師諮詢為名,參與一些項目的論證策劃與中介,從中不費吹灰之力,大撈巨額錢財,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他的岳父谷景生則常年免費住在金石淮一家豪華酒店裡,由《東北之窗》雜誌副總編宋某龍代寫所謂《谷景生與一二九運動》,由中共鄭州黨史研究室提供贊助。吃喝玩樂,怡養天年,名利雙收。
建農民銅管樂隊,進京造聲勢
為了讓北京的高幹們欣賞自已的才能,薄熙來又指令金州德勝鄉組織一支農民銅管樂隊,一個姓林的所謂農民企業家被其破格重用,政府與企業不惜巨資,從北京請來音樂演奏家手把手地教這些農民操管吹打,又打通大連以至北京新聞界大造輿論,把這支隊伍吹得神乎其神,天花亂墜,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薄熙來企圖利用文藝表演吸引京城的眼球,進而關注名不見經傳的金縣,因為他知道,自已是處在一個亂象紛呈人人表演的時代,他要當一個成功的政客演員,首先必須有一個舞臺,而金州農民銅管樂隊便可發揮巨大的作用。確實,薄熙來做為一個政治戲子,適應了這個時代,通過鐵的手腕,骯髒的交易與精彩的表演,打敗了陳美良以至唐啟舜等政敵,伴隨著鄉下農民的銅管樂聲,開始向下一個台階進軍: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大連當地一個記者形象地說,是德勝鄉的土包子把他吹進了市委。
那時,我已由大連日報調入新華社大連支社工作,市委書記是胡亦民,{後換畢錫楨},副書記是卞國勝,於學祥與傅萬忠,從省紀委書記貶為大連市委副書記的高姿,只任職很短一段時間,他因與省科委一女子有染而受到處份,下派遼河油由當黨委書記,這些人當時對薄熙來步步高陞都產生過一定的影響,但無一人具有市長魏富海,副市長唐啟舜等人的洞察力,大家均認為,建銅管樂隊表明小薄沒有大的能力與野心,依他的條件,只能抓抓文體娛樂,搞搞吹吹打打,不適合主持大局,所以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不止一個領導對我講過,小薄不容易,做為一個高幹子弟,在這裡下派鍛練,吃了不少苦,他不懂農業,也不懂經濟,玩玩文藝,吹吹銅管,正是發揮自已的特長嘛!言下之意,不必看重此人。甚至有一個副書記對我說,他再幹上三五年,鍍上一層金,就好走啦,比如廣州啦,深圳啦,上海啦,找更好的地方,當更大的官!再不就在國家部委任個職也好。總之,看透他的本質與野心的人不多。
走政府系列受阻險些翻船
最先,崔榮漢承諾薄一波,擬通過政府這條通道,把兒子一步步地提拔上來,但第一步不想就夢斷在大連經濟開發區,上級任命薄熙來為副書記,但遭到大部分官員的抵擋,以至他灰頭土臉只能退守金縣待命。這時,他的反對派,常務副市長宮明程等人向他發起了猛烈進攻,使他險些翻船。開發區的創業者大都是從市委市政府調去的官員,也有部分外來戶,他們不歡迎薄的主要原因是,繼深圳之後第一個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急需腳踏實地做事的人,比如基礎設施方面的專家,懂得"七通一平",工程設計的技術官僚等,他們急需人才內行專家對開發區進行規劃論證與建設,而薄熙來顯然不適合這個環境,有人甚至認為他抓宣傳工作或許還行,但主管宣傳部的於懷江也不喜歡他,特別是第一批舍家撇業扎根開發區的幹部,在唐副市長的關照下,互為默契,共度難關,一塊排斥他,使他成了無人領導的掛名副書記,而恰恰班子中又無一個好朋友,所以當王傳志,劉憲茹等幾個機關小職員,在走廊見到他打個招呼,點點頭時,都令他受寵若驚,終生難忘。後來這兩個人都在他高升大連市長後得到了破格重用。
前進受阻,後退無路。80年代中期薄熙來慘遭滑鐵爐。金州的幹部以陳某良為首,在市委主要領導的支持下,也在其背後落井下石,向他發難,大家以薄熙來不懂農村工作與鄉鎮企業經營為由,批評他整天背個相機東遊西逛,一會搞農民銅管樂隊表演,一會建什麼關向應廣埸,再不就搞什麼美女模特學校等等,他們說,這些花架子既不能使田里長莊稼,又不能使金州的鄉鎮企業增加經濟效益,而且勞民傷財,百姓厭惡,所以數十個地方官員聯名上書市委省委告他,建議有關部門調出此人,另做安排。與薄熙來同時從北京來的張某某臉皮簿,立即自行要求到市屬某企業工作,從此淡出官埸,但薄熙來另有絕招,他派年輕貌美能說會道的太太谷開來四處活動,對一些地方官員展開"婦人外交",這個公關能力很強的女人,先求情於市委書記畢錫楨,但沒被理睬,畢書記是一個循規蹈矩,堅持原則的人,他絕對不會喜歡薄熙來這樣華而不實的公子哥,但礙於薄一波的權威,又不便趕他離連,就叫她去找副書記高姿,高書記很忙,秘書劉曉濱讓他坐等一個鐘頭冷板凳,爾後才由高書記出面接待,假如高亦把她拒之門外,薄熙來的仕途可能就此完結,但悲劇恰恰產生於高某人性中的善良與心軟,他做了故事《農夫與蛇》中的農夫,並被女人的眼淚迷住,當他耐心聽罷谷開來的苦訴,又在腦誨中閃過那些告他的上訴信的內容,雖然憑藉他多年在省紀委任職的經驗,他判斷材料屬實,薄熙來的確不適合當官,特別是當農村縣城的父毋官,但問題是,關健之時救人一把,勝造七級浮圖,高姿出身干遼寧省撫順市一貧寒之家,文革中因協助過落難的老幹部全樹人而後被其提攏重用,在李貴鮮出任中共遼寧省委書記時曾任省紀委書記,但後因天性好色,生活不檢點而被下貶任職於大連,這時或許高姿除了行善,亦可能同病相憐,才溫情細語安慰谷開來,並答應幫助薄渡過難關。隨後他召見了薄熙來,並把金州,開發區等相關幹部找來,耐心協調,引導,奉勸大家從大局著眼,寬容薄熙來,這才使他轉危為安,但此後不久,高姿被與其有暖昧關係的女人之夫書信告發,受到了記過降級處分,再次貶任遼寧盤錦遼河油田黨委書記,所以金州官員再次告發薄熙來的風波捲土重來。
請人打立櫃耍賴不付加工費
繼高姿之後,原遼寧省委書記許少甫的秘書卞國勝,由遼陽市委書記調任大連市委副書記,主管紀檢監查工作,雖然表面上他是二把手,但由於其特殊背景,連畢書記也讓他三分,可見其權傾一時。這時一封舉報信又放在他的台面,使他震驚而又頗費思量。此前這封發自金州的控告薄熙來的信,已經一把手批轉於他,精明的卞書記一看便知,這封信肯定已被下面的紀檢監查部門的人看過,並查證屬實,只是老謀深算的一把手不好辦,才推給他。他便再次批給具體辦案的人下去查,得到的答覆果然證明了自已的判斷。
那個時候,大約是1988年左右,金州有個木匠很有名,為薄熙來家打做了一個大立櫃,三開門的,原木色,還用了三層板,上面刷了時髦的亮油,當時這個家縣的款式很風行,薄熙來住在金州區,由陸軍士兵站崗的一個部隊大院裡,太太常年很少來看他,他經常由部隊的交換臺與其通電話。據接近他的消息人士稱,薄熙來對木匠說,為迎接老婆來看他,趕造這個傢俱,連工帶料共200多元錢,這個價碼當時已是公平,薄熙來在完工後以質量不合要求為由拒付上述款項,使木匠十分惱怒,故不知通過何人寫成材料,將此事告到了市紀委,有人懷疑是縣委書記陳某,但薄熙來後來唸唸不忘,查找十多年未果,但對陳的報負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卞國勝與高姿不同,他是一個從政經驗十分豐富的人,他不一定僅僅出於善良與寬容,而是出於仕途考量與職責,他讀過上告信與查證材料後,亦決定放薄熙來一把,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為一點小事給自已在北京高層樹敵,假如他回家向父親薄一波告狀,老爺子再通過省委講他的壞話,對他下一步的仕途晉升不利,中組部有意調他到青海省任更高的職務,他正在權衡。再說,既便趕走了薄熙來,他爹也會換個山頭安排他,說不定這年輕人將來有了出頭之日,我還用得著呢。但不論怎樣,這筆錢在當時數額不小,若算受賄罪也不輕,所以放了他也應當叫他領情。於是卞書記召見了薄熙來,他一口一個卞叔,叫得很甜,笑得滿臉謙和,高大的個頭彎得像個蝦米,看了信件並不驚恐,只是連聲認錯,說自已離婚後被前妻糾纏,經濟上一直不寬裕,不是不想付賬,而是暫時囊中羞澀,等回去後立即清賬道謙。就此,卞書記原諒了他,又在關健之時,救了他一把。
當時,我在新華社大連支社做新聞工作,與卞的兒子為大學同窗,太太原在遼陽市政府外事辦做譯員,與卞書記工作上有過交往,所以我經常可以去他辦公室聊天,有一次他談到上述有關薄熙來情況時說,這件事查證屬實,但我想,做為一個北京高幹子弟,從大城市來到大連這個小地方,人生地不熟,艱苦創業,從基層幹起,不僅要擺脫前妻的家庭糾葛,而且還要頂住地方官員的嫉妒排擠,這很不容易啊,所以佔點小便宜,固然不對,但也不足嚴責。我注視他的眼晴,感受到這位副書記對人的寬容與包涵的感情,但我還是表達了自已的看法,我認為既然來到農村基層當了七品芝麻官,就應當廉潔奉公,借權勢佔木匠的便宜,是索賄受賄,敲詐勒索行為,沒有任何理由原諒。卞書記也說,我已經批評了他,但你想想看,崔榮漢推薦他來大連,他在金州幹了幾年,總不能因為這一件事,而得罪了那麼多人啊!說完,他在辦公桌前站起身,走到窗前,久久地朝外面望去,面目表情凝重深沉。我理解他作為中共體系內官埸一員的尷尬處境。
開聯歡會,與薄同臺表演
1988年,薄熙來經過5年努力,終於獲得提升,由金州區級幹部調到市委宣傳部任部長,還當上了市委常委,遠離了那些厭惡他的農村基層幹部,但對中共大連市委官員來講,他們第一次有了危機感,可能由此時起,他們不再相信大家共一認的,他干幾年鍍一層金就會走人的傳言,因此大家於他的關係發生了徽妙的變化。三個副書記,即於學祥,卞國勝,傅萬忠都變得警覺緊張起來。
大連新聞界為薄熙來舉辦了歡迎會,我印象中是在市委辦公樓北院小禮堂,由大連電視臺臺長李寶俠主持,薄熙來穿一件藍色風衣,眼大體健,談笑不止,顯得風度不凡,主管宣傳的副書記於學祥也參加了聚會,由於我與於書記的秘書林書彬頗有交情,所以會上,於書記與我多有私下交談,主要談了有關報導的事,會上還進行了即興文藝表演,李寶俠曾任大連日報文藝部主任,任過我的上級,與我較熟悉,就提議由我朗讀一首詩,我推辭不掉,便朗誦了已故詩人郭小川的詩:
樹上的百靈美在嘴
山中的老虎美在背
我們這一輩
美在內......
大家拚命鼓掌助興,包括薄熙來在內,笑得像個大孩子。但我想他未必能聽懂我的用意,實際上我在用這首詩提醒薄熙來,到基層工作,貴在實幹,既便是在市委宣傳部,也不要搞表面文章與花架子,,應當注重實效。但似乎薄熙來這個人並無悟性。或許在其內心深處,根本不屑於傾聽不同的聲音,何況它發自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記者。接下來,遼寧日報大連記者站長劉鎮源清唱了一曲《北國之春》,引起全埸大家共鳴,然後由薄熙來唱了一曲《我是一個兵》,顯然他相當緊張,唱得太快,節奏零亂,歌詞不清,聲音亦太低,但新來的部長能夠親自唱歌,大家都很高興,紛紛熱烈鼓掌,把歡迎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大家都希望他做為一個學新聞的當過研究生的幹部,以後能給我們創造一個寬鬆的輿論環境,然而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上任一個月,撤換了處級四個幹部
由於我與王志強等人是大學同學,個人私交很密切,所以經常去宣傳部做客,他當時任外宣處處長,還有王心雄等任職於理論處以及其它幾個處或辦公室,因此我的消息很靈通。大家告訴我,薄熙來上班沒幾天,就憑個人直覺與喜好,把一些幹部撤了職,根本不與組織部門打招呼,也不與其它副部長商量,這一舉動震驚了整個機關大摟。
有一個司機工作勤勤懇懇,不像一般的機關內勤,養尊處優,懶散驕橫,但有一個毛病,給新部長開車時,熱衷於瞭解薄熙來的私生活,那時谷開來大部分時間住在北京,很少到大連探親,他任宣傳部長之後,谷開來感到臉上有了光,多次乘機抵連與先生相聚,這位司機天性好奇,接送谷開來時愛尋根問底,使他們十分惱怒,特別是他們夫婦小別如新婚,難免講一點怕人的私房話,便用英語交談,司機很生氣,為了知道他們究竟在講什麼,就偷偷進了英語班學習,不料有個拍馬屁的幹部,把此事告密於薄熙來,他向來把階級鬥爭的弦蹦得特緊,便懷疑有人暗中指使司機監控他,就設法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排斥這個人,他發現司機與四個處級幹部多有來往,又習慣於午飯後打撲克,立即以整頓紀律為由,在一個午後召開的全部人員大會上,忽然宣布這些人立即下崗,其中一個人,是辦公室副主任姓姜,女性,對他平時不太恭敬,立即就地免去副處級幹部,把她嚇了一跳,也把她氣得要死。有一次已調到大連教委任職的這個性情潑辣的女子對我說,薄熙來沒有組織原則,想撤別人的職,最起碼要與其它副部長以及組織部幹部處溝通,但他根本不經過這個必要的程序,僅憑個人觀點發號施令,她本人是受害者之一。多虧被撤職後她有點社會關係,調離了宣傳部。那個原本是科級幹部的司機,最慘,被撒職後只好停薪留職自謀生路。其它的人大都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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